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思盯着被冰链穿透的吸血鬼残骸，指尖还残留着冰刃凝结时的凉意。那猩红冰雕在风雪中折射出诡异的光，她下意识后退半步，鞋跟碾碎了脚下的薄冰。第一次亲手终结生命的恐慌如潮水般涌来，喉间发紧得说不出话，连握着冰刃的手腕都在微微颤抖。
“别怕。”钱程收剑归鞘，掌心温热的灵力覆上她发凉的手背。他顺着赵思的目光看向那堆残骸，语气沉下来却带着安抚，“他们不是人——是吸血鬼，是狼人，是跑到华夏地界撒野的异类。”
风雪卷着雪沫扑在两人衣摆上，钱程抬手轻轻摸了摸赵思的头，像安抚受惊的幼兽：“修仙界弱肉强食，心软就是把刀递给敌人。你刚才若犹豫，现在被冻成冰雕的就是我们。”他指尖拂过她发间的青玉簪，“记住，对敌人仁慈，就是对自己残忍。”
赵思咬着下唇，望着钱程眼中不容置疑的坚定，半晌才艰难点头。刚想开口，远处雪地里突然爆起刺眼的红光——百余名米国特种兵端着能量枪械从雪坑中跃起，子弹裹着蓝光织成火网压来。
“来得正好。”钱程冷笑一声，掌心骤然汇聚紫金色雷球。雷电在他指尖炸开，化作上百道细如游丝的电光，如蛛网般罩向人群。“噼里啪啦”的爆鸣声中，特种兵们连惨叫都没发出，就化作灰烬散在风雪里，只余下冒着青烟的枪械零件。
“呼——”钱程甩了甩指尖的雷光，望着漫天飞雪感慨，“以我化神期的修为，在这末法时代的地球确实算顶尖了。”他抬头望向连绵的昆仑冰峰，雪峰在残阳下泛着幽蓝，“但昆仑墟藏得太隐秘，得仔细找。”
两人御剑升至昆仑山顶，万年积雪反射的寒光刺得人睁不开眼。赵思刚站稳就打了个寒颤，筑基期一层的修为在这极寒之地竟有些扛不住。钱程随手凝出灵力护罩裹住她，自己则盘膝坐下，神识如潮水般铺向整个昆仑山脉。
密林里的雪狐、冰河里的玄龟、岩壁上的雪鹰……万物生灵皆在他神识中清晰呈现，却唯独没有昆仑墟的踪迹。“怪了，”钱程睁开眼，眉宇间带着疑惑，“方圆百里的山河脉络都扫遍了，怎么会没有？”
“会不会在山洞里？”赵思搓了搓冻红的鼻尖，指着山腰处隐约可见的石缝。钱程猛地拍了下大腿：“我怎么没想到！”他再次闭上眼，神识如针般探入每一道山缝——数百个山洞在他意识中逐一闪过，直到扫到北麓一道不起眼的裂缝时，神识突然被一股微弱的灵力牵引。
“找到了！”钱程豁然站起，指向千米外的山壁，“那山洞直通山腹！”两人化作流光掠至洞口，赵思刚要迈步就被钱程拽住。“等等，里面有东西。”他指尖凝出雷电劈向洞口的岩石，“轰隆”一声巨响后，洞内传来震耳欲聋的兽吼。
阴影中走出一头巨熊，身高足有六米，比寻常黑熊大了两三倍，皮毛泛着金属般的光泽。“筑基期修为的墨玄熊。”钱程将赵思护在身后，灵力威压如潮水般涌出。巨熊刚扬起利爪，就被这股无形的力量压得四肢打颤，竟“嗷”地一声转身就跑，庞大的身躯跑得跌跌撞撞，滑稽得让赵思忍不住笑出了声。
“走，进去看看。”钱程牵着她踏入山洞，洞壁上突然亮起幽幽绿光——竟是镶嵌着无数夜明珠，将蜿蜒的通道照得如同白昼。两人沿着石阶往下走了数百米，前方突然豁然开朗，一座刻满古老符文的白玉牌坊在光影中若隐若现，牌坊匾额上三个古篆大字缓缓流转：昆仑墟。
钱程盯着牌坊上流转的“昆仑墟”三字，目光扫过牌坊后方——那里只有平整如镜的岩壁，连道缝隙都寻不见。他抬脚踹了踹石壁，反震力震得脚尖发麻，正疑惑间，赵思突然指着洞中央惊呼：“快看！”
只见洞底矗立着一座直径近十丈的圆形石台，青黑色石料上布满岁月侵蚀的沟壑，七十二道月牙形卡槽如星辰般嵌在台面边缘，每道卡槽都有半人高，槽内积着薄薄的灵尘。中央的菱形凸台足有门板大小，表面刻着玄奥的符文，隐约与钱程袖中的令牌纹路呼应。
“这石台……能站下百来人。”赵思绕着石台边缘走了半圈，指尖触到卡槽时，一股微弱的灵力顺着指尖传来。钱程跃上石台，掌心贴在凸台中央：“是上古传送阵的基座。这些卡槽……得用灵石激活。”
他从储物戒中取出一块磨盘大的上品灵石——这是宗门百年积累的库存，刚嵌入最近的卡槽，“轰隆”一声闷响，整座石台突然亮起微光。赵思见状连忙效仿，两人同时将灵石推入卡槽，七十二道灵力线如银蛇般在台面上游走，汇聚向中央凸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