数日后,神奈川县迎来了一年一度最盛大的传统节日——丰年祭。
三人早早起床,精心梳洗打扮。
林宇换上一身由伊藤静子为他准备的崭新靛蓝色浴衣。
腰间除了传统角带,伊藤莉娜还俏皮地给他系上一条银质链子作为装饰。
伊藤莉娜穿一身水蓝色“友禅染”和服,清澈如溪水的底色上手绘大片白粉波斯菊,清新雅致。
伊藤美咲则选择一袭明艳照人的朱红色振袖和服。
火焰般的红色将她成熟妩媚的气质衬托得淋漓尽致,发髻簪着绢制山茶花,明艳不可方物,美得令人不敢直视。
她们从布满灰尘的储藏室推出三辆保养良好的老式自行车,沿着蜿蜒乡间小路向山脚下祭典神社骑去。
沿途是一望无际的金色稻浪。沉甸甸的稻穗在微风中此起彼伏,如金色海洋;
稻谷清香混着野花气息,弥漫在空气里。
古树上夏蝉不知疲倦鸣叫,奏响一曲交响乐。
斑驳阳光透过浓密树影洒在三人身上,仿佛连时光都被拉长、放慢了脚步。
……
神社前早已人山人海,摩肩接踵。
小吃摊沿参道一字排开:章鱼烧、炒面、苹果糖、捞金鱼……热闹非凡。
然而这一切都不是今日主角。
祭典中央最显眼处,一个被红绸覆盖的巨大物体高高供奉在原木祭台上。
随着几位身穿白色狩衣的神官齐声吟唱古老祝词,红绸缓缓揭开!
周围香客爆发出虔诚欢呼。
而林宇彻底目瞪口呆!
祭台上供奉的竟是一个巨大无比的木雕根器!
那“神器”高逾三米,通体涂耀眼金漆,彩绘祈福纹样。
香客非但无丝毫不雅之色,反而双手合十无比虔诚参拜。
几位白发苍苍的老太太颤巍巍上前,伸手轻抚“神器”,口中念念有词。
林宇感觉世界观受到前所未有冲击。
他艰难咽了口唾沫,扭头看向掩嘴轻笑的伊藤姐妹:“这……这个……也算神?”
伊藤美咲笑得花枝乱颤,凑到他耳边低声解释:“这是我们这里的道祖神之一,象征最原始的生命力、创造力与丰收。”
“先民相信根器是力量源泉。根器旺盛,则五谷丰登、人丁兴旺、子孙繁衍。”
伊藤莉娜补充:“是呀!你看那边卖的御守都是迷你根器造型,还有小吃叫元气团子和精力饭团呢!”
林宇顺着她指的方向看去,果然见到惟妙惟肖的“根器”护身符和同样形状的糯米团子。
他彻底哭笑不得,但终究入乡随俗,买了三个“开运”迷你根器御守,一人一个挂在腰带。
又好奇买了一串“元气团子”。
上好糯米裹浓黑糖浆与碎核桃仁,软糯香甜,竟真觉精神一振!
“我算是大开眼界了。原来祭神还可以这么……直接。”
“这有什么不好?食色性也。性本就是生命最根本的驱动力之一。承认它、崇拜它,不是很正常吗?”伊藤莉娜一边吃着元气丸子一边说道。
“对呀。不像有些人,明明心里想得要命,嘴上却非要装得一本正经。”伊藤美咲看了一眼林宇说道。
“咳咳……我觉得你们说得很有道理。”林宇尴尬地说道。
“看你刚才目瞪口呆的样子,不知道的还以为你是个纯情小男生呢。”伊藤莉娜笑道。
“我只是没想到扶桑民俗文化如此奔放。”林宇说道。
“那你觉得这个道祖神怎么样?是不是很……雄伟?”伊藤美咲神秘一笑。
林宇看了一眼巨型木雕,又下意识低头看了看自己,干咳一声:“还……还行吧。”
伊藤美咲忽然压低声音在他耳边吐气如兰:“那……你觉得它和你比,哪个更厉害?”
“这个问题……我们回去可以深入探讨一下。”
“姐姐!你又欺负林宇君!”伊藤莉娜嘟起了嘴。
“我这是在进行严肃的民俗文化学术交流。”伊藤美咲一本正经说道。
“那请问伊藤美咲同学,这个祭典除了祈求丰收,还可以祈求什么?”林宇笑着问道。
“当然是求子啦!还有夫妻和睦、幸福美满。很多新婚夫妇都会特地来参拜。”伊藤美咲介绍道。
“据说很灵验哦,摸了道祖神的夫妇回去很快就能怀上宝宝。”伊藤莉娜说道。
“那我们……刚才也算一起参拜了。是不是……”林宇说道。
“是啊。所以你要做好当爸爸的准备了哦。说不定还是双份惊喜呢。”
“……”
“姐姐!你越说越离谱了!”
林宇看着扭打在一起的姐妹俩,无奈摇头,将最后一口“元气团子”吃了下去:“嗯,味道确实不错。”
夕阳西下,将天边云彩染成绚烂橘红。
三人骑车踏上返程路。
晚风拂面,带着田野清香与丝丝凉意,吹散白日燥热。
笑声与清脆车铃回荡在空旷乡间小道。
林宇刻意放慢车速,看着前方并肩而行的两道美丽倩影。她们的影子在夕阳余晖中被拉得很长很长。
他心中忽然涌起一阵安宁与满足。
很久没有这么轻松地过日子了。
……
夜幕降临。
卧室只点一盏昏黄纸灯,灯影朦胧。
三人再一次盘膝而坐。
这一次无需初时的青涩试探,也不必如洞中那般惊异生怯。
一切如月满潮平,风起舟行,皆是水到渠成。
温润的指尖悄然贴近,悄然交握,如藤蔓轻绕古木,自然而无声。
臂弯收拢处,身影相合,仿佛三株同根的树在静夜中共沐月色。
气息渐渐汇成同一缕风,心跳应和如远山的回响。
窗外,月光如铺开的素绢,将庭院里的石径、竹影浸得一片澄澈清冷。
夜风偶尔拂过檐角,传来细碎的风铃声,更衬得四下寂静。
窗棂内,烛火暖融融地摇着,把交叠的人影投在屏风上,像三株依偎的藤蔓。
空气里有淡淡的暖香,分不清是衣衫上熏的,还是肌肤间蒸出来的。
这一夜还很长。
长到足以让窗外的月亮从东墙移到西廊,让烛泪在银台上堆积成小小的山峦,让彼此眼底的倒影,从清晰到朦胧,又从朦胧中重新认出对方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