“熟了熟了!快闻闻这香味!”
“让我尝一口!就一口!我发誓,就尝一口!”
“别急别急!等炖烂了再分!给孩子们留着!”
一个白发苍苍的老人坐在门槛上,手里捧着一碗热气腾腾的兔肉汤,浑浊的眼睛里淌着泪,却笑得满脸皱纹。
“没想到啊,末世了还能喝上肉汤……我大儿子走的时候,就想喝口热汤,那时候连野菜都挖不到……现在好了,好了……”
他说着,舀起一勺汤,小心翼翼地喂给身边同样年迈的老妻,老太太的手抖得厉害,却还是努力地张嘴,喝完后,满足地叹了口气,眼角也湿了。
墨研秋停下脚步,看着这一幕,心里五味杂陈。
末世短短半年,世界早已变得不一样了,死亡和绝望是常态,这样的温暖和激动,显得格外珍贵。
张叔拍了拍他的肩膀,低声道:“走吧,去中心广场,林少爷现在应该开完会了,他听说你回来,肯定要跟你好好聊聊。”
中心广场是基地里最大的空地,此刻早已人山人海,却井然有序。
十几个穿着制服的人维持着秩序,人们排着长长的队伍,从广场入口一直延伸到巷尾,每个人手里都拿着一个用铁皮做的牌子,上面刻着自己的名字和家庭人口数,这是基地为了防止冒领特意制作的。
队伍缓缓移动,每往前走一步,人们的脸上就多一分期待,轮到自己时,接过物资的手都会忍不住颤抖,连声道谢。
“谢谢!谢谢林队长!谢谢首领!”
“辛苦了!你们在冰原受苦了!”
“我们都记着你们的恩情!”
广场中央的高台上,林岭正站在哪里,脸上还有未愈合的擦伤,嘴唇干裂起皮,却依旧挺直着脊背,声音洪亮地指挥着。
“动作快一点!争取中午前分完!老人和孩子优先,别让他们冻着!”
他的目光扫到人群外的墨研秋,眼睛一亮,立刻挥手:“墨哥!你可算回来了!快上来!”
墨研秋跟着张叔走上高台,台下的人立刻认出了他。这些都是和林岭一起的队员。墨研秋虽然之后和他们分散了,但没有墨研秋的帮助,他们肯定走不到冰原底下。
这个曾经带着基地小队多次击退丧尸群的少年,一站到台上,顿时爆发出更热烈的欢呼声。
“是他!那个男人!”
“这个上次,还救了我家男人!谢谢!谢谢!”
欢呼声此起彼伏,有人甚至举起了手里的兔肉和罐头,朝着高台挥舞,像是在庆祝一场盛大的节日。
丫丫被母亲举起来,小手用力挥舞着,脆生生地喊:“哥哥好!谢谢哥哥!”
她的声音稚嫩,却像一颗投入湖面的石子,引得周围的孩子们跟着喊起来,稚嫩的童声汇聚在一起,盖过了风声,也盖过了末世的阴霾。
林岭走到墨研秋身边,看了看墨研秋,带着劫后余生的庆幸:“你回来得正好!冰原那边的情况比我们想象的复杂,不过也藏着不少好东西。”
墨研秋点了点头,目光扫过台下欢呼的人群,心里的沉郁渐渐散去:“你们遇到了多少危险?”
“别提了,”林岭苦笑一声,掀起衣角。
露出一道深可见骨的伤疤,“冰原里的异兽都带着冰系异能,我们的车差点被冻成冰块,还有几只三阶初期的异兽,要不是有几个兄弟引开它们,我们根本带不回这些物资。
不过也不是没有收获,我们发现那些变异兔之没毒,
还是发现了冰原下的一种特殊苔藓,这种苔藓还能抑制大部分病毒的扩散,我们带了不少回来,正在研究。”
他的话音刚落,台下突然爆发出一阵更大的欢呼,原来第一批分到物资的人家已经开始煮肉了,浓郁的肉香顺着风飘到广场上,引得所有人都使劲吸着鼻子,脸上露出陶醉的神情。
有人已经忍不住拿出小块生兔肉,用树枝串起来,在临时搭起的火堆上烤着,滋滋的油脂声伴随着肉香,让整个广场都弥漫着幸福的味道。
“开饭了!开饭了!”有人大喊一声,立刻有人响应,纷纷拿出自己的厨具,生火、煮肉、熬汤,原本死寂的基地,瞬间变成了一片烟火缭绕的热闹集市。
孩子们围着火堆跑来跑去,手里拿着烤得半熟的兔肉,吃得满嘴油光,大人们则互相敬酒,用分到的瓶装水代替酒,碰杯的声音清脆,像是在庆祝新生。
墨研秋站在高台上,看着这一切,忽然想起了木屋中的枭焚川,自己要快点了,回去和伙伴们一起过节。
心里默念:焚川,你看,基地里的人也能吃上一顿饱饭了,等我回去,我们一起过除夕。
林岭见他出神,顺着他的目光看去,笑着道:“怎么没有看到枭哥来啊,是不是有什么事啊。”
林岭又摇了摇头,“凭你们这么强的实力,应该不会有什么事,我们还是先去找我哥,还有激动的领导吧。早点解决,我们都可以早点回去。”
林岭想到昨天回来的时候,哥哥因为心疼自己,答应自己好几个要求了。
都是自己喜欢的动作,自己虽然受伤了,但也不严重,哥哥可能会心疼自己,晚上好好的满足我对。
林岭心里美滋滋。
“那就多谢了。我们现在去吧。”
“好!”林岭应道,转身吩咐身边的人。
激动的呼喊声在广场上空回荡,震得人耳膜发颤,却让人的心里燃起一团火。
墨研秋看着台下一张张激动的脸,看着那些举着物资、欢呼雀跃的人们,看着那些眼里重新燃起希望的孩子,忽然觉得,一切的付出都是值得的。
墨研秋跟着林岭穿过最后一道厚重的铁皮门,门后是一间宽敞的石质房间,暖气烧得很足,却丝毫掩不住空气中淡淡的金属锈味与消毒水味。
两张厚重的实木桌拼在一起,占据了房间中央,桌后坐着两个男人。
靠左侧的叶峰身形魁梧,脸上刻着风霜的沟壑,眼神锐利如鹰,外套敞开,露出里面厚实的棉袄,手指习惯性地敲击着桌面,透着久居上位的沉稳。
右侧的王刚稍显瘦削,眉眼间带着几分严谨,目光落在墨研秋身上时,先掠过他一身干净得格格不入的苗族服饰,又快速扫过他裸露在外的手腕。
那皮肤白皙得近乎不真实,与末世里人人带着的粗糙、伤痕形成刺眼的对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