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回看电影那档子事,他差不多都忘了。
也懒得去想。
躺平过日子的人,哪会费心计较这些明争暗斗?
所以听了杨安的回答,许富贵叹了口气。
看来这事没那么容易了结。
“那照你的意思,我该怎么让许大茂锻炼锻炼?”
还真来问我?
杨安愣了一下。
“拉个车什么的,练练体力。
这活儿看着辛苦,其实挺能磨人的。
你家许大茂缺的就是这种磨练。”
杨安打了个哈欠。
贾张氏怎么还没回来?该不会噎着了吧?
他对许家父子的事压根提不起兴趣。
就等着看贾张氏一家回来呢。
“行!我这就让许大茂拉车去!”
所谓的拉车,就是指蹬三轮。
说黄包车也不完全对,因为黄包车得靠人跑。
现在的人力车,大多都是脚蹬三轮。
这活儿也不轻松。
跑一趟路不短,挣的却只是几毛钱。
一天下来连一块都挣不到。
工人一个月才挣多少?
一级工,不到三十!
蹬三轮的就更苦了。
连一半都挣不到。
“蹬三轮?这……”
许富贵愣住了。
“哎,张婶回来啦?怎么样了这是?”
杨安瞧见贾张氏和贾东旭他们回来,立刻凑上前“关心”
地问起来。
这小子可真够损的!
明明跟贾家不对付,还装出这副模样。
许富贵没心思看热闹。
既然杨安指了条路,那就先这么办吧。
“他爹……怎么说的?”
许大茂的母亲赶紧问。
“让那小子蹬三轮去!”
许大茂闻言,双腿一软,几乎站立不稳。
这活儿虽不算丢人,可终究上不了台面。
“拉黄包车?许大茂!我跟你说了多少次,不该惹的人,千万别惹!”
“我知道了。”
许大茂终于尝到了杨安的厉害。
早知如此,当初何必去招惹他?
“走,找个车行去。”
总不能自己买一辆吧?人力车可不便宜。
就当是让许大茂锻炼锻炼了。
…………
“张婶,能说话了?您也太不小心了!”
贾张氏咳了两声。
她现在一见杨安就心烦,却又不敢多说什么,只能憋着一肚子火。
刚才吃鱼的时候,她大概把鱼当成杨安了,大口大口地吃,结果就卡住了。
“没事了,谢谢大家关心,今天真是麻烦各位了。”
贾东旭没怎么说话,倒是周芳摆出了一副女主人的样子。
她身上还穿着大红嫁衣,没来得及换下。
结婚当天就进医院,周芳觉得不太吉利,但也没多说。
这周芳不是省油的灯,以后贾张氏估计不敢再像从前那样嚣张。
“周芳,有需要帮忙的就说一声。”
见没什么大事,不少邻居撂下句话就走了。
贾张氏显得很狼狈。
“您倒是慢点儿吃啊!”
周芳扶着她往家走。
贾张氏衣服上还沾着污渍,大概是吐馒头时弄上的。
“东旭,今晚可是洞房花烛夜,好好珍惜啊!”
看着周芳那矮壮的身形,杨安装出一副“羡慕”
的语气说道。
贾东旭听了差点没站稳。
“我先回去了。”
有了许大茂的前车之鉴,其他人更不敢在杨安面前放肆了,贾东旭也不例外。
今晚,对他来说将是个不眠夜。
杨安转身回家,心里惦记着秦淮茹是不是已经把床暖好了。
同样是女人,差别可真大。
他笑嘻嘻地拉上窗帘——其实也就是一块布。
秦淮茹脸一红,大白天的,这人还真是不避讳。
…………
贾张氏待在外屋。
贾家住的是一间偏房,不过好歹也算是个套间。
房子过去是给客人住的,不大不小,还带套间。
外面的套间是贾张氏睡,里面住着贾东旭和周芳。
原本两人想睡外面,但周芳体格较大,跟贾东旭一起根本睡不下,只好睡在里面。
夜里,周芳热情似火,贾东旭却像吃了苍蝇似的提不起劲。
这本是自己的选择,不该嫌弃,可就是调动不了兴致。
“东旭,记得今早妈说了什么吗?”
贾东旭身体一抖:“忘了。”
“讨厌!混蛋!”
周芳“羞涩”
地一拳,差点把他打下床。
贾东旭胸口发疼,心里也惊了一下。
“叫咱们快点生孩子!”
周芳不好意思起来。
她毕竟还是黄花闺女,只是一直减肥没成,五官也不好看,所以一直没找到合适的人。
“今晚太累了,妈还卡了鱼刺,不合适,明天吧。”
贾东旭翻过身,觉得这婚结得真糟心。
周芳眼中掠过一丝失望,却没有再主动。
···········
“喔喔喔——”
公鸡打鸣声响起,杨安无力地睁开眼。
短暂的春天似乎快过去了,天亮得早了些,晨光也暖和起来。
三大爷家的鸡不知怎么跑到了后院,一直叫个不停。
昨晚和秦淮茹“聊”
得很晚,几点睡的都不记得了。
这年代的人习惯早起,家里事多,要做饭、伺候人。
可杨安骨子里还是现代人的习惯,虽然被时代同化不少,睡懒觉这一点却保留了下来。
过几天就要出车,现在能多睡就多睡。
“嗯?天亮了?”
秦淮茹浑身发软,使不上力气,腰腿酸疼。
尽管还想睡,却不得不挣扎着起床。
“这么早起来做饭?”
“急什么,今儿又不上班。
待会儿热杯牛奶,煎两个鸡蛋就行。”
说实在的,家里的牛奶多得都能让秦淮茹天天泡澡了。
可杨安不敢随便送人。
秦淮茹信他,别人呢?
外人可没这份信任。
所以这些牛奶,他们俩就自己喝。
日子一长,秦淮茹的皮肤越发白嫩。
也不知是牛奶的功劳,还是婚后生活滋润的。
也可能是不再下地干活,自然就养回来了。
“那好吧,累得我动弹不得。”
秦淮茹往杨安怀里缩了缩,早就习惯了他的气息。
“你说昨晚贾东旭那身子骨,一通折腾会不会瘦掉一圈?”
秦淮茹想到他俩体型的对比,忍不住笑出声。
“周芳人其实挺好的,你别老笑话人家……不过她家境确实不错,我们村里,很少见到那样的。”
“是啊,我也奇怪,大概是她内分泌有问题,吃什么都容易胖。”
秦淮茹也懒得问“内分泌”
是啥,杨安总说些她听不懂的词,问过几回没明白,干脆不问了。
“周芳性格确实不错,虽然和贾东旭外表不太般配,但内心可比他干净多了。”
杨安对周芳印象挺好——当然,指的是她的性格。
“昨天许富贵找你聊那么久?走的时候脸色可难看了。”
秦淮茹把头枕在杨安胸口,虽然还有点困,但也不睡了。
就这样懒洋洋地赖着,不用早起忙活,她已经很满足了。
“他来替儿子许大茂找门路。
我说我哪有什么办法,他非说我本事大,我就随口说,让他去拉车锻炼锻炼。”
秦淮茹噗嗤一声笑了出来。
“你也太损了。”
拉车这活儿,跟下地种地差不多累,甚至更辛苦——种地还能歇一歇,拉车几乎没得停。
有人说,宁可捡破烂也不去拉车,挣的全是血汗钱。
“不过治治他也好,许大茂那小子年纪不大,看人的眼神却贼得很。”
秦淮茹不太喜欢那张长脸。
“我就随口一提,本来还想说挑大粪来着,后来想想,劳动最光荣,不能歧视任何一行。”
杨安根本没往心里去。
他揽紧秦淮茹的腰,低声说:“怪不得许富贵脸色那么差——对了,何大清昨天也娶媳妇呢!”
秦淮茹忽然想起这事。
何大清结婚倒没什么,只是这礼钱得还啊。
“不急,他这会儿正感激着呢,哪顾得上这个。”
两人依偎着聊起院里的事,气氛温暖又甜蜜。
“胜利了!胜利了!”
两人正说着话,秦淮茹一愣:“什么胜利了?”
杨安却立刻反应过来——是那场战争,提前胜利了!
阎埠贵跑得上气不接下气,鞋都没穿好。
“还能是什么胜利!咱们打赢了!连世界第一强国都没让咱们低头!我们站起来了!”
院里的人纷纷走出来。
起初还有人抱怨:“三大爷,你家鸡一大早打鸣,你也跟着喊?什么?真赢了?”
整个院子瞬间沸腾了。
所有人都在关注这场战争。
“全国人民勒紧裤腰带!”
“他们要打多久,就打多久!”
这些掷地有声的话曾让人揪心,可当胜利的消息传来,所有人热泪盈眶,民族自豪感油然而生。
这下没人责怪阎埠贵了。
“阎埠贵,快把你家收音机搬出来,大家一块听!”
二大爷着急地喊。
他的收音机杂音太大,听不清楚。
当那庄严的声音响起:“我们的胜利,是全国人民的胜利!也是无产阶级的胜利!”
所有人精神一振——是真的!谁敢拿这种事骗人?
“太好了!”
有人已经忍不住抱在一起哭了起来。
牺牲在异国他乡的战士,每一个都英勇而伟大。
杨安披上外套走了出来。
“真的赢了?”
广播里正传来声音,杨安也是部队回来的,大家都为你感到骄傲!
起初杨安刚回院里时,三大爷跟他还并不太熟。
可自从一起抓过特务之后,关系不知不觉就近了些。
至少三大爷是这么觉得的。
“先听广播!先听广播!”
广播的声音有点沙哑,信号显然不太好。
不过还是能勉强听清一些内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