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凡缓缓地站起身。
他低头看了看自己一身破烂的睡衣，自嘲地笑了笑。
“真是……狼狈的开局。”
他活动了一下脖子，发出了“咔咔”的轻响。
他神级的反侦察本能，已经开始自动分析周围的环境。
“风向东南，湿度75%，三公里外有条省道，每三分钟有一辆车经过……我目前的位置，很安全。”
他不再是那个只会跑路的莽夫了。
“武凰霄……叶倾寰……”
他轻声念出了这两个名字，语气中，带着一丝戏谑。
“你们以为，我逃走了？”
“不。”
他抬起头，看向江海市的方向，嘴角勾起了一抹冰冷的弧度。
“游戏……现在才刚刚开始。”
“下一次，我会用你们最想不到的身份，站在你们面前，拿走你们的一切。”
“至于现在……”
张凡的身影一闪，消失在了山林的阴影中。
他需要先去搞点钱，然后，给自己换一身行头。
一个全新的“幽灵”，即将在这片土地上，开始他的“狩猎”。
三天后，江海市，城南一间仅有八平米，连窗户都没有的地下出租屋内。
一个男人正坐在吱呀作响的木板床边，对着一台不知道从哪个二手市场淘来的、屏幕上还有三道裂痕的笔记本电脑，十指如飞。
这个男人看起来约莫三十五六岁，面容普通，甚至可以说有些憔悴。
他戴着一副黑框眼镜，头发略显油腻，身上穿着一件洗得发白的格子衬衫，和他脚边那桶吃剩的泡面，共同构成了一副标准“落魄中年程序员”的画像。
他，就是张凡。
或者说，是他给自己捏造的第一个身份——李伟。
回到江海市的过程，对他而言易如反掌。
他没有乘坐任何交通工具，而是徒步进入郊区，然后轻易地混入了一群凌晨进城务工的农民工队伍里。
他用高超的化妆技巧，让自己看起来比他们还像个卖苦力的。
进城之后，他用身上仅剩的几百块现金，租下了这间最便宜的地下室，又去二手市场组装了这台电脑。
至于钱？对于一个神级黑客来说，钱，只是一个数字。
他没有去动用自己那些被冻结的银行卡，更没有去碰那些豪车豪宅。那些都是诱饵，他现在碰一下，立刻就会被定位。
他花了整天的时间，用这台破电脑，通过层层加密的公共wIFI，在暗网上搭建了一个临时的“钓鱼”平台。
他没有去攻击任何正规的金融机构，那样动静太大。他的目标，是那些……跨国电信诈骗集团。
这些集团，就像是互联网世界里的毒瘤，他们的服务器遍布全球，资金流转快如闪电，极难追踪。
但对于代号“墨菲特”的张凡来说，找到他们，就像是在自家后花园里散步一样简单。
此刻，他屏幕上，正显示着一个位于东南亚某国的诈骗集团的后台数据。上面密密麻麻的，全是受害者的信息和被骗的金额。
“用骗来的钱，再被人骗走……这很公平。”
张凡的嘴角勾起一抹冷笑，敲下了最后一个回车键。
【指令：将账户内所有无法追踪的加密货币，转移至……新建的匿名数字钱包。】
【执行中……】
【转移完毕。共计：$1,7435,598.21 美元】
一千七百多万美金，换算成人民币，超过一亿。
这笔钱，足够他启动自己的计划了。
他没有丝毫贪婪，在转账完成的瞬间，便启动了自毁程序，将自己所有的入侵痕迹，连同诈骗集团的后台数据，一同格式化成了无意义的乱码。
做完这一切，他合上电脑，伸了个懒腰。
“接下来，该跟那两位‘女主角’，打个招呼了。”
他拿出一部同样是二手的、经过他物理改造的老式智能手机，连接上一个通过七重代理伪装的Ip地址，然后，分别给武凰霄和叶倾寰的私人邮箱，发送了一封邮件。
邮件没有正文，只有一个标题。
标题是：
【我回来了。】
武氏集团，顶层总裁办公室。
武凰霄一头波浪般的长发随意地披散在肩上，身上穿着一套干练的白色西装，衬托出她火爆的身材。但她那张美艳的脸上，此刻却布满了阴霾和烦躁。
她被张凡捏碎过的手腕，虽然经过了最好的治疗，但依然留下了后遗症，阴雨天会隐隐作痛。
这阵痛，无时无刻不在提醒着她，自己曾经遭受过的奇耻大辱。
“还没有找到吗？”她的声音冰冷，带着一丝歇斯底里。
站在她面前的，是武家负责情报的负责人，一个精悍的中年男人。他低下头，冷汗涔涔。
“大小姐……我们封锁了全市，排查了所有出境记录……都没有发现张凡的踪迹。他……他就像人间蒸发了一样。”
“废物！”
武凰霄将手中的一份文件狠狠地砸在了男人的脸上。
“一个大活人！他还能飞了不成？！继续给我找！就算整个城市翻过来，也要把这个杂碎给我找出来！”
“是，是！”负责人连滚带爬地退了出去。
就在这时，办公室的门被推开，她的秘书快步走了进来，神色紧张。
“武总，您的私人邮箱，收到一封……很奇怪的邮件。”
“没看到我正烦着吗？删了！”武凰霄不耐烦地挥了挥手。
“可是……发件人，是匿名的，而且……标题……”秘书犹豫着说道。
“标题是什么？！”
“标题是……‘我回来了’。”
武凰霄的瞳孔，猛然一缩！她像是被毒蛇咬了一口，猛地从老板椅上站了起来，一把抢过秘书递过来的平板电脑。
当那四个字映入眼帘时，一股难以遏制的怒火，如同火山爆发般从她的胸腔里喷涌而出！
是他！
是那个混蛋！
他竟然还敢出现！他竟然还敢挑衅自己！
“给我查！马上！让技术部的人都给我滚过来！我要知道这个Ip地址在哪！我要知道这个杂碎现在躲在哪个老鼠洞里！！”
武凰霄的咆哮声，几乎要掀翻整个办公室的天花板。
几分钟后，武氏集团最顶尖的技术团队，满头大汗地得出了结论。
“武……武总……这个Ip地址……是虚假的。它经过了至少上百次的跳转，最后指向了……南极洲的一个科考站。我们……我们根本追踪不到源头。”
武凰霄气急攻心，一口鲜血差点喷出来。她死死地攥着平板，指甲因为用力而变得惨白，屏幕上都出现了裂痕。
她感觉自己就像一只被耍得团团转的猫，而那个该死的老鼠，正在某个她看不见的角落里，得意地嘲笑着她。
这种无力感，比张凡一巴掌打在她脸上，还要让她感到屈辱和愤怒！
与此同时，寰宇集团。
叶倾寰的反应，则要冷静得多。
她看着电脑屏幕上的那封邮件，冰山般万年不变的脸上，终于出现了一丝波动。
她的眼神，阴沉得可怕。
“有点意思。”
她没有像武凰霄那样暴跳如雷，而是拨通了内线电话。
“让安全部门的主管来见我。另外，帮我接通武氏集团，武凰霄的电话。”
她很清楚，张凡既然敢发这封邮件，就代表他有恃无恐。这个人，比她想象中……要难对付得多。
曾经那个在她眼里，只是个有点蛮力的愣头青，在短短几天之内，竟蜕变成了一个……真正的幽灵。
一个莽夫不可怕，可怕的是，一个会动脑子，还藏在暗处的莽夫。
她意识到，单凭自己的力量，或许已经很难抓住这只滑溜的老鼠了。
她需要一个……盟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