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下密室的金属门在楚狂歌身后发出闷响，霉味混着机油味窜进鼻腔。
他的作战靴碾过潮湿的水泥地，目光扫过环形会议桌旁的七张面孔——赵九娘涂着猩红甲油的手指正敲着鳄鱼皮手包，冷锋靠在墙角擦军刀，林骁把玩着镀金打火机，最让他瞳孔微缩的是坐在主位的沈鹰。
“沈长官？”楚狂歌扯了扯战术背心，声音里带着恰到好处的惊讶。
沈鹰的肩章在顶灯折射下泛着冷光，他端起茶盏轻吹，水汽模糊了眉间那道枪疤：“楚狂歌，别来无恙。”
赵九娘的笑声像生锈的齿轮：“沈上校可是我们黑鸦会的新顾问。”她涂着口红的嘴唇咧开，“现在谈谈合作——军方要你的命，我们要战魂资料。公平吧？”
楚狂歌在空椅上坐下，膝盖压住战术裤的褶皱。
他注意到沈鹰放在桌下的左手正有规律地敲击大腿——三长两短，摩斯密码里是“危险”。
“先听听你们的诚意。”楚狂歌的拇指摩挲着战术手套的指节，余光瞥见会议室侧门推开。
白霜裹着件墨绿风衣走进来，耳坠上的碎钻闪了闪。
她摘下墨镜时，楚狂歌闻到了若有若无的苦杏仁味——那是伪装剂混合氰化物的味道。
“我带来逆命会的消息。”白霜把牛皮纸袋拍在桌上，“他们下周三要在云栖镇搞仪式，地点是废弃的圣玛利亚修道院。”她的指尖划过楚狂歌的手背，“不过战魂的自愈能力最近是不是变弱了？我听说你上次在边境枪战，愈合时间多了三分钟。”
楚狂歌的后颈微微发烫，鳞片形状的胎记在皮肤下蠕动。
他盯着白霜眼尾那颗泪痣——那是逆命会外围成员的标记，凤舞曾在情报里提过。
“白小姐消息挺灵通。”唐无影从阴影里踱出来，他的黑框眼镜反着光，“不如我们组队去探探？我带热成像仪，你负责引蛇出洞。”
白霜的睫毛颤了颤，手指无意识地绞紧风衣腰带：“我一个女人……”
“怕什么？”唐无影突然拽住她的手腕，指甲盖重重按在她尺骨神经上，“逆命会的‘蝶后’连这点风险都担不起？”
白霜的脸瞬间煞白，她猛地抽回手，腰间的微型手枪已经拔了出来。
楚狂歌早有准备，战术靴踢翻椅子砸过去，枪声响在天花板，石灰簌簌落进白霜的领口里。
唐无影的军刺抵住她咽喉时，白霜突然笑了：“你们以为赢了？战魂的秘密从诞生那天起，就刻在修道院的石碑上……”她的舌尖快速动了动，嘴角渗出黑血。
楚狂歌扯住她的后衣领，指尖触到温热的血。
凤舞已经蹲在尸体旁，用镊子夹出她耳后的微型U盘：“加密等级b级，两分钟破解。”
会议室里响起此起彼伏的抽气声。
赵九娘的鳄鱼皮手包“啪”地摔在桌上：“这是你们搞的局？”
“是她搞的局。”楚狂歌扯下白霜的风衣，露出里面绣着逆命会图腾的内衬，“想引我暴露战魂弱点。”
凤舞的指尖在平板上翻飞，投影在墙上的地图逐渐清晰——东南沿海，圣玛利亚修道院的位置被红笔圈了三遍，旁边标注着“战魂源点”四个血字。
“军方的无人机群已经过了边境线。”沈鹰突然开口，他的喉结动了动，“半小时前截获的通讯，他们要清剿黑鸦会，连带……”他看了眼楚狂歌，“连带所有知道战魂秘密的人。”
楚狂歌摸了摸后颈的鳞片，那里正随着心跳发烫。
他弯腰捡起白霜的牛皮纸袋，里面除了假情报，还有半张旧照片——年轻的沈鹰站在修道院门口，身边站着个戴眼镜的男人，和记忆里父亲的战友有七分相似。
“撤。”楚狂歌把照片塞进战术背心内层，“凤舞，把解析结果备份三份；唐无影，联系海狼的货船；冷锋……”他看向靠在墙角的男人，“帮我给赵九娘留封信。”
赵九娘的指甲掐进掌心：“你要跑？”
“我要去拿属于我的东西。”楚狂歌拍了拍她的鳄鱼皮手包，“包括你欠我的。”
凌晨三点的海风卷着咸湿的雾气，楚狂歌站在码头的阴影里，看着货船“海狼号”的轮廓逐渐清晰。
凤舞把U盘塞进他手心，温度还带着刚才的余温：“修道院下面有防空洞，可能藏着初代战魂的实验记录。”
唐无影的军刺在月光下闪了闪：“我查过，沈鹰十年前在修道院当过驻军，那个戴眼镜的男人……”
“嘘。”楚狂歌竖起手指，货船上亮起三长两短的灯光——是海狼的暗号。
他踩上悬梯时，后颈的鳞片突然灼痛，像有什么在皮肤下苏醒。
货船的汽笛撕开夜色，驶向东南海域。
（下章预告：海狼号的底舱藏着具神秘棺木，棺盖上的鳞片纹路与楚狂歌后颈的胎记一模一样。
当船驶过圣玛利亚修道院海域时，海底传来沉闷的敲击声，像某种古老生物在苏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