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拾壹在书房待到凌晨四点，直到眼睛实在睁不开才趴在工作台上沉沉睡去。她梦见自己站在一片纯白的实验室里，对面是一个模糊的少年身影——看不清脸，但知道那是沈曦。
“防火墙的原理，”少年的声音清澈，“不是阻挡，而是筛选。就像……”
梦境突然扭曲。实验室的白墙渗出鲜血，少年身影开始消散。叶拾壹猛地惊醒，发现自己趴在键盘上，屏幕还亮着。时间是早上六点十七分。
她揉着发酸的脖子站起来，决定先给自己冲杯咖啡。刚走到客厅，就看见叶湛已经醒了，正盘腿坐在地毯上组装什么——零件摊了一地。
“宝贝，你在做什么？”
“那个叔叔留下的。”叶湛举起一个半成品，眼睛发亮，“他说如果我觉得无聊，可以试着装这个。”
叶拾壹走近一看，呼吸几乎停滞。那是外骨骼手掌单元的分解部件，每一个零件都打磨得极其精致，甚至能看到沈砚凌亲手刻上去的编号。
“他什么时候给你的？”
“昨天在车上。”叶湛认真地把一个微型液压阀嵌入指关节，“他说这是‘预付的玩具’，但我觉得……这更像是考题。”
叶拾壹看着儿子专注的侧脸，突然意识到沈砚凌的用意。这不是玩具，是试探——试探叶湛是否有继承母亲天赋的潜质。
电话在这时响起。是个未知号码。
“叶博士，早上好。”是沈砚凌的声音，但比平时更疲惫，“打扰了。我需要确认一件事——你儿子有没有出现短期记忆缺失或时间感知错乱？”
叶拾壹的心提了起来：“没有。他记得所有事，甚至记得你给了他玩具。”
电话那头沉默了几秒。
“那是好迹象。”沈砚凌的声音放松了些，“说明神经诱导没有造成永久损伤。但我还是建议你带他做一次全面检查，医生已经预约好了，地址发到你手机上了。”
“沈砚凌。”叶拾壹压低声音，“你还在处理Nt公司的事？”
“……差不多。”他的语气变得含糊，“有些余党还没落网。但这不是你需要担心的。”
“西蒙呢？”
“在特别监狱，和他父亲团聚了。”沈砚凌顿了顿，“但他们交代了一些……不太好的信息。这也是我打电话的原因。”
叶拾壹握紧电话。
“Nt公司不止在你外骨骼里留了后门。”沈砚凌的声音很低，“三年前，他们在你所有的专利申请书里都埋了追踪代码。只要有人调用这些专利，他们就能锁定位置。”
“你是说……”
“如果你继续研究神经机械工程，他们的人可能会找到你。”沈砚凌直言不讳，“这也是我建议你暂时住在安全屋的原因。至少那里有防护系统。”
叶拾壹看着客厅里专心组装零件的儿子，突然问：“安全屋……能住多久？”
“直到你觉得安全为止。”沈砚凌回答，“或者，直到你把‘神经防火墙’做出来——那东西一旦完成，就能反向屏蔽所有追踪信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