封世卿把剪辑好的视频，顾云七和封世宴合奏《精忠报国》的精彩片段，仔细配了文案和标签，发到了自己的社交媒体账号上。她正准备收起手机，屏幕上却突然弹出一条新闻推送。
“咦？”她愣了一下，点开推送，“这么多药房都有问题？”
李俏俏也好奇凑过去看，推送标题很醒目：【上京警方雷霆出击，一夜查处9家问题药房！】配图是穿着制服的警员在多家药房门口执法的照片，地点大多在大学城附近。
“全是大学附近的小药房……”李俏俏皱眉，“这些人太坏了，专挑学生下手。”
顾云七也拿出手机，点开了同样的新闻。报道详细说明：警方在3个小时前突击检查了上京二十多家药房，其中九家被查出问题，出售伪劣计生用品和药品，甚至还有过期药物重新贴标销售的情况。
她只扫了几眼，瞬间就明白了其中的关键。
好计谋！大学生年轻，最容易偷尝禁果，如果计生用品质量有问题，或者事后药是伪劣甚至无效的，那么意外怀孕的几率就会大大增加。
很多学生遇到这种事不敢告诉家里，手足无措，这时候如果有人“好心”提供帮助，比如介绍“靠谱”的医院，或者用高利息借款引诱，最后很可能走上代孕甚至卖掉孩子的路。
一条完整的，针对年轻群体的黑色产业链。
封世宴轻轻拍了拍她的手背，顾云七抬眼看他，从他沉静的眼神里读懂了，这是他的人查出来的，今天的突击检查捣毁行动，是对白娇以及背后组织的惊喜！
一份实实在在的回礼，白娇和郭建国显然也看到了推送。白娇闭了闭眼，再睁开时，脸上已经看不出任何情绪波动。她甚至还能继续微笑着，和围在身边的一群世家代表交流接下来在上京的投资方向和合作细节。
只是她握着酒杯的手指，收紧，指节微微泛白。
彦博也收起了手机，他看向封世宴的眼神里，第一次有了某种棋逢对手的郑重，那不再是对情敌的敌意，而是对同等段位对手的评估。
封父封母走过来，准备离场，封母看向女儿：“世卿，要跟我们一起回家吗？”
封世卿原本还想再待一会儿，可接收到自家二哥递过来的眼色，她立刻改口：“爸妈，我跟你们一起走！”
一行人和封家父母道别，封母走到顾云七面前，慈爱拉着她的手：“小七，得空了来家里吃饭，阿姨给你炖汤，看你瘦的。”
顾云七乖巧点头：“好的阿姨。”
封母这才满意，转而又严厉瞪了儿子一眼：“照顾好小七，听见没？”
封世宴无奈笑：“知道了，妈。”
谢玉和封明宇也走过来送客，谢玉温声道：“大哥，大嫂，我送你们到门口吧。”
角落里，李俏俏看着重新坐下来的顾云七，眼睛里充满了好奇。
“嫂子，”她凑近些，声音压得低低的，“你和宴哥……是怎么认识的呀？”
这话问出来，周围几人的目光都投了过来。
顾云七实在太神秘了，她的背景，来历，过去，在圈子里几乎是个谜。哪怕动用关系去查，能查到的信息也有限，顾家弃女，京大学生，再往深了，就什么都查不到了。
顾云七侧头看向封世宴，封世宴已经陷入了回忆，他的目光落在顾云七脸上，眼神温柔，唇角不自觉扬起。
沈言最有发言权，他笑嘻嘻开口：“嫂子是宴哥的救命恩人！所以宴哥这算以身相许，报恩呢！”
彦博闻言，温声道：“哦？原来如此，可惜了……我怎么没遇上这样一段缘分。”
他说可惜时，目光扫过顾云七。
封世宴笑着看向彦博，声音平静却带着笃定：“有些缘分是天注定的，强求不来。”
这话说得意味深长。
可听在陈玲儿耳里，却理解成了另一层意思。
救命恩人……以身相许……报恩……
所以封世宴对顾云七的好，是因为恩情？不是因为爱？
她看向封世宴和顾云七之间，心里那份不甘和嫉妒突然就淡了一些，取而代之的是一种近乎怜悯的坦然，原来他们之间没有爱，只是恩情维系。那她是不是……还有机会？
李俏俏却看得真切，她看着封世宴看向顾云七时眼里那种几乎要溢出来的爱意，羡慕小声说：“嫂子，宴哥是真的很爱你。”
顾云七端起果汁抿了一口，口罩早就取下来了，她脸颊还带着淡淡的红晕，听到李俏俏的话，她很自然点头：“嗯。”
简单一个字，却像裹了蜜糖。
…………
陆续有人离场。
谢肖先过来道别：“哥几个，我先走了，改天咱们单独聚”他说完便挥手离开。
接着李俏俏的父母也走过来，带走了李俏俏，李俏俏临走前还冲霍向东眨了眨眼。
白娇显然也没有了应酬的心思，她和郭建国低声说了几句，两人一同向主人家告辞，匆匆离开了。
封世宴也站起身：“那我们也先走了。”
他牵着顾云七的手，将她从沙发上拉起来，顾云七很自然靠在他身侧，任由他揽着自己的腰。
沈言看向陈玲儿：“陈小姐，世卿把司机留下了，一会儿送你回去。”
陈玲儿点头，笑容得体：“谢谢。”
何景行则看向彦博：“彦博，一起？正好去你新居喝一杯？想念你收藏的好酒了。”
彦博点头，打趣道：“行，那就一起吧，何家主赏脸，我岂敢不从。”
一行人走到别墅主楼前，司机们陆续将车开出来，车灯在夜色中划出一道道光弧。
大家和谢玉，封明宇简单道别后，陆续上了自家的车离开。
封明宇站在台阶上，看着封世宴那辆黑色轿车缓缓驶出院子，眼底闪过一丝疯狂的暗光。他对身边的谢玉低声说了几句，然后转身，快步往主楼里走去。
回程的路上，夜色已深。
车子平稳行驶在郊区的道路上，这条路不算主干道，车辆不多，路灯间隔很远，光线昏暗。
封一坐在驾驶座，眉头忽然皱起：“爷，这条路的红灯不对劲。”
顾云七原本靠在封世宴肩上闭目养神，闻言睁开眼。她看向前方，连续三个路口，红灯的时长都明显异常，像是被人为控制了。
“这是请我们试试新路线？”她声音还带着点慵懒，但眼睛已经清明起来。
封世宴声音低沉：“按他们给的路线走吧。”
他想看看，对方到底想把他们引到哪里去。
封一应了一声，方向盘一转，车子拐进了一条更偏僻的小路。这条路连路灯都没有了，只有车灯照亮前方有限的区域。两旁是茂密的树林，在夜色中像张牙舞爪的怪兽。
顾云七按开车窗，夜风灌进来，带着草木的气息，她抬头看了看天空……
深蓝色的天幕上，有几颗稀疏的星星。但在那些星星之间，有几个微弱的，几乎看不见的光点在缓慢移动，不是星星，是低空飞行器。
“封世宴，”她声音很轻，“是不是每一条可能的路……你们都预测过了？”
所以对方才只能用这种拙劣的方式，靠控制信号灯把他们逼到这条预设好的路上。
封世宴伸手将她搂紧，下巴抵在她发顶，声音在夜风里显得格外沉稳：“嗯，七七，一会儿到下一个路口，我让封一先送你走。”
这话刚说完，顾云七就推开他。
她转过身，面对着他，眼睛在昏暗的车厢里亮得惊人。她盯着他，一字一顿：“封世宴，你有种再说一遍。”
那语气，那眼神，要是封一敢从后视镜里看，一定会发现，七姐此刻的表情比爷生气时还可怕。
封世宴被她瞪得心里发虚，立马求饶：“我错了。那……七七你一会儿就待在车上好不好？这车是特制的，防弹防爆，很安全。”
顾云七这才把视线移开，不那么凶了，但她没答应，也没拒绝，只是重新靠回椅背上，声音闷闷的：“再说这种话，我就让你麻溜滚蛋”
封世宴低笑，手臂环住她的腰，将她整个人搂进怀里。“不敢了。”
他吻了吻她发顶，眼神却透过车窗，看向外面深不见底的夜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