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9
“危险！”
建筑碎裂的粉尘喷在脸上，地面摇晃，撞开凯文后，我只能趴倒在地上。
一旁有惨叫声响起，大概是大熊他们吧。但我没有多余的心力去关怀他人，身体本能撑起膝盖，才刚要起身，正上方就传来了巨大建筑物接近的气息。
死定了。
我冷静地想。
然而——
迟迟没能感受到冲击。
“咳！咳……咳咳！”
耳鸣得很厉害，呕吐感摇晃脑袋，全身的血液像是变成泥浆，四肢都不听使唤，不断向大脑传达着疼痛，几乎要撑破名为心灵的无形器官。
不知道过了多久，从昏睡中醒来后，才发现已经躺在漆黑无边的废墟下。
身体还能动。我连忙微微起身，转过上半身，抬起了头。
这一次，我的大脑一片空白。
“……霜星？”
——霜星就在怀中，在刚才那个瞬间用自己的身子替我挡住了冲击。
眼前这副只有在梦境中才有可能发生的场景，让我的思考几乎中断。
此时霜星位于趴在地上的我与断裂的建筑砖石中间，身上那件明显过大的罗德岛出品外套落满灰尘，还被贯穿——一根钢筋深深刺入她的左肩，伤口虽然被冻住，却仍在缓慢流血。
她明亮的双瞳已经死死闭上，可爱的脸庞变得苍白，紧咬着牙，似乎在承受巨大的痛苦。
这是在开什么玩笑？
“不是很讨厌我吗？最讨厌了……为什么还要豁出性命保护我？”
傲娇已经退环境了。
我很想像往常那样和她插科打诨。
可惜——
死寂。
一片死寂。
完全没有任何回应，连手指头都没有一点移动。
牙齿在打颤。像是抱着尸体，因为怀中的人体温过于冰冷，连带着我也瑟瑟发抖。
太轻了。总是穿着不合身的漆黑外套，让她看起来很大一圈。结果抱在怀中也只有那么一点重量。
“——啊，呜。”
好可怕，好恐怖。
无边的恐惧开始侵袭。
“求求了，我什么都会答应你的……不要死。”
“呃——”
那一瞬间，连我自己也说不明白发生了什么。世界像是听见了我的祈求，在这一刻停滞了一秒钟。我清楚的感觉到以我为中心，在一个庞大的球形空间中，时间的轮盘被一双神秘的手拨弄，旋转。
也是在这一瞬间，我感觉怀里的霜星动了。
少女体内澎湃的力量快速释放出来，周遭温度快速下降。
插入她胸口的异物，硬生生被冻结、被粉碎，发出爆裂的微响，随后像从未存在过一般消失在寒气中！
所有的一切都发生在短短一瞬，一切结束后，霜星体内暴走的源石技艺再度恢复平静，就像是什么都没有发生过一般，她把头枕在我的肩膀上，沉溺于梦境中。
30
“（未知语言）爱？”
“（未知语言）请不要用那么肤浅的字眼贬低我对你的感情，博士。我对你的感情超越了时间与空间，即便是我的意识停止变化、宇宙的法则颠倒，我也依然会陪伴在你身边。”
“（未知语言）……啊，我当然知道，你爱着生命。爱着存在。爱是永恒的纯真。”
“……”
“（未知语言）你会回来的。”
“……”
“（未知语言）是的，你必须要回来，回到我身边。除此之外，你没有别的选择。”
“（未知语言）不，我从未改变。我只是——”
“（未知语言）算了，时间不多了，你总会回来的，你只能回到这里。”
“我是你唯一的归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