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秋的晨露带着刺骨的凉意，苏砚刚把新蒸的灵力馒头摆进竹筐，就听到后院传来 “哐当” 一声 —— 李青抱着刚编好的竹蒸笼，不小心撞在了灶台上，蒸笼边缘的竹篾裂开了道缝，蒸汽顺着缝隙往外漏。
“这蒸笼怎么这么不结实？才用了三天就裂了！” 李青蹲在地上捡竹篾，语气满是懊恼，“现在每天要蒸两百多个灵力馒头，既要供外门修炼补给，又要给守通道的弟子当干粮，就这两个蒸笼，根本不够用，再坏一个，今天的馒头都蒸不完了。”
苏砚走过去捡起裂了的蒸笼，指尖摸过粗糙的竹篾 —— 这是老刘临时编的，没有经过灵植处理，确实不耐用。自从上次补好铁锅后，灵食订单又多了两样：外门弟子加订的 “灵力馒头”（用凡间面粉混凝气花粉，蒸制后能快速补灵力），还有炼丹堂新增的 “便携灵食包”（装馒头和灵草汤，供守通道弟子换班时吃），现有的厨具早就跟不上产能了。
“得找个正经的灵铁匠，打几套耐用的厨具 —— 至少要两个铁蒸笼、一口大煮锅，还有几个切灵草的铁盘。” 苏砚放下蒸笼，心里盘算着，“老刘师傅只会补锅，打新厨具还是得找专业的灵铁匠，之前听他提过，山脚下有个‘老铁匠铺’，掌柜的姓周，是宗门里手艺最好的灵铁匠。”
李青眼睛一亮：“那咱们赶紧去找周铁匠！要是能打套新厨具，以后蒸馒头、煮汤都方便，再也不用怕坏了！” 两人刚要出门，老刘扛着铁锤走进来，听说要找周铁匠，脸色却沉了下来：“你们找他可得小心点！这周老铁脾气倔得像块老铁疙瘩，最近受雾毒影响，灵铁矿少，他的生意差了不少，对上门的客人没好脸色，上次我去补铁锤，还被他冷嘲热讽了半天。”
“再难也得去，总不能让蒸笼拖了订单的后腿。” 苏砚摸了摸怀里的布包 —— 里面装着两个刚蒸好的灵力馒头，还有一小袋凝气花粉，“实在不行，咱们就用灵食跟他换，他打铁耗灵力，灵食说不定比灵石还管用。”
三人往山脚下的老铁匠铺赶，路上的野草已经枯成了灰黄色，连路边的灵木都落光了叶子，只有黑石山的方向还冒着淡淡的灰雾，像是被雾毒缠上的巨兽。老刘边走边说：“这周老铁以前是宗门炼器堂的弟子，后来因为脾气太直，辞了差事开了铁匠铺，手艺没话说，就是认死理，觉得灵食是‘旁门左道’，不如灵铁实在。”
苏砚心里有了数，放慢脚步，把布包里的灵力馒头又翻热了一遍 —— 用灵泉水裹着油纸，既能保温，又能让馒头的香气更浓郁。他盘算着，只要周铁匠尝过馒头，知道灵食能快速补灵力，说不定就能改观。
走了约莫一个时辰，老铁匠铺的招牌出现在眼前 —— 是块发黑的老铁牌，上面刻着 “周记灵铁” 四个字，字迹苍劲，却蒙着层灰，像是很久没擦拭过。铺子里传来 “叮叮当当” 的打铁声，火星从门缝里溅出来，带着灼热的铁腥味。
苏砚推开虚掩的木门，一股热浪扑面而来 —— 周铁匠正光着膀子，抡着铁锤砸向烧红的铁块，铁块在砧子上慢慢变成了铁锅的形状。他约莫五十岁年纪，脸上满是皱纹，胳膊上的肌肉像铁块似的结实，额角的汗顺着脸颊往下淌，却没看门口的三人一眼，只是闷头打铁。
“周师傅，打扰了。” 苏砚拱手行礼，声音放得温和，“我们是山门外‘凡尘小灶’的，想找您打几套厨具，两个铁蒸笼、一口大煮锅，您看方便吗？”
周铁匠终于停下铁锤，用铁钳夹着铁块扔进冷水里，“滋啦” 一声腾起白雾。他转过头，眼神像淬了铁似的冷：“凡尘小灶？就是那个用灵草煮‘杂食’的铺子？我这儿只打灵铁器具，不做给‘填肚子’用的破烂，你们找错地方了。”
李青刚要反驳，被苏砚按住。苏砚没急着走，从布包里掏出一个灵力馒头，递到周铁匠面前：“周师傅，先尝尝我这‘杂食’再说。这是灵力馒头，用凡间面粉混了凝气花粉，您打铁耗灵力，吃一个能补半个时辰的灵力，比您啃辟谷丹管用。”
周铁匠瞥了眼馒头，鼻子里哼了一声：“凡间面粉做的破馒头，也配叫‘补灵力’？我打铁三十年，什么灵食没见过，都是些中看不中用的玩意儿！” 他说着，却没躲开 —— 馒头的香气顺着热气飘进鼻腔，带着淡淡的凝气花清香，比辟谷丹的苦涩好闻多了，让他因打铁而浮躁的灵力竟隐隐平复了些。
苏砚也不勉强，把馒头放在砧子上，转身要走：“既然周师傅不感兴趣，那我们就不打扰了。只是最近雾毒重，灵铁越来越少，您打铁耗灵力，要是觉得累了，随时可以去凡尘小灶，我请您喝灵草汤。”
“等等！” 周铁匠突然开口，盯着砧子上的馒头 —— 他刚才确实觉得灵力顺了些，而且最近矿脉的雾毒越来越重，灵铁越来越少，他每天打铁都觉得比以前累，辟谷丹吃多了还伤脾胃，或许这馒头真有点用。他犹豫了片刻，拿起馒头咬了一口 —— 面粉松软，带着甜心草的清甜，咽下去后，一股温和的灵力顺着喉咙往下滑，瞬间流遍四肢百骸，刚才打铁的疲惫竟消散了大半。
“这…… 这馒头真能补灵力？” 周铁匠瞪大了眼睛，又咬了一大口，语气里的傲慢少了大半，“你这馒头里加了什么？怎么比清心丹还管用，还不苦？”
苏砚见他态度软化，笑着解释：“用的是凡间的精白面粉，混了凝气花粉和甜芯草汁，发酵后用灵泉水蒸制，既能补灵力，又能护脾胃。您打铁耗灵力，每天吃两个，既能省着用灵石买丹药，又能多打些器具。”
周铁匠放下铁锤，摸了摸下巴的胡茬，眼神里多了几分认真：“你要的厨具，我能打 —— 两个铁蒸笼用细灵铁镶边，煮锅加厚锅底，切盘用纯灵铁，保证耐用。但我有个条件：你得每天给我送四个灵力馒头，再送一碗灵草汤，抵我的手工费，咱们按月算，你看可行？”
苏砚心里一喜，这正是他想达成的合作 —— 用灵食换厨具，既省了灵石，又解决了长期的厨具供应问题。他立刻点头：“没问题！我每天辰时给您送灵食，您什么时候能把厨具做好？”
“三天后你来取！” 周铁匠拍了拍砧子上的铁块，“我这就开工，用最好的灵铁，保证比你之前的竹蒸笼结实十倍，煮锅熬汤不糊底，切盘不生锈！”
接下来的三天，苏砚每天准时给周铁匠送灵食。每次去，都能看到铺子里火星四溅 —— 周铁匠光着膀子，抡着铁锤砸向烧红的灵铁，额角的汗顺着肌肉的沟壑往下淌，却比之前更有干劲。“你这灵食真管用！” 周铁匠一边往蒸笼边缘镶灵铁，一边说，“以前每天打两个时辰就累得慌，现在吃了馒头，能打四个时辰，灵铁虽然少，却能多打些小器具，比如灵勺、灵铲，你要是需要，也能给你做。”
苏砚趁机说：“要是您能做些便携的灵铁饭盒，就更好了 —— 守通道的弟子带灵食，用陶碗容易碎，灵铁饭盒结实，还能保温。” 周铁匠眼睛一亮：“这主意好！我这就画图纸，灵铁饭盒做小点，能装下一个馒头和一碗汤，正好给弟子们用，以后你用灵食换，我给你做！”
三天后，苏砚去取厨具时，铺子里已经摆好了崭新的器具 —— 两个铁蒸笼镶着银亮的细灵铁，边缘光滑，看不到一丝缝隙；煮锅比之前的铁锅大了一圈，锅底加厚，泛着暗黑色的灵铁光泽；还有五个灵铁切盘，边缘磨得圆润，不会伤手。周铁匠还额外做了十个灵铁饭盒，小巧精致，上面刻着 “凡尘小灶” 四个字。
“试试这蒸笼！” 周铁匠拎起一个蒸笼，往灶台上一放，蒸汽顺着笼盖的缝隙往上冒，却没漏出半点 —— 灵铁镶边正好卡住笼盖，密封性极好。苏砚往蒸笼里放了两屉馒头，没一会儿，浓郁的麦香混着凝气花的清香就飘了出来，比用竹蒸笼蒸的更浓郁，灵力也更足。
“太好用了！” 李青兴奋地摸着灵铁饭盒，“以后给弟子们送灵食，再也不用怕陶碗碎了，这饭盒还能保温，弟子们吃的时候还是热的！”
周铁匠看着他们满意的样子，嘴角难得露出一丝笑：“以后缺什么厨具，尽管来找我。只是我得跟你们说，矿脉的雾毒越来越重了 —— 上次去淘灵铁，看到深处的灵铁都泛着黑，像是被雾毒侵透了，敲下来的灵铁，灵气比以前少了一半，再这样下去，恐怕连细灵铁都淘不到了。”
苏砚心里一沉，这意味着灵铁危机只会越来越严重，以后的厨具、铁锅，都可能成为稀缺资源。他摸了摸怀里的凡间面粉袋，心里更坚定了用凡间食材的想法 —— 面粉、大米、蔬菜，这些不受雾毒影响，只要能从两界通道多带些回来，就能弥补修真界灵植、灵铁的短缺。
离开老铁匠铺时，周铁匠还塞给苏砚一把灵铁小勺：“这是送你的，以后熬汤搅锅，比木勺好用。记得明天准时送灵食，我还等着吃你的灵力馒头呢！”
苏砚点点头，拎着新厨具往回走。阳光照在灵铁器具上，泛着淡淡的银光，像是在这雾毒笼罩的修真界里，点亮了一丝希望。他看着手里的灵铁小勺，忽然明白：灵食不仅能对抗雾毒、补充灵力，还能连接起不同的人 —— 老刘的补锅、老黑的妖兽肉、周铁匠的厨具，还有外门弟子的信任，这些都靠灵食串联起来，形成了对抗危机的力量。
回到凡尘小灶，苏砚立刻用新煮锅熬了一锅青芽灵草汤，用新蒸笼蒸了两屉灵力馒头。弟子们看到新厨具，都围过来看热闹，林墨摸了摸灵铁饭盒，笑着说：“苏砚掌柜，有了这饭盒，咱们以后修炼时，随时都能吃到热灵食，再也不用啃凉馒头了！”
暮色渐深，铺子里的灯光亮了起来。苏砚坐在门槛上，看着新煮锅里翻滚的灵草汤，心里盘算着 —— 下次从两界通道拿食材时，要多带些面粉和大米，还要带些凡间的厨具，比如不锈钢锅、铝蒸笼，虽然没有灵铁耐用，但胜在易获取，能做备用，万一灵铁真的耗尽，也不至于让灵食停供。
而在黑石山的矿脉深处，一缕浓黑的雾气正顺着矿道往外飘，落在一块刚被开采出来的灵铁上。原本银亮的灵铁，瞬间就蒙上了一层灰黑色，灵气像被抽走似的，一点点消散 —— 雾毒对修真界资源的蚕食，已经到了无法忽视的地步，而苏砚和他的灵食，正成为对抗这场危机的微弱却坚定的力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