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立强在那头越听越气，突然爆了句粗口：“还有这种事？反了他了！等着，我马上让市分局的人去查！”顿了顿又补了句，“钱程你记着，灵异局虽说是特殊部门，但护着老百姓是本分。这事儿交给我，保证让那姓刘的知道厉害！”
挂了电话，钱程把手机扔到副驾储物格里，恰好对上赵得柱发愣的眼神。老人张了张嘴，想问什么又没问出口，只看见钱程后视镜里的目光带着笑意：“叔，放心吧。灵异局管的事，比这复杂多了，对付个村霸绰绰有余。”
赵母从后排探出头，手里还攥着给赵磊准备的换洗衣物：“钱程，这……这灵异局是啥部门？”
“就是专门处理‘特殊情况’的地方。”钱程打了个方向盘，避开路上的坑洼，“比警察局权限大些，有时候连地痞恶霸背后的‘东西’都能揪出来。”他没说破灵异局实则处理超凡事件，但这话足以让赵得柱放宽心。
“一家人不说两家话。”钱程踩下油门，白色轿车朝着医院的方向驶去。后备厢的鸡汤香透过缝隙飘进车厢，混着赵思发间残留的桂花蜜味，竟有种奇异的安心感。
钱程在心里哼笑一声。是啊，比起直接动用灵力，借世俗的规则敲打这些仗势欺人的家伙，更能让老丈人这类老实人觉得“理”是真的能讲通的。至于刘全和他那个外甥？等他们从派出所出来，或许会发现，这村里的天，早就不是他们姓刘的说了算了。
医院的楼影渐渐清晰，钱程停稳车时，看见赵得柱深吸一口气，推开车门的动作都比刚才利落了些。他转头看向赵思，她正望着自己，眼里映着朝阳，像落了整片星空。
“走吧，”钱程解开安全带，“赵磊该等急了。”
阳光下，白色轿车的车身亮得耀眼——就像这家人此刻的心情，虽然前路还有麻烦，但至少，他们不再是孤立无援地面对那些蛮横的欺压了。而后备厢里的鸡汤，也终于要送到那个等着家人的年轻人手里了。
白色轿车刚停稳在医院停车场，赵得柱就推开车门冲了出去，布鞋在水泥地上擦出沙沙的声响。钱程刚解开安全带，就见老人站在住院部大楼前，手忙脚乱地整理着领口的补丁——那是赵磊去年给他缝的，此刻被攥得发皱。
“慢点跑叔，不差这一会儿。”钱程锁好车，顺手从后备厢拎出保温桶。鸡汤的热气透过桶壁渗出来，在晨雾里凝成白色的水汽。赵思跟在他身边，发间的云絮不知何时换成了医院小卖部买的向日葵发卡，金黄的花瓣在阳光下晃得人眼暖。
重症监护室所在的外科楼走廊里，七八个白大褂扎堆围在护士站旁，听诊器挂在脖子上晃来晃去，压低的讨论声里全是难以置信的惊叹：“……开颅手术啊！昨天下午才推出来，今早居然坐起来吃包子了？”“我亲眼看见的！他自己从病床上挪到担架上，跟没事人似的！”
赵得柱的心猛地一揪，拽着钱程就往监护室跑。透过观察窗往里看时，他突然定在原地——只见赵磊穿着蓝白条纹的病号服，正坐在床上啃包子，头上缠着的绷带渗出点血迹，却掩不住他狼吞虎咽的模样。床头柜上的保温杯里插着吸管，豆浆正被他吸得咕噜作响。
“磊子？！”赵得柱的嗓门撞在玻璃上，惊得旁边的小护士手一抖，病历夹掉在地上。
监护室的门“刷”地被推开，白发苍苍的老院长亲自迎出来，眼镜滑到鼻尖上：“你们是赵磊家属？快进来！这孩子……简直是医学奇迹！”
钱程扶着赵得柱往里走，消毒水的味道混着包子香，竟有种荒诞的喜感。赵磊看见家人，嘴里的包子差点喷出来，含糊不清地喊：“爸！妈！姐！还有钱程哥！”他想下床，却被老院长按回床上。
“别动！”老院长指着床头柜上的ct片子，“你自己看看！”
钱程凑过去，只见胶片上原本该是手术创口的位置，骨缝竟已凝成淡淡的白线，颅内更是干净得像水洗过一样，丝毫没有术后常见的淤血阴影。旁边的年轻医生搓着手，眼里全是兴奋：“赵先生，昨天用的麻醉剂剂量是常规的两倍，按道理今天该昏昏沉沉才对，怎么就……”
“我也不知道啊。”赵磊挠了挠没缠绷带的后脑勺，“睡了一觉就醒了，饿得慌，跟护士要了三个肉包子。”他说着，又拿起一个包子咬了一大口，腮帮子鼓得像小仓鼠。
赵母突然“哇”地一声哭出来，扑到床边攥住儿子的手：“没事就好！没事就好！”赵兰也跟着抹眼泪，却被赵磊嘴里的包子逗得又哭又笑。
赵得柱盯着ct片子，突然“噗通”一声跪了下来，对着天花板作揖：“老天保佑！老天保佑我儿子！”他粗糙的手掌在水泥地上磨出声响，眼泪吧嗒吧嗒掉在病号服裤脚上。
“叔，快起来！”钱程连忙搀扶，指尖触到老人膝盖时，悄悄渡了丝灵力进去——这凡人的膝盖，可受不住这般大礼。他心里却明白，赵磊的神速康复绝非偶然。昨晚在云上吃蜜时，赵思腕间的“言灵”纹路曾闪过金光，当时他没在意，想来是那灵纹在关键时刻护住了赵磊的神魂，加速了伤势愈合。
“都怪我，都怪我没看好地……”赵得柱还在自责，被赵磊一把拽住：“爸！跟你没关系！是李二河那混蛋下黑脚！”他说着，眼里闪过一丝狠厉，“等我好了，非找他算账不可！”
“算什么账？”钱程把保温桶放在床头柜上，拧开盖子时鸡汤香瞬间弥漫开来，“有人已经帮你算清了。
钱程晃了晃手机，屏幕上是谢立强刚发来的消息：“刘全已被停职调查，李二河故意伤害罪证据确凿，等着判刑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