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地球的夜空下，再也不会有外星战舰的阴影。
夕阳把古代城市的断壁染成蜜色，风穿过残损的拱门，卷着几片淡紫色的花瓣落在林羽脚边。他蹲下身，指尖轻轻拂过地面一块嵌着星纹的青石板。三天前他们就是在这里，用最后半瓶圣水激活了防御设施的能源核心。石板缝隙里钻出的嫩草正顶着夕阳抽芽，像极了苏瑶摄像机镜头里那些被他们救回的古代蕨类。
林队，这个收吗？苏瑶的声音从身后传来。她抱着摄像机，另一只手捏着块巴掌大的陶片，边缘还沾着暗红色的土。陶片上的纹饰是两条交尾的蛇，和他们在地下空间见过的黑暗晶体纹路有几分相似。
林羽接过陶片，指腹摩挲着粗糙的釉面：收着吧。刘博士说这可能是祭祀用的礼器残片，带回去能补全古代文明的宗教体系研究。他抬头时，正看见苏瑶发梢沾着的草屑，夕阳在她睫毛上镀了层金边，你眼睛红了？
苏瑶别过脸去调整摄像机镜头，金属外壳在掌心转了半圈：镜头进灰了。但她的声音还是软下来，你说我们走了之后，这里会变成什么样？
远处传来张队长的吆喝：小苏！别光顾着拍石头，把帐篷收了！老周说传送装置的能量只够维持半小时，咱们得赶在天黑前完成检查！
林羽笑了笑，把陶片放进帆布包最里层。他知道苏瑶没说出口的是什么。他们初到这里时，城市里还游荡着被黑暗晶体影响的暴走兽群，现在那些焦黑的爪印已经被晨露浸软，藤蔓正顺着断柱往上爬，连被激光炮轰出的深坑都积了水，漂着两片淡蓝的睡莲。
会和所有被遗忘的文明一样。林羽轻声说，但至少现在，有人记得它们存在过。
苏瑶忽然举起摄像机对准他：那林教授，对着镜头说两句？
林羽下意识后退半步，军靴踩碎了块风化的砖：我又不是你拍vlog的素材。
给未来的考古系学生留点素材不行吗？苏瑶按下录制键，镜头里映出林羽耳尖泛红的模样，说吧，作为把现代考古队带进古代文明的第一人，此刻有什么感想？
林羽望着远处正在收拾物资的队员们。张队长正帮老周捆扎装着古籍残卷的木箱，刘博士蹲在传送装置前调试参数，镜片上反着夕阳的光；小吴和小李在搬运最后几袋压缩饼干，经过那尊断了手臂的女神像时，小李还对着石像的额头贴了张创可贴。说是给文物做紧急保护。
感想啊……他摸了摸后颈，大概是人类比我想象的更坚韧。
苏瑶的手指在录制键上顿住。风掀起她的衣角，露出里面那件洗得发白的连帽衫。是在通道里被外星士兵划破后，林羽用急救包的纱布帮她缝补的，针脚歪歪扭扭像条蜈蚣。
还有吗？她的声音轻得像花瓣。
林羽突然伸手，替她拂去发间的草屑：还有……幸好你没走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