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回扯到钟馗吃鬼，那帮小年轻眼睛瞪得比牛卵子还大，围着我问东问西。我吧嗒吧嗒抽了两口旱烟，烟锅子在鞋底磕得咚咚响，瞅见他们手里攥着的智能手机，笑骂道：跟你们说人话吧，神仙就跟你们手机一个样——离了电，啥也干不成。
屋里煤油灯忽明忽暗，我指着供桌上三炷摇曳的香：天上灵气跟供电局的电似的，神仙待那儿就像插着快充头，无线充，随用随补。可一下到人间，坏了，满世界找不着插座。庙里这点香火，顶个屁用？有些小庙一年到头没几个人上香，那点儿电量连开机都费劲。
阿呆挠着后脑勺，憨声憨气地问：谷叔，神仙不能自带充电宝吗？
仙丹就是充电宝！我往地上啐了口唾沫，可充电宝再大也有耗光的时候。当年闻太师在北海打了十年仗，真以为光剿匪呢？那些外族战俘的精气神，全都给他身边的师兄弟们续电用了。
我拿起桌上倒扣的老铜镜：瞧见这铜镜上的人面纹没？博物馆里那些青铜鼎，好多都煮过人脑袋。老话说非我族类，其心必异，这话可不是瞎编的。外族的血和肉，对神仙来说就是现成的充电宝。上古时期祭天很多都是用人牲，而你们口中残暴不仁的纣王，他的一个原罪就是取消人牲
张寡妇攥着佛珠的手直打颤：那咱们现在烧香......
香火如果算是电，但顶多算5w慢充！我拍了拍下，庙里烟火不断，神仙才能慢慢回血。钟馗为啥要吃鬼？孤魂野鬼身上的阴气，吞下去能顶好几天用。他抓鬼时，只要把名册上的主犯带回去交差，剩下的就当加餐了。
阿呆一拍大腿：我说小时候看《西游记》，咋那么多下凡的神仙坐骑都吃人！
我点点头：狮驼岭那三魔头，抓了满城百姓，可不就是为了吸精气续命？
这时候，蹲在墙角的小狗蛋突然插嘴：那黄狮精、铁扇公主，还有乌鸡国假国王，咋不吃人？
他们要么有别的法子充电，要么还没到绝境。我磕了磕烟锅，火星子溅在青砖地上，但那些吃人的，都是在人间待太久，电量见底又没辙。就像拿杂牌子充电宝快充，伤手机也得用——活命要紧啊。
满屋子人听得脸色发白，空气里只剩煤油灯滋滋的声响。我弹了弹烟斗，看了一下墙边座钟快10:30了，马上到子时了，笑道：瞎编的故事，当不得真！都散了吧散了吧。明儿该干啥干啥去。
待众人走光了，我望着供桌上忽明忽暗的香火，又摸了摸铜镜上斑驳的人面纹。
阿呆收拾收拾人走后的残局，突然抬头说:师傅，你说为什么孤魂野鬼他们不需要充电。
我笑了笑，小阿呆那你猜为什么他们会失去灵智，为什么很多时候浑浑噩噩？时而清醒，时而糊涂，这可不就是手机没电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