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旭在门口看到的就是这么个情况。
路闯背对着他蹲着，不要想也知道有多生气。
言旭呲了呲牙，怕他一怒之下对沈妤做什么，于是大步冲上去抬脚就踹。
路闯背后像是长了眼睛，一根藤蔓拍过来把他拍出好几米远。
“路闯！你他妈是不是个男人？！”
路闯没回头，轻轻摩挲着沈妤的脸，粗粝的指腹擦红了一大片。
他面色平静下来，那双眼眸黑漆漆的，情绪隐藏在其中，暴戾地涌动着。
沈妤突然伸手抓住他的手腕，垂下眼和他对视。
“沈妤。”
他声音沙哑着。
“你应该给我一个解释，否则……”
“好，我给你解释。”
沈妤的手顺着他的手臂滑下来，落在手肘处，最后抬起来，捧上男人的脸。
她俯身，压近，轻声说：“路闯，你不就是想知道我爱不爱你吗？”
路闯下颌线紧绷。
光付出不求回报的是圣人，他不是。
而他要的也很简单，只是一个答案而已。
至于孩子，他曾经雀跃过，但末日前生产怀孕都是一道生死关，至于末日后，她要是真的不想生他也不会强求。
为什么要闹到这个地步？
因为沈妤不肯妥协一步。
拥有最亲密关系的两人最知道该怎么伤害对方。
一句不想生他的孩子就能让他暴跳如雷，之后的事都是在不怎么理智的情况下做出来的……
如果沈妤愿意放软态度的话，他不是不可以原谅她。
路闯这个念头刚一出来。
胳膊上出现一层鸡皮疙瘩。
危机感牵扯出身体的本能，他忽的瞪大眼睛，瞳孔急速缩小，各种异能都被激发出来。
在这一瞬间，沈妤的唇瓣贴上他的唇。
时机掌控刚刚好。
路闯怕伤到她，忽的就泄了那口气。
沈妤闭上眼睛，舌头撬开他的牙关，放在他后脑勺的手用力拥抱住他，另一只手却毫不犹豫将惑心针按下去。
“沈妤。”
“你真是好样的。”
路闯说完，闭上了眼睛。
沈妤将他推开，任由他倒在地上，一只手撑在扶手上，不知道她自己是否感受到了，那只手抖得很厉害。
她抬头看了眼愣住的言旭：“药抓好了吗？”
言旭把手里的塑料袋往上提了提，心在往下沉：“好了……他，没事吧？小鱼，你，他，接下来该怎么办？”
他不知所措，语无伦次，最后抹了把脸，苦笑道：“小鱼，你的心太狠了。”
让他感觉陌生。
沈妤呼吸很急，不知道是在平复疼痛还是剧烈起伏的情绪。
她挥了挥手：“你先回去。”
言旭张了张嘴，目光掠过路闯，还是什么都没说，退了回去。
他进了电梯之后摸出半截烟点燃了。
吞云吐雾中，他有一种前路黑暗的感觉。
房间内，沈妤瘫坐在椅子上，仰头看着天花板。
或许是灯光刺眼，她眼角有水迹凝聚。
“000.”
沈妤闭上眼睛，昏昏沉沉不知所处何处，脑子里混乱成一片浆糊。
000的声音从很遥远的地方传来：「宿主，你马上就能脱离主系统的控制了。」
「再也不要做无休止的任务，再也不会做违背本心的事。」
「你为什么看起来那么难过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