祝一宁看着那个男人的靴子从集装箱前经过，当那个男人的手摸到仓库门锁时，她如猎豹般从阴影里窜出，斧柄重重砸在他的后脑勺上。
闷响被雨声吞没，男人连哼都没哼一声就倒下了。
纹身男听到声音回头时，只看见一道影子扑来，下一秒，消防斧已经嵌进他的肩膀。
“呜啊……你是谁？” 纹身男的惨叫声里带着惊恐。
祝一宁的声音比雨水还冷，脚踩着他的胸口，将斧刃又往下压了两寸，“说，这里关了多少人？”
纹身男疼得浑身抽搐，血顺着伤口往积水里淌，很快染红了一大片：“三、三十多个…… 都、都关在冷冻库……”
祝一宁突然笑了，笑意却没到眼底，她拔出消防斧，带起的血珠溅在护目镜上：“很好。”
才末世初期呢，这里就已经形成了这么大的阵仗！
果然有些人的没底线，是天生的。
解决掉两个守卫后，她没立刻进入货运场，而是先割开那个呜咽的麻袋。
里面是个十五六岁的女孩，嘴被布条堵着，眼睛里满是恐惧，看到祝一宁身上的血迹时，身体抖得像筛糠。
“想活命就闭嘴！”
祝一宁扯掉她嘴里的布条，将一把水果刀塞进她手里，“跟着我，或者留在这里等下一批人来，你选。”
女孩攥着刀的手在发抖，指甲深深嵌进掌心，当远处传来更多脚步声时，她突然咬了咬牙，跟在祝一宁身后钻进了三号仓库。
仓库里，弥漫着辣椒和血腥味混合的刺鼻气味。
祝一宁的捕捉到货架后一闪而过的黑影，她反手将女孩推到集装箱后，自己则握着消防斧迎了上去。
货架后窜出的黑影手里晃着铁链，铁链上锈迹斑斑。
祝一宁侧身避开铁链横扫的轨迹，斧刃擦着对方手腕劈下去，只听 “咔嚓” 一声脆响，那人的惨叫声混着铁链坠落的哐当声炸开。
这声惨叫像个信号，三号仓库深处立刻传来杂乱的脚步声。
祝一宁紧了紧左手消防斧，右手塑料格斗棍。
余光里，五个手持钢管、砍刀的男人正从不同货架后围拢过来，最前面那个光头脸上有道横贯鼻梁的刀疤。
“妈的，哪来的娘们儿敢闯老子的地盘！”光头嘴里骂骂咧咧。
祝一宁将消防斧在积水里涮了涮，血污混着雨水漾开：“强哥的人没跟你们说，来这里得先问过我手里的斧子？”
“强哥？”
光头刀疤脸愣了愣，随即狞笑起来，“那废物早该被耗子啃了！你杀了他正好，老子正想换个新的二当家！”
他挥刀就砍，刀身带起劲风呼啸。
祝一宁借力后翻躲开劈砍，靴底在湿滑的货架上蹬出两道划痕，反手将左手里的消防斧掷向左侧偷袭的男人。
那男人举钢管去挡，斧刃却顺着钢管缝隙劈进他肩胛骨。
惨叫声里，祝一宁左手已抄起旁边的铁撬棍，朝着光头刀疤脸的膝盖狠狠砸下。
“啊……”光头刀疤脸的惨叫声和着骨裂声响起。
骨裂声闷响时，仓库外突然传来吹哨声，三短两长，节奏清晰。
光头刀疤脸像是被注入强心剂，眼神发亮，拖着断腿往仓库后门爬。
“老大的人来了！你死定了！”
祝一宁踩着他的后背追上去，铁撬棍抡圆了砸在后门门栓上。
再一刀抹了光头刀疤脸脖子。
门刚裂开条缝，就被外面的力道顶了回来，门板上瞬间多出几个拳印。
她贴紧门板听着外面的动静，至少有十个人在用力推门。
粗粝的骂声顺着门缝挤进来：“里面的人听着，把那娘们儿交出来，饶你们不死！”
藏在集装箱后的女孩突然拽了拽她的雨衣，手指指向仓库角落的通风管道。
那管道直径不足半米，锈迹斑斑的格栅上还沾着几根布条，显然有人从这里逃走过。
“你先走。”
祝一宁让女孩先走，“顺着管道往西北方向爬，能通到冷冻库后面。”
她看着女孩犹豫的眼神，突然补充道，“冷冻库里的人，需要有人给他们松绑。”
女孩攥紧刀柄点了点头，钻进管道时，裤脚蹭掉的铁锈簌簌掉落。
祝一宁转身将货架推过去抵住后门，铁架与门板碰撞的巨响里，她听见管道深处传来轻微的爬动声。
那是比刀刃更锋利的希望，正划破货运场的血腥浓雾。
后门被撞得摇摇欲坠，门板上的裂缝越来越大，能看见外面晃动的人影。
祝一宁摸出空间里的打火机，又扫了眼货架上堆放的脱水辣椒，突然勾起唇角。
当第一个脑袋从裂缝里探进来时，她将半袋辣椒面狠狠撒了过去。
“啊……草啊！”
惨叫声里，她拽断货架旁的消防栓软管，喷涌的水柱混着辣椒面形成天然屏障。
而那些被辣得睁不开眼的人，根本没注意到她手里的打火机正慢慢凑近漏在地面的汽油。
“是、是我……” 女孩的声音带着哭腔从黑暗里传来，“冷冻库…… 我找不到钥匙……”
祝一宁松了口气，迅速往管道的方向靠。
“轰……”祝一宁扔出打火机点燃气油，加快速度往管道爬。
借着从格栅缝隙透进来的火光，她看见女孩正蹲在管道出口处，眼泪鼻涕糊了一脸，手里的水果刀在发抖。
下面就是冷冻库的平顶，积雪般的白霜结在金属板上，隐约能听见库内传来的呜咽声。
“让开。”
她低声道，举起消防斧猛砸出口格栅。三下过后，锈蚀的格栅应声而落，带着冰碴砸在冷冻库顶上。
两人顺着管道口爬下去，落地时踩在厚厚的冰霜上，寒气瞬间透过雨衣渗进来。
冷冻库的铁门被铁链锁着，锁眼冻得结了层冰壳。
祝一宁摸出那串带弯钩的钥匙，试到第五把时，锁芯终于发出 “咔哒” 轻响。
铁门刚拉开条缝，三十多双眼睛就齐刷刷望过来，有惊恐，有麻木，还有不易察觉的警惕。
祝一宁侧身让女孩先进去，自己则守在门口，目光扫过那些蜷缩在角落的人，大多是妇女和孩子，还有几个青壮年男人，手脚都被电线捆着。
“不想冻死就赶紧拆电线。”
她踢过去一把从仓库捡来的断线钳，“外面火快灭了，最多十分钟，他们就会找到这里。”
一个络腮胡男人迟疑着接过断线钳，刚剪断自己手腕的电线，突然扑通跪在冰上：“恩人！求你救救我女儿！她被他们带去…… 带去主仓库了！”
祝一宁目光动了动。
她又不是那烂好心，凭什么要去救人？
哦，对了，那边有物资呢，是自己来这里的目的。
主仓库是团伙存放武器和物资的地方，刚才那声吹哨声就是从那边传来的。
她看了眼腕表，指针在昏暗的光线下指向三点十七分。
“谁知道主仓库的布局？”
她的声音在冷冻库里回荡，带着冰碴般的冷硬。
三个男人同时举起了手，其中一个穿工装的年轻人声音发颤。
“我、我是这里的叉车司机，主仓库有三道铁门，第一道后面是发电机，第二道…… 第二道挂着他们砍下来的手指……”
祝一宁转身将铁门重新掩上，只留条观察缝。
“你们拆完电线就从通风管道走，往东南方向爬，出口通到货运场外围的树林。”
她顿了顿，补充道，“别回头，也别停下。”
说完，她抓起地上的铁链缠在手腕上，匕首咬在嘴里，像只准备扑食的狼，悄无声息地潜出了冷冻库。
主仓库方向隐约传来叫骂声，显然那帮人已经发现了冷冻库的动静，正往这边赶来。
冰面被踩出细碎的裂痕，祝一宁贴着墙根移动，捕捉到远处的人正赶过来。
她突然矮身钻进旁边的冷链车底，车底的冰碴刮得雨衣沙沙作响，而那些脚步声，已经近在咫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