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久的沉默像潮水般漫过袁司空的周身，过往三十七年的人生片段在脑海中飞速闪回。他这一路，虽算不上顺风顺水，却始终活得恣意坦荡。那些随心所欲的选择、不计后果的坚持，在他看来不过是人之常态，可此刻听莫音提起盘古族的戒律束缚，一股寒意突然顺着脊椎爬上来。
原来自己习以为常的自由，竟是另一个种族遥不可及的奢望。
“咔哒”一声轻响，莫音指尖按在墙壁的暗格上。下一秒，整个房间骤然亮起，一道泛着幽蓝光泽的光幕凭空浮现，将浩瀚星海的壮阔景象铺展在众人眼前。那颗裹着淡蓝色光晕的星球悬浮在光幕中央，云层如轻纱般流转，海岸线在光影中若隐若现。
莫音的手指缓缓穿过全息投影，指尖触及地球影像的瞬间，一圈圈涟漪扩散开来，仿佛真的触摸到了那颗遥远的星球。他的声音带着一种穿越时空的沧桑，像是从宇宙深处传来：“你看这个星球。”
“自从盘古族离开后，我们亲手培植的人类，成了这片天地的主宰。”他顿了顿，指尖轻轻一点，光幕上的画面开始飞速切换，“我从未真正远离，在我未被泰豪禁锢之前，我时常靠着地书碎片回到地球，看着曾经由我们亲手创造的人类在泥泞里挣扎，在血泊中站起，在黑暗中摸索着点亮文明的火种。即便我被禁锢以后，我以前悄悄根植在地球秘密角落的鉴世玄晶也会定期让我知晓地球的发展变化。”
袁司空的目光被光幕牢牢吸引。
画面定格在19世纪的伦敦，泰晤士河上烟雾弥漫，巨大的蒸汽机轰鸣着喷出白色水雾，烟囱林立如林，工人们推着独轮车在泥泞的街道上穿梭，脸上满是疲惫却又藏着对新生活的渴望。紧接着，场景切换到爱迪生的实验室，昏暗的房间里，钨丝突然亮起一抹刺眼的白光，照亮了发明家布满血丝却兴奋不已的眼。
而下一刻，光幕上的景象骤然沉重。广岛上空，一朵巨大的蘑菇云缓缓绽放，暗红色的火光映红了半边天空，冲击波卷起的烟尘遮天蔽日。每一个画面里，都有无数细碎的金色光点在闪烁，像是夜空中最亮的星。
“那些光点是什么？”袁司空忍不住开口。
“是‘突破者’。”莫音的声音带着一丝敬畏，“地球的科技水平，连盘古族的万分之一都不及。但这个星球上，总有那么些人，敢打破腐朽的规则，敢挑战至高的权威。”他的指尖划过光幕，“这种勇气，是被律法捆住手脚的盘古族人，永远无法拥有的。”
光幕骤然切换，古希腊广场的景象映入眼帘。地面被阳光晒得发烫，一位白发苍苍的老人端着一杯深色液体，周围围满了神色凝重的弟子。莫音的指尖悬停在老人头顶，声音突然压低：“这位老人，至死都在质疑权威。”
“在盘古族，任何质疑泰豪的族人，都会被毁去躯体，元神被强行分解，化为无主的荒魂。”他的声音陡然尖锐，带着压抑了数万年的愤怒，“青珏是这样，曼珠和沙华也是这样！我们盘古族人纵然寿数无尽，能操控宇宙能量，能一念跨越星河，可到头来，毫无自由，所有人都要遵循泰豪定下的规矩，活得像一个个没有灵魂的模板！”
袁司空的太阳穴突突直跳，脑海中瞬间闪过大学辩论会上的场景。他站在讲台上，当着全系师生的面反驳权威教授的理论，台下的部分“刺头”同学举着矿泉水瓶大喊“说得好”，同学们的眼睛亮得像星星。那些鲜活的、滚烫的、充满烟火气的瞬间，此刻在莫音的描述下，竟成了盘古族禁忌的“原罪”。
“你知道这位老人是谁吗？”莫音突然转头，眼中闪烁着异样的光彩，像是在诉说一个珍藏了许久的秘密。
袁司空摇头。
“他是苏格拉底。”莫音的声音放柔，带着难以掩饰的向往，“公元前 399 年，他被指控‘亵渎神明’‘腐蚀青年’，判处死刑。他本可以逃走，城邦的守卫早就被他的弟子买通；他也可以屈服，只要放弃自己的学说，向权贵低头就能活下来。”
光幕上，苏格拉底举起酒杯，将毒酒一饮而尽。他的脸色渐渐变得苍白，却依然微笑着对弟子们说：“死亡或许是另一种觉醒，灵魂终将摆脱肉体的束缚，去往真正自由的国度。”
“他只活了七十年，”莫音的声音带着一丝哽咽，“却比我们盘古族几万年的寿命，活得更加完整。”
他挥手一拂，光幕上的画面如流水般掠过，展开一幅浩瀚的地球历史长卷。
“看这个乘着蝴蝶飞舞的人，”莫音指向一个白衣飘飘的身影，那人身处一片桃花林中，神情悠然自得，“他叫庄周。战国时期战火纷飞，民不聊生，可他的思想却像不系之舟，自由飘荡。他说‘至人无己，神人无功，圣人无名’，这种超脱世俗的境界，是被戒律束缚的我们永远无法体会的。”
画面一转，来到古印度。一位身披袈裟的国王站在菩提树下，眼神中满是忏悔与慈悲。“阿育王，曾经的暴君，征战沙场时血流成河。可当他亲眼目睹战争的残酷后，毅然放下屠刀，成为和平主义者，将佛教传遍整个印度半岛。”
接着是亚历山大图书馆，火光冲天，废墟之中，一位身着长袍的女子仍在给弟子们讲解数学定理。“希帕蒂亚，人类历史上第一位女数学家。狂热的宗教信徒摧毁了图书馆，将她视为‘异端’，可直到生命的最后一刻，她都没有放弃自己的信仰。”
影像最终定格在一座简陋的草庐前。数十位衣衫褴褛的学者围坐在一起，有的拍着石桌激烈争辩，有的低头沉思，有的手持竹简侃侃而谈。草庐外，风吹过稻田，掀起金色的麦浪，阳光洒在他们脸上，映出眼中的光芒。
“稷下学宫。”莫音的声音带着深深的向往，“战国时代的学术圣地。没有盘古族的天规戒律，没有‘什么能想、什么不能说’的限制。儒家、道家、法家、墨家……不同学派的思想家在这里自由争鸣，哪怕观点针锋相对，也能坐在一起探讨真理。”
“他们中很多人最终被处死、被流放，”他的手指轻轻穿过光幕，像是在触摸那些遥远的灵魂，“可那些思想，像野火一样在大地上蔓延，改变了整个人类的思维方式，塑造了你们如今的文明。”
突然，莫音猛地抓住袁司空的手腕。他的指尖冰凉，带着一丝颤抖，眼神却异常灼热：“记得你八岁那年吗？你在学校后山发现了一只翅膀受伤的小鸟，偷偷藏在课桌里，每天用面包屑喂它。你明明知道违反校规会被老师罚站，却还是坚持了半个月，直到小鸟能重新飞翔。”
袁司空瞳孔骤缩，猛地抬头：“你怎么会知道这些？”
这些都是他深埋心底的童年往事，除了已经去世的外婆，没有第二个人知晓。
“我创造你的时候，就在你身上种下了特殊的能量法咒。”莫音的目光温柔得像水，“你的成长轨迹，我了如指掌。我看着你在外婆的葬礼上哭得撕心裂肺，看着向来作息规律的你会为了玩《古剑奇谭》或是看《灵魂摆渡》熬夜，看着你和易耀辉在森法集团，联手怼得那个刁难员工的老巫婆气血翻涌，只能让她无可奈何地跺脚离去。”
他顿了顿，声音低沉下来：“可你经历的这一切，对盘古族来说，全都是禁忌。我们不能有私人情感，不能肆意哭笑，不能违背规则，更不能挑战权威。”
光幕上的画面切换，开始播放袁司空三十七年来的生活片段，每一帧都清晰得仿佛就发生在昨天。
画面里，他坐在大学图书馆的角落里，在笔记本上写写画画，阳光透过窗户洒在他的侧脸上，灰尘在光柱中跳舞；雨天的街头，他撑着一把黑色雨伞，蹲在路边，将流浪猫抱进怀里，自己的半边肩膀却被雨水打湿；深夜的天台上，他望着漫天繁星发呆，手指无意识地划过星空，像是在寻找什么；大学的讲台上，他拿着话筒，条理清晰地反驳教授的观点，台下掌声雷动。
“你做到了我永远做不到的事。”莫音的声音带着浓重的鼻音，几乎要哽咽，“布鲁诺被教会烧死在罗马鲜花广场，可地动说没有因此消失，反而传遍了整个欧洲；有人利用宗教审判迫害科学家，用强权压制不同的声音，可科学定律不会被改变，真理终将浮出水面。”
“每一次压制，都催生了更强大的反抗；每一次束缚，都点燃了更炽热的自由之火。”他紧紧握着袁司空的手，眼中满是羡慕与期待，“这种不屈不挠的特质，我没有，很多盘古族人也没有。但还好，我们有曼珠和沙华，那两个天生的反骨cp，终有一天，他们一定会打破盘古族的枷锁，改变整个种族的格局！”
袁司空的心脏像是被什么东西狠狠撞了一下。他一直觉得自己的人生平凡又普通，那些率性而为的选择，那些不计后果的坚持，不过是遵从内心罢了。可他从未想过，这些他视为理所当然的东西，竟是另一个种族跨越星河也无法触及的梦想。
“你知道我为什么选择司空山作为你的降生之地吗？” 莫音问道，不等袁司空回答，便自顾自说了下去，“东晋时期，那里有位叫慧远的僧人。当时的权贵要求他跪拜行礼，他却挺直脊背说‘沙门不敬王者’。我希望你也能拥有这样的风骨，不卑不亢，坚守本心，不因强权而低头，不因规则而妥协。”
他伸出手，指尖缓缓靠近袁司空的脸颊，却在即将触碰的瞬间停住，像是在触碰一件稀世珍宝。“现在你明白了吗？你是我最深切的渴望具象化。地球或许有战争、有苦难、有不公，但它能让你自由成长，能让你随心所欲地活成自己想要的样子。”
“我知道，终有一天，你会被地书残片带回山海界，代替我完成未尽的任务。”莫音的声音带着一丝不舍，却更多的是释然，“但至少在这之前，我能借着你的眼睛，看一看这个自由的世界；借着你的人生，体验一次我从未拥有过的生活。你是我无数次在梦中向往的模样，是我如今终于实现的美梦。”
袁司空鼻头一酸，反手握住莫音的手。他能感受到对方掌心的颤抖，能体会到那份压抑了数万年的渴望。“谢谢你，”他的声音有些沙哑，“谢谢你创造了我，让我拥有了这样恣意精彩的人生。”
“不，你的人生从来都不是我创造的。” 莫音轻轻摇头，眼中带着坚定的光芒，“你的人生一直都是你自己书写，以前是，现在是，以后亦如是。不过，你得尽快跟你的另一半魂魄融合。”
“怎么了？” 袁司空心头一紧，隐约有种不好的预感。
“你属于步惊鸿的那部分魂魄，受损得十分严重。” 莫音的表情变得凝重起来，“天地二魂的能量几乎耗尽，这也是为何步惊鸿的半份残魂虽然没有浸染过忘川，但你却丝毫没有过往记忆的原因。我用星魂碎晶在育元鼎中炼化出固魂晶，勉强稳住了步惊鸿残存的魂魄之力，又施展魂魄拼接之法，才勉强拼合出一个完整的魂魄，激活了你的生机。”
他顿了顿，语气愈发急促：“但这种拼接而成的魂魄，全靠固魂晶维系，状态极其不稳定。一旦遇到奇异的外力磁场干扰，就会立刻崩裂，到时候，就算是女瑛大人也救不了你。”
“外力磁场干扰？”袁司空皱起眉头，脑海中突然闪过一个东西，“莫非是天缘圣环？”
“没错。” 莫音点头，眼中闪过一丝赞许，“天缘圣环是青丘打造的，能感应人类的生物磁场，叶星璇用它来寻找具备水月圣君体质的人。你魂魄中带有青丘之力又恰好与圣环同源，比普通人的生物磁场强烈数倍，自然会被圣环牢牢锁定。”
“强烈的磁场感应，让你本就脆弱的魂魄出现了崩裂的迹象。”他的声音带着一丝后怕，“这是我之前没有预料到的。还好叶星璇找到你之时，身上带着琴素商炼制的丹药，暂时稳住了你的性命。”
“暂时？”袁司空捕捉到了关键信息。
“那丹药功效奇特，却只能治标不能治本。”莫音解释道，“不过你运气确实好。先是孟星宇与你建立了共生血契，他的灵力能潜移默化地滋养你的魂魄；后来你又服食了青冥玄果，那果子的灵气化解了一部分魂魄崩裂的危机，让情况得到了缓冲。”
“但这都不是长久之计。”他的表情严肃起来，“如果不彻底修复魂魄，崩裂只是时间问题。我现在就将牵引魂灵之术传授给你，等你拿到夏宇的另外半份魂魄，就可以自己施展魂魄拼接融合之术。只有这样，你的魂魄才算真正健全，你也才算真正意义上的重生。”
话音刚落，莫音便将手掌轻轻按在袁司空的头顶。一道道柔和的灵光从他掌心涌出，最终汇入识海。袁司空只觉得脑海中突然多出了无数信息，牵引魂灵之术的口诀、手印、心法，清晰得仿佛刻在了灵魂深处。
不过片刻，莫音收回手，袁司空已经完全掌握了这门秘术。
他转头看向一旁的孟星宇，眼中满是感激：“当初我从唤天那里得知，你保存了夏宇的另外半份魂魄，就想过向你求助，让音儿摆脱困境。后来我被泰豪拘禁，便彻底放弃了这个念头。没想到，最终还是通过你和袁司空，实现了这个愿望。谢谢你们。”
“不止这些呢！”沐越笑着走上前，语气中带着一丝骄傲，“地书也已经修复好了。你创造的‘另一个自己’，可是创造了一个又一个奇迹！”
莫音刚想再说些什么，脸色突然骤变，眼神中闪过一丝惊恐。他猛地转头看向门口，声音像一片落叶般轻飘飘的，却让整个房间的空气瞬间凝固：“不好，他来了！你们快离开！”
元梧释的猫耳瞬间竖了起来，圆胖的身体下意识地挡在莫音面前，毛茸茸的爪子紧紧攥起，声音里混杂着愤怒与恐惧：“主人，难道是昭明？”
“是他。泰豪赐予了他逆时诀的一部分力量。”莫音急促地说，语速快得几乎让人跟不上，“在他面前，你们的动作会变得像蜗牛一样迟缓，根本没有反抗的机会。硬拼毫无胜算，必须立刻离开！”
袁司空眼神一凛，下意识地抬手，冰璃唤天剑瞬间出现在他手中，唤天立刻化作一道流光归入神剑，冰冷的剑身在灯光下泛着寒光，他正准备冲出去，却被沐越一把拉住。
“听莫音的，我们不是来送死的。”沐越的声音冷静得可怕，眼神却异常坚定，“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现在不是硬拼的时候。”
就在这时，“轰隆”一声巨响，大门被一股无形的力量硬生生推开，一股强大的能量波动带动一阵狂风涌入房间，吹得众人衣袂翻飞。
门口站着一个高大的身影，身着银白色的战甲，战甲上刻着繁复的金色纹路，散发着凛冽的威压。头盔遮住了他的大半张脸，只露出一双冰冷的金色眼睛，像是淬了毒的利刃，扫视着房间里的每一个人，带着毫不掩饰的杀意。
昭明缓缓举起右手，掌心泛起淡淡的金色光芒。
袁司空立刻感觉到一股粘稠的力量笼罩了全身，像是陷入了厚厚的糖浆里，每一个动作都变得异常艰难。他想挥动手中的冰璃唤天剑，却发现手臂重得像灌了铅，剑身仅仅移动了几厘米，就再也无法前进分毫。
孟星宇试图调动灵力，却发现灵力在体内运转得异常缓慢，像是被冻住了一般。元梧释的身体僵在原地，只能龇着牙，发出愤怒的低吼，却连抬手的力气都没有。沐越的手指刚碰到琴弦，就被一股无形的力量束缚住，动弹不得。
昭明的声音冰冷刺骨，没有一丝感情，“莫音，这些人都是谁？怎么还有一个人和你长得一模一样？”
袁司空的大脑飞速运转，他知道不能坐以待毙。就在这时，他意识里忽然响起一个声音。
“主人，此人的逆时诀尚未精进，我有办法对抗，但我无法离开地书世界，你快唤出小藤，我试着通过地书的能量磁场把力量传给小藤，应该可以让小藤暂时不受逆时诀的影响。”玉蕾在地书世界传信给袁司空。
袁司空立刻集中意念，从地书中引出一缕绿光。
“唰”的一声，绿光闪过，小藤的身影瞬间出现在房间中央。她穿着一身绿色的丝缎旗袍，长发如海藻般披散在肩头，脸上带着甜甜的笑容，眼神却异常锐利。
“主人，看我的！”小藤的声音清脆悦耳，却带着一股不容置疑的霸气。
她的手臂突然暴涨，无数墨绿色的藤蔓从她体内涌出，像一条条灵活的毒蛇，带着呼啸的风声，朝着昭明缠去。
昭明眼中闪过一丝惊讶，显然没料到会突然出现这么一个棘手的角色。他立刻催动逆时诀，试图减缓藤蔓的速度。可那些藤蔓仿佛不受时间法则的影响，速度丝毫未减，转眼间就冲到了他面前。
“虹吸魔藤？”昭明的声音第一次出现了波动，带着一丝难以置信，“这种上古异种，早就灭绝了，怎么可能出现在这里？”
他慌忙抬手，想要用灵力抵挡，可藤蔓的速度实在太快，根本不给他反应的机会。“嗤啦”一声，藤蔓轻易刺破了他身上的银白色战甲，深深扎进他的血肉之中。
小藤的嘴角勾起一抹狡黠的微笑，双手轻轻一握。那些藤蔓像是拥有生命一般，开始贪婪地吸取昭明体内的灵力。
昭明的脸色瞬间变得惨白，金色的瞳孔中浮现出浓浓的恐惧。他能清晰地感觉到，体内的灵力正以惊人的速度流失，逆时诀的力量也随之减弱。
笼罩在众人身上的粘稠力量渐渐消散，身体终于恢复了自由。
“就是现在！”沐越抓住机会，迅速坐在古琴前，手指拨动琴弦。
悠远古老的旋律在房间里响起，入梦调的音符凝结成淡蓝色的光点，像萤火虫一样在空中飞舞，环绕着昭明旋转。昭明的眼皮开始变得沉重，眼神逐渐涣散，瞳孔里布满了血丝，却再也支撑不住，缓缓闭合。
“轰”的一声，高大的身躯轰然倒地，那些藤蔓在吸取了足够的灵力后，缓缓缩回了小藤体内。
“快走！” 莫音不敢有丝毫耽搁，立刻冲到一面墙壁前，双手按在墙上，催动灵力。墙壁缓缓移开，露出一个闪烁着星光的通道。通道内，无数星辰般的光点漂浮着，散发着柔和的光芒，仿佛一条通往宇宙深处的道路。
“这个通道通往繁星秘境。”莫音急促地说，“那里有女瑛大人布下的结界，泰豪的爪牙暂时无法进入。你们到了秘境的空旷处，就可以乘坐飞船离开这里。”
他转头看向袁司空，眼中满是不舍与期待：“记住，你的人生由你自己书写。无论到了哪里，都要坚守本心，活成自己想要的样子。”
袁司空重重地点头，握紧了手中的冰璃唤天剑：“我会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