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了和尚慈祥一笑，半点没把两人的白眼放在心上，几人一路过来的静默他都看在眼里。
当年，他看着四顾门分崩离析，看着李相夷因痛失亲人，挚友背叛，心如死灰的被云素衣带走，后来那十年，他也是看着乔婉娩被愧疚和后悔折磨，十年来奔走不停，日日自苦，无法释怀。
无了想要推他们一把，让这几个昔日生死相托的挚友坐下来好好喝一杯茶，若是能解开心结最好不过，若是不能，也能缓和一下气氛，不至于这么沉闷。
他带着乔婉娩走在前方，在他身后，云素衣和李莲花对视一眼，都没有说什么拒绝的话，沉默了一瞬，最后还是抬脚跟了上去。
乔婉娩边走边与无了和尚交谈，却总是人忍不住分心，频频转头将眼神投向身后的云素衣，生怕她再悄悄走掉的模样莫名看着有些可怜。
云素衣轻叹一声，心里终究是软了下来，罢了，就这一次说清楚吧。
......
几人坐在桌前，有无了和尚贴心给他们倒茶，用的还是他珍藏的白毫银针，不过在场的四人除了他之外，没有人有那份心思品茶。
无了：“几位，请——”
云素衣和乔婉娩相对而坐，李莲花则和无了和尚对坐。
“原来，方丈和李先生早已相识。”乔婉娩看着无了和尚对李莲花那熟稔的态度，有些好奇。
听到这话，李莲花嫌弃的瞥了无了一眼，笑了笑没说话，云素衣垂眸默默喝茶。
“相识早晚都没有关系，人生何处不相逢啊！”
无了和尚很是镇定，三两句话就揭过了这一茬，并且直奔主题。
他的清亮的眼神在三人之间游走，意味深长道：“怕只怕重见之时，故人对面不相识啊——”
云素衣无语，无了和尚这话说的，已经不是暗示了，简直就是明示了！
坐在这里的四个人，和乔婉娩说的上是故人的就只有她和李莲花，但是云素衣并没有伪装，所以不存在见面不相识的情况，那符合这个条件的就只剩下李莲花了呀！
这老和尚是不是太闲了？李莲花正在心里翻白眼呢，他还不想这么快就暴露身份，不仅仅是因为他还没有找到师兄的尸首，更是因为他的心结。
乔婉娩又不是傻子，无了和尚这么明显的意思都听不出来，她疑惑的看向李莲花。口中试探的问道：“方丈何意？难道李先生，我们以前见过？”
李莲花选‘哦’了一声，假笑着回答：“那自是不曾，无了方丈呢，他讲经讲习惯了，爱谈参透人生的了悟之言，只是我个人呢，不太相信什么恒定的法则，那都是个人的选择罢了。”
这阴阳怪气的话无了和尚可不爱听，见李莲花不肯坦言，云素衣又不说话，只垂眸喝茶，一副沉醉茶香的做作样子，这两个人都不肯配合，他只好自己再接再厉。
无了和尚：“正所谓因缘际会，顺应天成，前日因，今时果，躲不开的何不面对啊！”
最后这几个字更是直接双眼紧盯着李莲花说的，傻子都看得出来他的话是说给谁听的，更何况，乔婉娩又不是傻子，她还很聪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