问心殿内,星光流转,符文隐现。苏清雪布置的“禁灵锁神阵”与“真言幻心阵”悄然运转,无形的力量如同水银泻地,渗透大殿每一寸空间,压制着殿中央那道蜷缩在地、气息萎靡的七彩霞光。霞光中,幻音仙子(姑且沿用此名)勉力支撑着身形,绝美的容颜上苍白如雪,嘴角的血迹已干涸发黑,原本顾盼生辉的眸子此刻黯淡无光,透着难以掩饰的虚弱、惊疑,以及一丝挥之不去的、对眼前景象与自身处境的茫然。
她看着几步外,神色平静、眸光深邃如混沌星空的陈默,又下意识地扫过周围明显是人工建造、且布满强大禁制的殿宇,最后感知着自己如同陷入泥沼、难以调动分毫的灵力与受困的神识,心中已然掀起了惊涛骇浪。
旧秘境崩塌,天崩地裂,万物归墟的景象还历历在目。她凭借本命法宝“七彩霓裳”与保命秘术“幻天遁”,在最后关头撕开一道空间裂缝,侥幸未被直接湮灭,却被抛入了狂暴混乱的混沌能量海中。霓裳破损,秘术反噬,她在无边无际、充满毁灭性能量的混沌海中不知漂流了多久,依靠残存的丹药与意志苦苦支撑,本以为最终难逃被混沌同化、魂飞魄散的结局,却没想到在意识即将彻底沉沦之际,竟被一股柔和的力量接引,脱离了那绝境!
而眼前之人,竟是陈默!这个在旧秘境中屡次创造奇迹、甚至让她都感到忌惮与看不透的月华峰师弟!他竟然也活了下来?而且,看这殿宇的规制、材质、以及隐隐散发的、与旧秘境截然不同却更加浩瀚精纯的星辰道韵……这里绝非旧秘境残片,更像是某个稳定、完整、且规模不小的独立空间,甚至……世界?!
“陈默师弟……”幻音仙子艰难地再次开口,声音依旧沙哑,却带上了一丝复杂的探究,“此地……莫非是上古星宫遗留的某处完整洞天福地?你……如何寻得此处?叶凌霄、苏清雪他们……可也在此?”
她没有直接回答陈默的问题,反而率先发问,试图掌握一丝主动,并探听情报。
陈默神色不变,混沌色的眼眸平静地注视着她,逻辑星核无声运转,分析着她语气中的细微波动、眼神变化、乃至身体最本能的能量反应。“禁灵锁神阵”压制其灵力,“真言幻心阵”则悄然放大其心神波动,干扰其编织谎言的能力。在逻辑星核的感知下,幻音仙子此刻任何细微的不自然,都可能成为破绽。
“旧秘境已彻底湮灭,化为混沌。此地,乃新生之界,名‘星辰’。”陈默缓缓开口,声音清晰而平稳,如同陈述事实,“至于我等如何在此,师姐无需多问。现在,是我问你答。回答令我满意,你或可在此界得一栖身之所。若有隐瞒、虚妄,或心怀叵测……”
他没有说下去,但目光扫过周围闪烁的阵法符文,意思不言而喻。同时,一股源自界主印记的、淡漠而宏大的世界威压,如同无形的背景,笼罩了整个问心殿,让幻音仙子本就受制的神魂感到一阵窒息般的沉重。这不是陈默自身的力量,而是他初步调动的、星辰界对其“内部异物”的本能排斥与压制,经由界主印记放大后的效果。
幻音仙子娇躯微不可查地一颤,美眸中闪过一丝骇然。这股威压……绝非金丹修士所能拥有,甚至比她见过的某些元婴老怪更加浩瀚、更加……“本质”!陈默身上发生了什么?他对这片空间的掌控,达到了何种程度?
她立刻意识到,自己此刻的处境,比想象中更加糟糕。重伤濒死,修为被制,身处陌生绝地,面对的还是一个实力莫测、掌控此地的陈默。任何对抗与耍弄心机,都可能招致难以承受的后果。
深吸一口气,压下心中的惊涛骇浪与诸多算计,幻音仙子脸上挤出一丝凄婉无力的笑容,配合着她此刻的狼狈,倒有几分我见犹怜:“陈师弟何必如此……严阵以待。师姐我能捡回一命,已是侥天之幸,对师弟唯有感激。师弟有何疑问,但问无妨,师姐定然知无不言,言无不尽。”语气倒是诚恳了许多,至少表面如此。
陈默不为所动,逻辑星核持续监控其身心状态。他开始发问,问题直接而关键:
“第一,旧秘境崩塌最后时刻,你身在何处?如何逃出?可曾见到影殿、玄天宗、或其他势力之人结局?”
幻音仙子眼中闪过一丝后怕与追忆,缓缓道:“最后时刻……我本在核心祭坛外围,试图浑水摸鱼,看看能否在影殿与那‘裂界魔爪’的交易中分一杯羹,或至少探知些隐秘。不料那魔爪突然暴怒,似是被什么激怒,强行撕裂更大通道,引发秘境核心彻底失衡,天崩地裂……我见势不妙,立刻催动‘七彩霓裳’与‘幻天遁’,想要遁入一处早已探知的、相对稳定的空间夹缝暂避。谁知那夹缝也被崩塌波及,我勉强撕开一道口子钻入,便被狂暴的空间乱流卷走,抛入了混沌海……至于其他人……”
她顿了顿,似在回忆:“影殿那元婴暗影使,在魔爪暴怒时似乎受了重创,咆哮着冲向祭坛深处,后来如何,我便不知了。玄天宗赤阳等人,在更外围,恐怕凶多吉少。其他人……怕是都随秘境一同湮灭了。”
逻辑星核分析:此段描述,情绪反应(后怕、追忆)与能量波动(提及危险时的微弱紊乱)基本符合真实经历特征。关于他人结局的推测,也符合逻辑。暂定可信。
“第二,‘裂界魔爪’究竟是何物?影殿与其是何关系?你之前似乎知晓一些内情。”陈默问出关键。
幻音仙子脸色微变,似乎对这个问题有所忌惮,但看了看周围阵法与陈默平静却不容置疑的目光,还是咬了咬牙,道:“此事……牵扯上古秘辛。我亦是从一处偶然得到的、记载星宫陨落部分秘闻的残缺玉简,以及后来在秘境中与影殿之人周旋时,旁敲侧击拼凑得知。”
“据那残简所言,上古星宫鼎盛时,曾触及‘道’之终极,其光芒照耀诸天万界。然,木秀于林,风必摧之。星宫之‘道’,讲究秩序、星辰、造化,与某些崇尚混沌、吞噬、掠夺的‘外道’或‘界外存在’天生对立。所谓‘裂界魔爪’,很可能便是某尊强大的、以星辰与世界本源为食的‘界外邪魔’的爪牙投影。星宫鼎盛时,曾与之爆发大战,虽击退其侵袭,但自身也元气大伤,埋下祸根。后来的‘星陨之劫’,恐与此脱不了干系。”
“至于影殿……”幻音仙子眼中闪过一丝不屑与忌惮交织的复杂神色,“不过是一群被力量蒙蔽双眼、自甘堕落、与虎谋皮的蠢货与野心家!他们不知从何处得到了部分与那‘界外邪魔’沟通乃至交易的邪法(即‘夺星邪法’),妄图借助邪魔之力,颠覆现有秩序,攫取无上力量与长生。此次‘星陨之眼’计划,便是他们以整个秘境核心为祭品,试图接引、取悦那‘裂界魔爪’,换取力量与承诺。哼,与魔交易,终被魔噬。看那暗影使最后的下场便知。”
逻辑星核高速分析:此段信息,与陈默从遗刻天书中所得,以及自身对“裂界魔爪”的感知,高度吻合。提及影殿时的不屑与忌惮情绪真实。但其中关于星宫与外道大战的细节,可能源自残简,真伪需考据。总体可信度较高。
“第三,你之前多次暗中窥探、甚至有意引导局势,针对我,所图为何?你究竟是谁的人?星宫内部,还是另有背景?”陈默问出一直以来的疑惑。幻音仙子在旧秘境中的行为,太过蹊跷。
幻音仙子闻言,脸上露出一丝苦涩与自嘲的笑容:“陈师弟果然敏锐。我之所作所为,确实并非偶然。我并非任何一方势力直属的暗子,若硬要说……我算是‘星宫旧怨清算者’与‘自救者’。”
她看着陈默,美眸中闪过一丝决然,似乎下定了某种决心:“我之本名,并非幻音,而是姜璃。家祖,乃上古星宫‘天工殿’副殿主——姜衍!”
“天工殿?匠圣一脉?”陈默瞳孔微缩。这可是与他所得传承渊源极深的一脉!
“不错。”自称姜璃的幻音仙子(以下称姜璃)点头,眼中流露出追忆与恨意,“上古星陨之劫,天工殿因主张‘标准化’、‘工法革新’,与守旧派及某些心怀叵测的长老矛盾尖锐。大劫来临,内忧外患,天工殿被污蔑为‘动摇道基’、‘引来外魔’,遭受清洗与背叛!家祖姜衍力战而亡,天工殿传承近乎断绝,残余弟子四散飘零,隐姓埋名。我这一支,便是家祖提前安排送出的血脉后裔,暗中传承了部分天工殿基础理念与保命之法,但核心传承早已失落。”
“我潜入当代星宫,以幻音仙子身份掩饰,一是为查清当年天工殿被清洗的真相与幕后黑手,二是为寻找失落的天工殿核心传承。在秘境中关注师弟你,是因为你身上……有量天尺的气息,更在之后展现出与‘匠圣’理念极为契合的‘逻辑’之道!”姜璃目光灼灼地看向陈默,“我怀疑,你得到了部分天工殿遗泽!我数次暗中引导、观察,甚至在某些时候推波助澜,既是想确认你的传承来历,也是想看看,你这得了天工殿遗泽的传人,究竟能否在这大劫漩涡中存活下来,能否……继承家祖遗志,重振天工殿道统!”
“至于与影殿、玄天宗的周旋,不过是虚与委蛇,借力打力,在这混乱局势中保全自身、并伺机探查罢了。我从未真心与任何一方合作,我的目标,始终是星宫旧怨与天工殿传承!”
逻辑星核疯狂运转!姜璃这番话,信息量巨大!涉及上古星宫内斗秘辛、她的真实身份与目的、以及对陈默的关注缘由。逻辑星核结合其情绪波动(提及先祖时的激动与恨意,提及目标时的决然,提及陈默传承时的灼热)、能量反应、以及话语内在逻辑性(能解释她之前许多看似矛盾的行为)进行综合分析。
【信息可信度推演:较高。情绪反应真实强烈,与已知信息(天工殿理念、量天尺)存在强关联,行为动机得到合理解释。但关于其先祖具体身份与上古清洗细节,需更多证据佐证。其‘自救者’身份,暗示其可能掌握某些关于大劫或‘裂界’的额外隐秘信息。】
陈默心中波澜起伏。没想到这幻音仙子,竟然可能是上古天工殿的后人!难怪她对自己的“逻辑”之道与量天尺如此敏感。她的目的,竟是寻找传承与清算旧怨?这倒是能解释她许多行为。
“你如何证明你所言非虚?尤其是你的身世,以及你对天工殿传承的了解。”陈默冷静问道。单凭一面之词,不足以取信。
姜璃似乎早有准备,她勉力抬手,指尖光芒微闪,却因阵法压制而显得黯淡。她艰难地从破损的七彩霓裳内衬中,取出一枚仅有指甲盖大小、通体暗金、表面铭刻着细微齿轮与刻度纹路的古朴令牌。令牌一出,便散发出一股极其微弱、却与陈默手中量天尺道韵隐隐共鸣的、工整、精确、标准的奇异气息。
“此乃家祖所留,‘天工令’副令,主令早已随家祖失踪。此令唯有身负姜家血脉、且修炼了家传基础工法之人,方可激发一丝气息。至于对天工殿传承的了解……”姜璃喘息几下,缓缓念出一段晦涩的口诀,并配合手势,在空中勾勒出一个残缺的、由星光与几何线条构成的立体符文虚影。那符文的结构,竟与陈默在“天工幻境”中见过的某些基础工法符文,有六七分相似!虽然残缺浅显,但那股追求“标准化”、“最优化”的神韵,却做不得假。
陈默的混沌逻辑星核,清晰地捕捉到了令牌的气息与那符文虚影的结构信息,与自身传承进行比对。令牌气息与量天尺同源,确为天工殿信物无疑。符文结构虽残缺,但其核心算法理念,与“混沌算法”的基础模块有共通之处。这两样证据,结合其之前的情绪与逻辑分析,基本可以确认她所言关于身份与传承的部分,真实性很高。
“至于我知晓‘裂界魔爪’与影殿图谋的更多细节……”姜璃收起令牌,虚弱地道,“除了那残简,我还曾冒险以秘术,窥听过影殿两名高阶执事的谈话片段。他们提及,此次‘星陨之眼’,不仅是献祭秘境核心,更是为了以秘境核心与星宫遗刻为‘道标’,为‘魔主’(他们对其的尊称)锁定此方大宇宙的‘薄弱坐标’,为后续更大规模的‘降临’或‘侵蚀’做准备。那‘裂界魔爪’,似乎只是‘魔主’麾下较为低阶的掠食者之一……真正的威胁,远超想象。而且,他们似乎并非孤例,诸天万界中,恐怕早已有多个世界,沦为了那‘魔主’的猎场与食粮……”
这个消息,让陈默心头剧震!星辰界刚刚净化掉一个可能引来关注的“标记”,而听姜璃所言,那“裂界魔爪”背后的所谓“魔主”,其图谋与威胁,竟如此庞大恐怖?锁定宇宙坐标?大规模降临?多个世界沦陷?
逻辑星核将这一信息标记为最高优先级,纳入威胁模型,并开始尝试与之前“标记波动”的数据进行关联推演。
“最后一个问题,”陈默压下心中惊涛,目光如炬,看向姜璃,“你现在,作何打算?我将你救入此界,你也已知此界大概。是欲留下,还是另有计划?若留下,你能为此界,为我,提供什么?”
这是最实际的问题,也决定了姜璃接下来的命运。
姜璃闻言,苍白的脸上露出一个复杂的笑容,有无奈,有决绝,也有一丝如释重负:“旧世界已灭,我之身份与使命,在此新界,或许有了新的意义。师弟你既得量天尺,掌天工殿(匠圣)核心传承,又于此新界中似乎地位超然(她显然已隐约猜到陈默的‘界主’身份),可谓是天工殿道统最正统的延续者。我姜璃,身为天工殿后裔,于公于私,都愿留下,辅佐师弟,重振道统,守护此界。”
她顿了顿,继续道:“至于我能提供什么……其一,我对上古星宫内部派系、部分隐秘、以及影殿、‘裂界’相关信息的了解,或许对师弟有用。其二,我之《幻天霓裳诀》与音律幻术,可攻可守,可探可惑,在特定情况下能发挥奇效。其三,我略通炼器、阵法(天工殿基础),虽远不及师弟所得核心传承,但处理一些杂务、协助苏师妹布阵炼器,应可胜任。其四……”
她看向陈默,目光清澈而坚定:“我愿以心魔与血脉起誓,效忠师弟,守护此界,绝无二心,直至道统重光,大仇得报,或身死道消。只求师弟,能给姜璃,给天工殿遗脉,一个容身与效力之地,并允我,参与查明先祖陨落真相,清算旧怨。”
心魔誓与血脉誓,在修仙界是极重的誓言,违背后果严重。姜璃以此表决心,分量不轻。
陈默沉默。逻辑星核飞速推演着留下姜璃的利弊得失、风险管控方案、以及其誓言的可信度。
利:增加一位金丹后期(可恢复)战力,获得关于上古秘辛、影殿、裂界的重要情报,得到一个对天工殿理念有基础理解、且可能忠诚的助手,有助于未来重建道统体系。
弊:其人心思难测,过往行为亦正亦邪,誓言虽重但并非万无一失,需长期观察与制衡。其存在本身,也可能带来未知变数。
风险管控:可利用其重伤状态与誓言约束,暂时限制其活动范围与权限。借助苏清雪的阵法与叶凌霄的武力进行监督。自己以界主权柄与逻辑道种,持续监控其言行与能量波动。逐步给予信任与权限,视其表现而定。
推演结果:综合评估,在严格管控下,收留姜璃,利大于弊,且符合“逻辑最优”与“壮大己方力量”的原则。
良久,陈默缓缓开口,声音依旧平静:“你的誓言,我暂且收下。亦可允你留下,并参与未来对上古旧怨的探查。但,需约法三章。”
“第一,未经允许,不得离开指定活动区域(暂定为道宫外围特定殿宇与部分公共区域),不得擅自探查道宫核心与星辰界机密。”
“第二,需完全配合苏师姐的调理与监控,并在伤势恢复后,接受安排,参与星辰界建设与防卫事务。”
“第三,你之一切言行,皆在我的监察之下。若有异动,或誓言有伪,休怪我不念同门之谊与天工殿香火之情。”
姜璃闻言,眼中闪过一丝亮光,挣扎着想要起身行礼,却因虚弱而踉跄,最终只是郑重颔首:“姜璃,谨遵师弟……不,谨遵界主之命。”她最后两个字,刻意加重,显然已完全确认了陈默对此界的掌控身份。
陈默不置可否,抬手撤去了问心殿内大部分攻击性与心神干扰阵法,只保留了基础的禁锢与监控。“苏师姐,劳烦你为姜师姐安排疗伤静室,并协助其恢复。所需丹药,可从道宫库藏支取。”
殿外,苏清雪的身影浮现,对陈默点了点头,然后看向姜璃,目光平静中带着审视:“姜师妹,随我来吧。”
姜璃在苏清雪的搀扶下,缓缓向殿外走去。临出门前,她回头看了陈默一眼,眼神复杂,最终化为一声几不可闻的叹息,消失在殿门光影之中。
陈默独立殿中,混沌色的眼眸望向殿外新生世界的天空。收留姜璃,是福是祸,犹未可知。但她带来的关于“裂界魔爪”背后“魔主”与诸天猎场的信息,却如同投入心湖的巨石,激起了层层不安的涟漪。
星辰界虽已新生,但外界的威胁,似乎远比想象中更加庞大、更加深邃。那一道可能已经发送出去的“标记”,究竟会引来什么?是短暂的宁静,还是风暴的前奏?
逻辑星核无声运转,开始以新的信息,重新构建星辰界未来的威胁模型与发展路径。前路依旧迷雾重重,但手中的“尺”与心中的“逻辑”,是他劈开迷雾、丈量前路的唯一依仗。
“界主么……”陈默低声自语,掌心的界主印记微微发烫,“这个身份,意味着的,恐怕不仅仅是权力与传承,更是……沉甸甸的责任,与注定无法回避的挑战。”
他一步踏出,身影消失在界心殿方向。还有许多事要做,许多谜要解,许多力量,需要积累。而时间,或许并不像表面上看起来那么充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