赤雀招供，她做这些事是奉人之命。
傍晚丹药铺打烊后，由白雀盗取丹药，赤雀负责在丹药里加上虫卵，隔天一早白雀将丹药送回，再经由她的手售卖出去。
白雀会将买下丹药的人记住，再打听好他们住的客栈。
等到夜间，赤雀就停留在客栈附近，掠夺他们的修为。
赤雀体内，也有黄金灵兽的幼虫，这幼虫是灵兽本体亲自孵化的，所以能活很久，用来暂存修为。
之后再找机会把修为输送给幕后之人。
一切的过程，无比详细。
漾漾：“在审讯这件事上，听兰夫人您果然很厉害。”
“攻心而已。我用的不是利诱，而是让她心中引发对那人的恨意。”
“恨意？”
听兰夫人叹息一声，娓娓道来。
“最先被掠夺了修为的人，其实是白雀。”
“白雀跟赤雀姐妹俩，自小感情极好，但是父母常有争执，互相打骂，后来母亲实在受不了，便带着白雀逃走了。赤雀自小病弱，一直都不见好，但白雀却得了机缘，入了修仙一途。”
“十多年后，白雀回川萝城寻亲住进了客栈，恰好成了幕后之人盯上的第一个目标，那一夜，筑基初期的白雀，修为一降再降，直接被吸干，成了凡人。”
“白雀格外痛苦，为此还报过案，但还没等查出个所以然来，又销了案。”
“翻查卷宗的时候，我特别留意了一下，发现案卷里的过程跟其他散修经历的遭遇格外相似。”
“不同的是，白雀的修为偏低，只有筑基初期，不像其他散修的修为那么高。”
“而且她的结果也不一样，她直接成了凡人，那些散修好歹还留了些修为。”
“可见白雀是第一个试验品，幕后之人将整个流程熟悉之后，才找准了那些散修下手的。”
漾漾神情沉重。
“那么，原本是受害者的白雀，又是怎么一步步成为加害者的呢？”
“失去修为之后，她仍然没有放弃寻找赤雀，虽然赤雀一再搬迁，但始终没有离开川萝城，只花了几日时间便找到了，从此姐妹俩相认，互相扶持，白雀也找了家丹药铺做工。”
“直到有人找上了赤雀，说是可以治愈她的疾病，但要赤雀为自己办事，赤雀答应了。”
“白雀有所猜测，猜测当初夺了自己修为的人，或许就是跟赤雀做交易的人，但她看到赤雀兴奋的双眼，还是把这话咽了下去，甚至还去销了案。”
真相总是如此叫人唏嘘。
姐妹俩一个为了对方住口，一个为了对方开口。
感情是真的，做错了事情也是真的。
“现在，赤雀的情况如何？”
“尚可。”
“那就拿她做饵，去钓一钓幕后之人吧。”
“可行。”
双方一拍即合，听兰夫人立刻去筹备。
先是为赤雀伪造出金丹期修为才有的气势。
而后又给了她一枚玉牌，捏碎玉牌为号，漾漾会瞬移过去，拿下对方。
计划敲定，很快便筹备得差不多。
入夜，有间丹药铺亮起了灯火。
石掌柜吩咐人关了店门，他亲自清点货物，其他伙计们则慢慢从后门离开。
赤雀一身白衣，跟伙计们出了后门，走出这条小巷才分开。
漾漾身处闹市，远远看着赤雀的背影，手中把玩着着金龙鳞片，神情淡淡。
在她身后，一条盘旋的金龙犹如金色飘带，将小姑娘衬托得华贵无比。
这么惊艳的人，这么引人注意的金龙。
无数人从身旁路过，但是没一个人的眼神落在她身上。
金龙的隐匿效果还是一如既往地好用。
漾漾看了看盘旋在身畔的金龙，一个眼神，对方便心领神会。
等下就叫那人有来无回！
跟其他人分开，赤雀并没有回家，而是一转头，径直朝着出城的方向去了。
按赤雀招供的情况来看，他们见面的地点定在城外一处废弃的村落里。
由于时间离得太近，布置人手很容易打草惊蛇。
商量一番后，还是选择让听兰夫人在城内接应。
于是，这件事的成败，便全权落在漾漾身上。
天色越发黯淡，一轮明月挂在枝头，照亮了荒废的村落。
窗户全都黑漆漆，唯有一间空屋里亮着灯火。
这便是赤雀跟那人约定的地点。
赤雀脚步匆匆，朝着那间屋子快步走过去。
她先是叩门三下，又说了一串暗号，等了一会儿，这才推门进去。
漾漾刚想进去，却发现这一处设了结界。
浅浅估算了一下，以自己的修为，一剑可以斩碎这结界。
想了想，漾漾没有贸然行动，静静守在外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