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案站在院子里，钥匙串还在手里。金属环上的细纹闪了一下，和地上的阵图光脉对上了频率。他低头看了眼，知道这东西已经自己转起来了。
手机在裤兜震动。陆千机发来消息：“房东，全楼灵压稳定，但外围传感器异常。”
他没回，直接打开监控页面。巷口摄像头拍到一只松鼠蹲在槐树杈上，前爪抬起，尾巴卷着一圈气流。公园那边，一群麻雀排成三角阵型，在空中绕圈飞行。楼顶天台的夜视画面里，三只野猫并排坐着，眼睛反着青光。
沈案拨通电话：“热搜清掉，换成AI艺术展宣传。”
“明白。”陆千机声音从听筒传来，“已经挂了十个平台的推广链接。”
他又打给张大牛：“老张，今天多扫两遍落叶，别让动物蹲路边不动。”
电话那头应了一声就挂了。沈案从抽屉翻出旧望远镜，走向后院楼梯。
二楼露台传来急促脚步声。林媚儿冲上来，手里捏着一张符纸。纸突然自燃，火苗窜起半尺高。她脸色一白：“不对……它们提前动了。”
沈案接过残片，扔进旁边放着的腌菜碗。火灭了，碗底浮起一圈波纹，映出远处山脉轮廓。几道黑影正从山沟里爬出来，往城市方向移动。
“看来我家房子太香，把妖怪都招来了。”他说完，按了一下钥匙串侧面的凹槽。金属环轻微震动，开始自动记录周围数据。
药尘子抱着陶碗从地下室跑出来，头发乱得像鸡窝。“我碗吸得太猛，快成精了！”他话刚说完，碗身嗡了一声，传出一段哼唱调子，像是谁在低声唱歌。
沈案走过去，在碗沿敲了三下：“再闹不给灵气充饭。”
声音停了。药尘子瞪大眼：“真管用？”
“你碗认主了。”沈案说，“现在它是房产系统的一部分。”
林媚儿靠在阳台栏杆边，盯着碗看。“房东……你是不是早就知道会这样？”
“不知道。”沈案抬头看天，“但我猜到会有反应。阵法用了雷击木、火晶、寒铁，三种材料都是高纯度灵材。一旦激活，不可能悄无声息。”
药尘子抱着碗嘀咕：“这玩意以后该不会天天要吃饭吧？”
“你让它少吃点就行。”沈案说完，转身朝屋顶走。
梯子搭在屋檐边。他踩上去时，钥匙串贴着掌心发烫。屋顶视野开阔，能看清整个街区。远处高楼之间，有几只蝙蝠盘旋不下落。街角垃圾桶旁，一条流浪狗坐在地上，嘴微微张开，像是在吞空气。
手机又响了。陆千机：“房东，气象局检测到局部气流紊乱，正在查原因。”
“让他们查去。”沈案收起手机，“反正不是我们报的备用电表。”
他蹲在屋脊上，打开望远镜扫视城郊。树林边缘出现一道模糊痕迹，像是地面被什么东西拖过。他调焦距，看到几棵小树歪倒，根部泥土翻新。
林媚儿也爬上屋顶，站他身后。“符纸显示血色流星还有七十二小时落地。但现在妖兽已经出发了，先锋队至少提前两天行动。”
“说明它们感应到了。”沈案放下望远镜，“灵气浓度超过阈值，自然界的低阶生命体最先察觉。”
“那你打算怎么办？等它们打上门？”
“打上门也得交物业费。”沈案说，“而且我已经设了警戒区。超出三百米范围的生物活动，系统会自动标记。”
药尘子在楼下喊：“我这碗刚才又震了一下！”
沈案回头看他。药尘子举着陶碗，碗底金线一闪一闪。
“它在接收信号。”林媚儿说，“可能是阵法反馈。”
“也可能是收到外卖推送。”沈案站起来，拍了拍裤子，“回去睡觉。”
“现在？”林媚儿愣住，“外面都这样了你还睡？”
“我不睡谁收租。”沈案往梯子走，“再说，敌人没到，房租不能停。”
他刚踩下第一级台阶，钥匙串猛地一烫。整串金属嗡鸣起来，像是被什么拉扯着指向北方。
沈案停下。
北方天空，一道暗红色细线划过云层。很淡，几乎看不见，但它在缓慢移动，朝着城市中心靠近。
药尘子抬头看天：“那是……陨石轨迹？”
林媚儿摇头：“比陨石快。而且没有燃烧尾迹。”
沈案没说话。他把钥匙串握紧，感觉到里面的震动越来越强。就像有什么东西，正在靠近。
白凤在总部监控室关掉屏幕。她面前的大屏刚播放完老宅阵法激活全过程。最后一帧画面定格在沈案站在屋顶的背影。
她低声说：“不是巧合……他是故意让灵气爆发的。”
监控画面外，老宅院中的阵图仍在运转。金线沿着地砖蔓延，悄悄爬上墙根。一片枯叶飘落地面，接触到裂缝的瞬间，叶脉泛起微光，随即化成粉末。
沈案站在屋顶，花衬衫被风吹起。他望着城外的方向，钥匙串贴在掌心持续发热。
药尘子抱着陶碗退回地下室，嘴里念叨：“这碗该不会真要成我家主了吧。”
林媚儿倚在阳台，看着房东的背影，轻声问：“房东……你到底能不能挡住？”
沈案没回答。他只是把钥匙串举到眼前，看着金属环上的细纹闪烁节奏，和远处天际那道红痕的移动速度，慢慢对上了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