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浪整个人都僵住了。
他手里那个还带着温香的香囊，“啪嗒”一声，掉在了地上。
脑子里，一片空白。
她……她她她……她说话了？
不是那种简单的单字，而是一句完整的，逻辑清晰的，带有强烈主观意愿的话！
而且这内容……
你是我的？
这算什么？霸道总裁式的告白？还是AI觉醒后的主权宣告？
沈浪看着夜凝那张认真的，不带一丝玩笑的脸，一个荒谬而又惊悚的念头，不可抑制地冒了出来。
他亲手养大的这个“心魔”，这个超级“人工智能”，似乎正在朝着一个他完全无法预料，也完全无法掌控的方向，“失控”了。
而刚才那股一扫而过，让他毛骨悚然的恐怖窥探，更是让这诡异的氛围，增添了一抹致命的危机感。
内忧，外患。
刺激，太刺激了。
沈浪强行压下心头的惊涛骇浪，捡起他一贯的骚话面具，试图打破这凝固的气氛。
“凝儿，你看上我了？眼光不错，但咱俩这关系……是不是有点挑战世俗伦理？”
他干笑着，想用玩笑话把这沉重的主权宣告给糊弄过去。
然而，夜凝只是静静地看着他，那双空灵的眸子里，闪烁着一种沈浪从未见过的，执拗的微光。
“你是我的。”
她重复了一遍，没有丝毫的情绪波动，却比任何歇斯底里的呐喊都更具分量。
说完，她便转过身，开始收拾院子里的东西。
动作依旧精准，高效，仿佛在执行某个既定程序。
可沈浪从两人紧密相连的灵魂链接中，却感觉到了一股前所未有的、混乱又执拗的情绪数据流，正疯狂地冲击着她的核心。
那感觉，就像一个干净的系统，被植入了一个名为“占有”的霸道病毒，所有的计算资源都被强行征用，一遍又一遍地运行着同一段代码。
【绑定…】【标记…】【专属…】【不可分割…】【清除所有潜在威胁…】
杂乱，疯狂，却又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偏执。
“喂，凝儿，你到底怎么了？”
沈浪试图用神念沟通，向她的意识核心发出询问。
然而，他的神念就像石沉大海。
不，比石沉大海更糟。
他能“看”到，夜凝的“心魔处理器”正在以一种恐怖的速度疯狂运转，无数他无法理解的模型和公式在其中生灭，可就是不回应他的沟通请求。
就像一台即将死机的电脑，风扇狂转，屏幕卡顿，对鼠标键盘的所有指令都毫无反应。
这下麻烦大了。
就在沈浪一个头两个大，琢磨着是不是该用物理方式让她“重启”一下的时候。
一道威严的传讯，如洪钟大吕般直接在他脑海中响起。
“沈浪，速来宗主大殿。”
是宗主！
沈浪一个激灵，也顾不上研究自家AI的死机问题了。
他看了一眼还在默默收拾东西的夜凝，郑重叮嘱道：“你在这里等我，别乱跑，听到了吗？”
夜凝收拾的动作顿了一下，没有回头，算是默认。
沈浪这才松了口气，化作一道流光，火速朝着宗主峰飞去。
宗主大殿内，依旧是那副空旷威严的模样。
那位半步化神的宗主，正负手而立，背对着他。
“弟子沈浪，拜见宗主。”
沈浪老老实实地行了个礼。
宗主缓缓转过身，一双深邃的眼眸落在他身上，似乎能看透一切。
“不必多礼。今日召你前来，是有一桩天大的机缘要给你。”
机缘？
沈浪心里一动，面上却不动声色。
“宗主抬爱了，弟子才疏学浅，怕是难当大任。”
“呵呵。”宗主笑了，那笑意里带着几分洞悉，“你屡立大功，挽救宗门于危亡，宗门自然不会亏待你。”
“十年一度的‘百宗试炼’即将开启，我合欢宗，决定由你代表宗门出战。”
百宗试炼？
沈浪脑子飞速转动，搜索着这个名词。可惜，原主的记忆里对此一无所知。
宗主似乎看出了他的疑惑，继续解释道：“百宗试炼，乃是南域百家宗门共同举办的盛事，旨在检验各宗年轻一代的实力。参与者，皆是各大宗门最顶尖的天骄。”
“而此次试炼的最终奖励，是一块‘通天令’。”
“通天令？”
“没错。”宗主的声音里带上了一丝凝重，“传闻中，它是开启上古第一秘境‘万象天宫’的三把钥匙之一。”
轰！
“万象天宫”四个字，如同一道惊雷，在沈浪的脑海中炸响。
他从孙百炼那破碎的记忆中，曾窥见过一个至关重要的信息。
那个赐予孙百炼魔功残卷的神秘黑袍人，曾经提到过，想要找到“天魔冢”的准确星图坐标，就必须进入“万象天宫”，寻找上古天魔留下的道标！
瞌睡来了送枕头！
真是想什么来什么！
沈浪心中狂喜，呼吸都差点乱了节拍。
但他表面上，依旧是那副为难的样子，甚至还挤出了几分愁苦。
“宗主，您这不是开玩笑嘛。我才金丹初期，去那种天骄云集的地方，不是纯纯送菜吗？怕是连第一轮都撑不过去，岂不是丢了咱们宗门的脸。”
宗主看着他这副样子，笑骂道：“你小子，少跟本座来这套。你那点花花肠子，瞒不过我。”
“这次试炼的规则，允许每位参与者，带一名金丹期的护道者。”
宗主说着，意味深长地看了沈浪一眼。
“你身边那位夜凝姑娘，实力超绝，不就是最好的人选吗？”
原来在这等着我呢。
沈浪心里跟明镜似的。
宗主这算盘打得噼啪响，这是要将他和夜凝这对“妖孽组合”的价值，彻底榨干，为宗门争光。
不过，这正合他意。
“既然宗主如此看好弟子，那弟子就算拼了这条小命，也得为宗门争一口气！”
沈浪立刻换上一副慷慨激昂的表情，拍着胸脯保证。
随即，他话锋一转，顺势开始提条件。
“不过宗主，兵马未动，粮草先行。弟子修为低微，要想在那些天骄里杀出重围，总得有点趁手的家伙事儿吧？还有，知己知彼，百战不殆，关于其他宗门那些顶尖天骄的详细情报，还请宗门务必给弟子准备一份，越详细越好！”
“准了。”
宗主这次倒是异常大方，大手一挥。
“宗门宝库，再对你开放一层。所有资源，予取予求。情报方面，宗门会给你最详尽的一份。”
“多谢宗主！”
沈浪大喜，这波血赚。
他兴冲冲地告别了宗主，脚下生风，恨不得立刻飞回自己的院子，把这个好消息告诉夜凝。
这个新的“任务目标”，应该足以让她的“处理器”恢复正常了吧？
然而，当他兴高采烈地回到听雪小筑时，却发现院门大开。
夜凝，不见了踪影。
一股不祥的预感涌上心头。
就在这时，丹尘子火烧眉毛般地从远处冲了过来，人还没到，焦急的喊声已经传遍了整个山头。
“不好了！沈浪！不好了！”
“你那个宝贝徒弟，把你刚分到的那堆顶级药材全给卷了，还跑去丹房，把老夫珍藏的一炉‘九转还阳丹’给炸了！”
“然后她拿着一堆乱七八糟的药材跑了，说……说要去给你‘炼制一个绝对不会离开你的项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