钥匙串的裂纹还在发烫，沈案躺在床上没动。那点血光从门缝透进来，在墙上晃了一下就没了。
他翻了个身，脚踩上拖鞋，顺手把花衬衫往身上一披。床头的啤酒罐自己滚到地上，响了一声。
外面安静。
他知道人已经进来了。
三个人，翻墙的动作很轻，落地时压低了呼吸。但他们踩中的那块青砖是假阵眼，埋着信号回路。陶碗在厨房的桌上轻轻震了一下，碗底暗红纹路转了一圈。
沈案走出房间，脚步不快。经过客厅时看了眼监控屏，三个黑影停在院中，正抬头看主屋窗户。
他拉开大门，冷风灌进来。
厉战天听到动静，从厨房出来，手里拎着平底锅。他没说话，站在门口右侧，背靠墙。
二楼阳台，苏红绫抽出软剑，剑尖朝下，站在栏杆边。她没穿旗袍，只套了件长t恤，头发扎成马尾。
阁楼窗口亮起蓝光，陆千机打开了耳麦频道：“房东，热成像显示三人持有灵能武器，温度偏高，可能是爆裂符类。”
沈案点头，手指在钥匙串上滑了一下。七曜阵底层护盾充能到百分之三十，地面微微震了一瞬。
院里的三人立刻警觉。
“有反应。”其中一人低声说。
“别慌，是残余波动。”另一人回应，“核心还没激活。”
他们往前走了两步。
脚下的石板突然变色，一圈浅金纹从砖缝里爬出来，绕着他们脚边转了半圈又消失。
三人停下。
沈案迈步进了院子，手里拿着那个腌菜碗。碗口朝上，里面还有半勺泡了一整天的萝卜条。
他在竹桌前站定，敲了三下碗沿。
“你们半夜闯进来，物业费交了吗？”
对方没人回答。
为首的黑衣人盯着他，声音压得很低：“交出灵气核心，我们可以走。”
沈案打了个哈欠，揉了揉眼睛。“我说，你们跳完广场舞是不是该扫地？我这院子不是免费停车场。”
那人皱眉：“你装傻没用。这座房子的地脉已经被标记，我们是来接管的。”
“接管？”沈案笑了，“那你带房产证了吗？”
他把碗放在桌上，钥匙串挂在手腕上，慢悠悠地坐下。
藤椅发出吱呀声。
“没有手续，就是非法入侵。”他说，“按规矩，得加收滞纳金——双倍租金，现在支付，可以当临时租户。”
对面三人互看了一眼。
左侧那人冷笑：“你就是沈案？一个收租的废物，也敢谈规矩？”
话刚说完，脚下青砖猛地龟裂。一股压力从地下冲上来，三人膝盖一沉，差点跪下去。
他们强行站稳，脸色变了。
沈案没动，只是把手搭在藤椅扶手上，指尖碰到了隐藏按钮。
全楼安防系统切换完成。wiFi诱饵关闭，真实监控全面开启。十二个房间的窗后都有人影，没开灯，但都在。
陆千机在耳麦里说：“房东，信号锁死了，他们带的通讯器失效。”
沈案嗯了一声。
他抬头看向墙头。
月光照着三个人的轮廓。他们穿着统一的黑袍，袖口绣着银线，像是某个组织的制式装备。
“你们是谁派来的？”他问。
“你不配知道。”为首那人抬手，掌心出现一张符纸，“最后机会，交出核心。”
沈案看着那张符，忽然笑了。
“你知道我最烦什么吗？”
那人没答。
“最烦别人在我家门前贴小广告。”他说着，拿起桌上的腌菜碗，轻轻一抖。
碗里那半勺萝卜条飞出去，砸在地上。
就在落地瞬间，整座院子的灯全亮了。
八盏路灯同时启动，光线刺眼。墙根、花坛、走廊顶角，所有隐蔽处的摄像头转向中央。
更关键的是，十二扇窗户后，人影清晰可见。
有的站着，有的坐着，有的靠在窗框上。没人说话，也没亮灯，但他们都在。
三名黑衣人明显僵住。
他们原本以为这是个普通民宅，最多有几个住户。但现在看来，这里根本不是住宅，而是一座堡垒。
为首那人还想开口，脚下一滑。
地面再次震动，这次是从东南角开始，沿着地砖缝隙蔓延过来。一条看不见的力场扫过，三人手中的武器全都发烫。
符纸自燃。
刀鞘炸裂。
腰间的灵石袋冒烟。
三人迅速后退，靠在一起。
沈案依旧坐在藤椅上，手指轻轻敲着桌面。
“我已经说了，要么付钱，要么表演。”他说，“现在选一个。”
没人动。
他等了五秒，伸手去拿啤酒。
就在这时，左侧那人突然抬手，甩出一枚黑色圆片。
圆片飞向屋顶，中途展开，变成一张网状物，带着电光直扑信号塔位置。
沈案眼皮都没抬。
钥匙串一震，屋顶的瓦片自动移位。一块带磁性的老瓦翻转过来，正对电网。
电网撞上去，瞬间被吸住，电流反窜，顺着线缆倒流回去。
黑衣人手一抖，整张网炸成碎片。
他闷哼一声，后退半步。
沈案拧开啤酒，喝了一口。
“第一波测试结束。”他说，“成绩不及格。”
三人脸色铁青。
他们意识到，这不是普通的阵法防御。这个人，从他们踏入院子那一刻就开始控制节奏。
他不怕他们动手。
甚至希望他们动手。
因为只要出手，就会暴露更多。
沈案放下瓶子，看着他们。
“下一个节目，谁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