晨雾裹挟着潮湿的气息漫进山洞，钱程在一阵刺骨的寒意中苏醒。怀中的郊笛笛仍在沉睡，呼吸间溢出的寒气将两人交叠的衣襟结出薄霜，她眉心妖晶残留的淡紫纹路在晨光下忽明忽暗，似在无声诉说着昨夜的凶险。
钱程小心翼翼抽出发麻的手臂，活动了下僵硬的肩膀。洞外，狐莲倚着岩壁闭目调息，九条狐尾偶尔抽搐着抖落残余火星；雪绒蜷在角落打盹，粉色狐耳随着呼吸轻轻颤动。他默不作声地在洞中央盘坐，试图运转灵力，却感觉经脉像被砂纸反复打磨般刺痛——丹田内刚刚凝聚的灵力如指间流沙，眨眼间便消散殆尽。
“果然...靠灵根修炼就是痴人说梦。”钱程攥紧拳头，指节泛白。自从发现体内那团如同破漏瓦罐般的废灵根，他便明白普通修炼之法于自己无异于缘木求鱼。念头一动，淡蓝色系统光屏在眼前展开，他熟练地在商城搜索栏输入“洗灵根”，「焕灵溯本丹」的图标瞬间弹出，120万积分的标价刺得他太阳穴突突直跳。
“之前那枚丹药明明是抽奖得的，怎么现在...”话未问完，系统冰冷的提示音已在识海响起：“抽奖概率0.01%，商城定价基于炼制成本与市场供需。”钱程下意识摸向怀中，那里藏着赵思临别时塞给他的香囊，淡雅的草药香混着少女气息扑面而来。想起三个月前，为了让灵根受损的赵思能重新踏上修行路，他几乎没有犹豫就将珍贵的能洗灵根的丹药喂进她口中。
“从不后悔。”钱程喃喃自语，指尖轻轻摩挲着香囊边缘。赵思服药后第一次引气入体时，哭着扑进他怀里的模样，比任何仙丹都珍贵。只是如今看着光屏上50万积分的炼虚丹，他不由得苦笑——要攒够这些积分，不知要经历多少生死之战。
“钱大哥！快看天上！”雪绒突然的尖叫划破寂静。钱程猛地抬头，只见洞外天空不知何时被墨色阴云笼罩，云层深处翻涌着冰蓝色妖芒，隐约传来郊狼的悲嚎！
钱程僵在原地，看着天空中密密麻麻的癞蛤蟆，喉结上下滚动了好几下。那些足有两米长的巨大蟾蜍，鼓胀着青灰色的身躯，肥硕的四肢张开，竟是借着体内灵力悬浮在空中，模样滑稽又可怖。它们身上布满疙瘩，时不时渗出暗绿色的黏液，随着飞行轨迹滴落在地，发出“滋滋”的腐蚀声响。
“这、这天上飞的是癞蛤蟆？”钱程难以置信地喃喃自语。雪绒已经吓得躲到狐莲身后，尾巴紧紧缠住自己，声音都带着哭腔：“怎么会有这么多癞蛤蟆！”
只见为首那只癞蛤蟆最为壮硕，皮肤泛着诡异的灰黑色，丑陋的脸上一双鼓出的眼睛浑浊发黄。它猛地一跳，落地时震得地面都跟着颤抖，紧接着“呱呱”两声，竟口吐人言：“两位化神期前辈你们好！我等是来投靠你们的！”
钱程握紧破虚刃，警惕地盯着这只元婴期的癞蛤蟆，冷声道：“投靠？凭什么让我们相信你们？”癞蛤蟆喉间鼓起又落下，发出一阵怪笑：“前辈有所不知，如今这世道，各方势力纷争不断，我们冰渊蟾族势弱，只求寻个庇护之所。听闻前辈在雷劫中大展神威，定能护我等周全。”
蟾蜍王话音未落，山林间突然响起震耳欲聋的“砰砰”闷响，夹杂着树枝断裂的“咔嚓”声。钱程猛地转头，只见又一批癞蛤蟆从云层中坠落，如同青灰色的陨石般砸向地面。一只体型稍小的蟾蜍直直撞在百年古松上，碗口粗的树干应声而断，树冠轰然倒塌，惊起漫天飞鸟。那只蟾蜍却仿佛没了知觉，肚皮朝上四仰八叉地躺在断枝间，肥硕的四肢还在无意识地抽搐。
不远处的泥潭“噗通”一声炸开大片黑水，一只蟾蜍直接栽进泥潭，只留下两只鼓胀的眼球在水面上忽隐忽现，转眼就被粘稠的泥浆吞没。更多癞蛤蟆接二连三地坠落，有的挂在枝桠间晃荡，肚皮上的疙瘩被尖锐的树枝刮破，渗出带着腐臭的暗绿色黏液；有的重重摔在岩石上，震得地面簌簌落土，短暂挣扎后便晕死过去，涎水顺着嘴角流了一地。
蟾蜍王抖了抖腮帮子，黏液“啪嗒”坠地，将青石板蚀出焦黑的孔洞：“前辈莫要见怪！我族赶路向来不拘小节，这些小插曲，权当是见面礼！”它说话时喉间肉瘤不断蠕动，几颗沾着腐肉残渣的尖牙在嘴边若隐若现，腥臭味混着黏液喷溅而出，熏得雪绒直接干呕出声。
钱程嫌恶地后退半步，破虚刃横在胸前划出凛冽弧光，刀刃上流转的符文将溅落的黏液瞬间蒸发：“带着你的族群立刻离开。”他目光扫过蟾蜍王鼓胀的眼球和不断滴落腐液的肉瘤，胃部翻涌的不适更甚，“我没有闲工夫收拾你们制造的烂摊子。”
蟾蜍王喉间发出不满的“咯咯”声，肥硕的身躯抖落一地黏液：“前辈！我等诚心归附……”话未说完，又一只蟾蜍从半空坠落，“咚”地砸在它布满疙瘩的脊背上，溅起的绿色汁液糊了它半张脸。这滑稽又恶心的一幕让狐莲嗤笑出声条狐尾轻蔑地甩动，带起的火星将周围黏液烧得“滋滋”作响。
“钱大哥说得对。”雪绒捏着鼻子从狐莲身后探出头，粉色狐耳皱成一团，“光是闻着这股臭味，我都要修炼不下去了！”她话音刚落，地面突然传来震动——十几只摔晕的蟾蜍同时抽搐，嘴里涌出混着血丝的白沫，在岩石上拖出长长的秽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