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1章：月下告白，心意相通
初冬的夜王府，褪去了白日的喧嚣，只剩下一片静谧。一轮皓月高悬夜空，清辉似练，洒满了庭院的每一个角落。廊下的红梅开得正盛，暗香浮动，与月光交织出一幅温柔缱绻的画卷。
顾云裳处理完医学馆与暗线的最后一桩琐事，拖着一身疲惫回到王府时，已是亥时。她遣散了随行的青黛与侍卫，独自一人缓步走在铺满青石的小径上，晚风拂过，带着几分凉意，却也吹散了心头大半的倦意。
太子的药厂还在日夜赶工，阿竹已顺利传回第一封密信，边境商道的药材运输也步入了正轨，一桩桩一件件，都在朝着预想的方向发展。可只有顾云裳自己知道，连日来的筹谋与算计，早已让她的神经紧绷到了极致。她看似从容不迫，实则早已身心俱疲。
她走到庭院中央的秋千旁，缓缓坐下，伸手轻轻拂过秋千上的薄雪，仰头望向天边的皓月。月色温柔，洒在她的脸上，映得那双总是盛满算计的眸子，难得露出了几分柔软。
就在这时，身后传来一阵轻微的脚步声，沉稳而熟悉。顾云裳不用回头，便知道来人是萧夜白。
她没有动，依旧望着月亮，唇边勾起一抹浅淡的笑意：“王爷怎么还没歇息？”
萧夜白没有回答，只是缓步走到她的身边，在她身旁的秋千上坐下。玄色的锦袍与月色相融，他周身的冷冽气息，似乎也被这温柔的月光冲淡了不少。他沉默了片刻，才缓缓开口，声音低沉而沙哑：“在等你。”
顾云裳微微一怔，转头看向他。月光下，他的侧脸轮廓分明，鼻梁高挺，薄唇紧抿，平日里那双总是锐利如鹰的眸子，此刻竟盛满了她从未见过的复杂情绪。
“等我做什么？”她轻声问道，心头竟莫名泛起一丝涟漪。
萧夜白没有说话，只是伸出手，轻轻握住了她的手。他的掌心温热，带着几分粗糙的茧子，却异常安稳。顾云裳的指尖微微一颤，想要抽回手，却被他握得更紧。
“云裳，”他终于开口，目光灼灼地看着她，“从东宫宴的毒酒，到苏家的物流危机，再到阿竹的卧底身份……这一路走来，你总是步步为营，算无遗策。可我看着你，却只觉得心疼。”
顾云裳的心猛地一跳，像是被什么东西轻轻撞了一下。她垂下眼帘，避开他的目光，声音有些不自然：“王爷说笑了，我不过是做了该做的事。”
“该做的事？”萧夜白低声重复着，语气里带着几分不易察觉的哽咽，“可你知不知道，每次看着你身陷险境，我有多害怕？害怕你像前世一样，离我而去，害怕我拼尽全力，却还是护不住你。”
前世？
这两个字像一道惊雷，在顾云裳的心头炸开。她猛地抬头，看向萧夜白，眼中满是震惊。他……他也记得前世的事？
似乎是看穿了她的心思，萧夜白缓缓点头，眼底的情绪翻涌得更厉害：“我记得。记得你为了救我，身中剧毒，死在我怀里的模样；记得你临死前，对我说‘来世再见’的决绝；记得我抱着你的尸体，守了三天三夜，发下血誓，若有来世，定要护你一生周全。”
顾云裳的眼眶瞬间红了。前世的记忆如潮水般涌来，那些痛苦的、绝望的、却又带着一丝甜蜜的画面，在她的脑海中一一闪过。她以为，前世的一切，只有她一个人记得。却没想到，萧夜白也从未忘记。
“我以为……”她的声音哽咽着，说不下去。
“我知道你以为。”萧夜白打断她，伸手轻轻拭去她眼角的泪水，动作温柔得不像话，“所以这一世，我步步为营，暗中布局，只想护你安稳。可我没想到，你竟也这般厉害，凭着一己之力，搅动风云，化解危机。我既骄傲，又心疼。”
他顿了顿，深吸一口气，像是下定了某种决心。他缓缓起身，将顾云裳从秋千上拉起来，然后，紧紧地将她拥入怀中。
他的怀抱宽阔而温暖，带着淡淡的龙涎香，将她整个人都包裹住。顾云裳的身体僵了一瞬，随即，便放松下来，反手抱住了他的腰。
“云裳，”萧夜白的下巴抵在她的发顶，声音低沉而沙哑，带着浓浓的不安，“我不怕朝堂的尔虞我诈，不怕太子的阴谋诡计，不怕毒宗的阴狠毒辣。我只怕，我做得不够好，留不住你。我只怕，你心思太缜密，从不肯将心事说与我听，让我只能远远地看着你，为你担忧。”
他的话语里，满是深切的爱意与不安。顾云裳的心，像是被什么东西填满了，暖暖的，软软的。她一直以为，萧夜白是运筹帷幄的夜王，是无所不能的强者。却没想到，在她面前，他也会有这般脆弱的一面。
“我没有……”她轻声反驳，声音却带着几分委屈，“我只是……不想给你添麻烦。”
“傻瓜。”萧夜白失笑，收紧了怀抱，“你的麻烦，就是我的麻烦。你的敌人，就是我的敌人。我们是夫妻，本就该同生共死，荣辱与共。”
月光下，两人紧紧相拥，仿佛要将彼此揉进骨血里。庭院里的红梅暗香浮动，晚风轻轻吹拂着，带着冬日里难得的温柔。
顾云裳靠在萧夜白的胸膛，听着他沉稳有力的心跳声，只觉得前所未有的安心。所有的疲惫，所有的算计，所有的不安，在这一刻，都烟消云散。
她抬起头，看着他近在咫尺的脸庞，轻声道：“萧夜白，我……”
话未说完，便被萧夜白低头吻住。
这个吻，温柔而缠绵，带着他独有的霸道与深情。顾云裳的睫毛轻轻颤抖着，闭上了眼睛，伸手环住了他的脖颈，回应着他的吻。
月光洒落，红梅映雪，良辰美景，不过如此。
不知过了多久，两人才缓缓分开。萧夜白额头抵着她的额头，呼吸微微急促，眼中满是浓得化不开的爱意。
他看着她的眼睛，一字一句，郑重地说道：
“云裳，本王的身，本王的命，本王的一切，都是你的。”
他顿了顿，俯下身，薄唇轻轻贴在她的耳边，用只有两人能听到的声音，低沉地说道：
“本王的心，早就给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