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线的风带着点凉意，吹过山口时卷起几片枯叶。斑把纸条收进袖子里，转身看了眼千乃。她正低头看着脚边一串浅浅的爪印，眉头微皱。
“是野兽。”她说，“昨晚来的，不止一只。”
柱间走过来蹲下，伸手比了比痕迹大小，“像是山猫，但体型更大些。应该没进村子。”
“没有打斗痕迹，也没有血迹。”扉间站在不远处扫了一圈，“它们绕开了人住的地方。”
泉奈从林子边缘回来，摇了摇头，“追不远，脚印在三里外就没了。可能是闻到有人烟就退了。”
千乃站直身子，“那说明它们怕人。只要不主动招惹，不会出事。”
斑点头，“回去吧。这边没事了。”
一行人原路返回。走到半途，天已经大亮。路过一个靠山的小村时，柱间忽然停下脚步。
村口有位老人坐在门槛上，腿上盖着旧布，脸色发青。一个小女孩拄着木棍从屋里出来，轻轻给他递水。老人接的时候手抖得厉害。
千乃看了一眼就没再移开视线。
她走近几步，在离老人两步远的地方停下。转生眼微微一闪，她看清了他体内查克拉的走向——右腿经络断裂多年，淤积的阴属性查克拉像藤蔓一样缠住关节，疼起来连呼吸都会加重。
“没人治过？”她问。
旁边一名中年妇人摇头，“以前有个游方忍者来过，说伤太老，没法根治。现在村里连个懂医疗的人都没有。”
千乃没说话，只是蹲下来，手指轻按在老人膝盖上方。
一股温和的查克拉顺着她的指尖渗入，慢慢梳理那些纠缠的脉络。老人猛地吸了口气，眼睛睁大了。
“这……这是？”
“别动。”她说，“忍一分钟。”
大约半刻钟后，她收回手。老人试着动了动腿，虽然还是僵，但脸上痛色淡了不少。
柱间站在一旁看着，忽然开口：“每个村子都这样？”
“差不多。”扉间语气平静，“边境村落九成以上没有常驻医疗忍者。普通人受伤只能靠草药，重病基本等死。”
泉奈低声接话：“文化部去年统计过，因伤病致残的平民占伤亡总数六成以上。”
柱间握紧了拳头，又松开。
“不能再等了。”他说，“今天就开会，我要推医疗普及计划。”
回木叶的路上，五个人都没怎么说话。
下午的会议开得很快。柱间站在主位前，把刚才看到的情况说了一遍。然后拿出一张画好的草图——每个村子设一个小型医疗站，配备基础设备和两名轮值忍者。
“扉间研发的查克拉疗伤仪可以量产。”他说，“不需要使用者会医疗忍术，只要照着说明书操作就行。”
扉间补充了几句技术细节，提到仪器能加速止血和组织修复，对普通外伤效果明显。
泉奈说文化部可以组织培训队，教村民基本护理知识。
斑一直靠墙站着，听到最后才开口：“安全由防御部负责。每个站点配一名守备忍者，定期巡查。”
所有人的目光都看向千乃。
她坐在桌边，手指轻轻敲了两下桌面，“我加入义诊队。”
一句话落下，没人觉得意外。
“转生眼能看到查克拉淤堵的位置。”她继续说，“比常规诊断快，也准。我能帮他们找出隐患。”
会议结束得比预想快。当天傍晚，第一支医疗小队就整装出发，目的地就是那个山脚下的村子。
第二天清晨，村口搭起了临时帐篷。几张木桌拼在一起，上面放着疗伤仪、绷带和几瓶药剂。柱间早早到了，正帮人包扎手臂上的割伤。
扉间在调试机器，一边解释原理，一边让围观的村民动手试操作。有人按错按钮，仪器发出短促的滴滴声，引来一阵笑。
泉奈坐在另一边，给一群孩子讲卫生常识。他说完洗手的重要性，还现场演示怎么用干净布条固定骨折部位。
千乃站在帐篷角落，面前排起了队。
她一个接一个检查，不用仪器，也不多问。只要看一眼，就能说出问题在哪。有人肩关节错位多年，有人肺部残留旧伤，还有孕妇体内胎儿位置不正。
她出手很快，柔拳点在关键穴位上，配合查克拉疏导，多数人当场感觉轻松。
轮到那个小女孩时，她有点怯。
千乃蹲下来，平视她的眼睛，“腿还疼吗？”
小女孩点点头，又摇摇头，“走路费劲，下雨天特别难受。”
千乃伸手扶住她的小腿，转生眼微光闪过。她发现孩子腿部经络有一处隐性阻塞，应该是小时候被忍术余波扫到造成的。
她运起查克拉，指尖轻点几处穴位。柱间立刻明白她的意思，马上接手施术，掌仙术的绿光覆盖在伤口周围。
几分钟后，小女孩试着站起来走了两步。虽然步伐还不稳，但她脸上的表情变了。
“不疼了！”她小声说，然后又走了一圈，越走越敢用力。
周围的村民都围了过来，有人惊叹，有人红了眼眶。
接下来几个小时，千乃几乎没有停过。直到太阳偏西，最后一个病人离开，她才终于坐下休息。
帐篷外传来脚步声。小女孩不知什么时候回来了，手里拿着一朵野花，悄悄走到千乃身边。
她拉了拉千乃的衣角。
千乃低头看她。
小女孩仰起头，声音很轻：“姐姐，你好像仙女，能让大家不疼了。”
空气静了一下。
千乃愣住，眼神动了动。她弯腰，伸手摸了摸小女孩的头发。
“以后大家都会健健康康的。”她说。
柱间在不远处听见了，笑着转头对斑说：“你看，她也有温柔的时候。”
斑站在树荫下，目光落在千乃身上。她正接过泉奈递来的水壶，喝了一口，然后抬头看了看天色。
“下一个村子在东边，两天路程。”她说，“明天出发。”
“我已经安排好路线。”泉奈说，“那边有两个大村，人口加起来超过八百。”
扉间合上记录本，“疗伤仪还剩十二台，够用。但药品需要补一批。”
柱间拍了拍背包，“我带了种子，顺路看看能不能在村外划块菜地。营养跟上了，病也少。”
千乃点头，“先去东边，再往南。地图上标记的三十个点，三个月内走完。”
她站起身，把水壶递还给泉奈。
夕阳照在新建的医疗站门匾上，木牌刚刷过漆，风吹着轻轻晃动。上面写着“木叶民生医疗点”七个字，笔画还新鲜。
千乃最后回头看了一眼。
灯火已经亮了起来。有户人家门口，那位老人正扶着墙慢慢练习走路。他的儿媳站在旁边扶着他，脸上是藏不住的高兴。
队伍开始往回走。山路渐暗，脚步声踩在碎石上沙沙作响。
柱间走在最前，哼着不成调的歌。泉奈和扉间并肩讨论药品配比，斑落后半步，始终留意着四周动静。
千乃走在中间，手指无意识地揉了揉眉心。
她闭了下眼，再睁开时，目光清晰。
明天要早起。还有很多地方没走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