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股子馊味，艾玛，别提多酸爽了。
扭头看了看冬梅，发现自己脸上没啥表情，万紫晴心里镇静了下来。
难闻就难闻吧！
已经这样了，她总不能现在立马夺门而去吧。
反正只要她不尴尬，尴尬的只能是对面的严老头。
切！她也不在乎了。
老严头只是个糟老头子，又不是妙龄千金大小姐，或者翩翩贵公子。
她又何必在乎对方的感受。
“对了，万姑娘这次是去参加乡试了吧！”老严头飞快的瞥了一眼万紫晴乱糟糟的头发，脸上尽量掩饰住笑意，一副很认真严肃的样子。
“嗯，我去碰碰运气，反正闲着也是闲着...考不上也没关系，三年后再战呗！”
这把老严头想说的话，全给说完了。
这让他一时不知道说些什么好了。
安慰吧，人家已经自我安慰了，嘲讽吧，那他就是个猪脑子想找不痛快。
只能点了点头，“万姑娘说的对。”
“几位，想吃点什么啊？”掌柜的已经肩上搭好布巾，脸上洋溢起十二分的热情，站在老大爷身后问了。
“你们看看想吃什么。”万紫晴来回看看那老大爷跟小柯，最后也把目光看向了老严头，“老严头，一起吃吧，你这点心配茶水，可不管饱啊！”
老严头连忙摆手，“我就不用了，我这喝茶都喝饱了，你们吃，你们吃就好。”
“那也行，”万紫晴不强求，“那就坐着看我们吃，唠会嗑吧，正好我还有事找你。”
“什么事？”老严头坐直了身子，颇有几分紧张。
“菜还没上桌呢，我现在饿着呢，吃饱了才有力气说正事不是？你着什么急。”万紫晴斜靠椅子上，又看向冬梅的两位亲人。
等着他们点菜。
老严头：“......”
眼角使劲抽了抽，对着冬梅一脸无语。
“这...我都行。还是姑娘你看着点吧。”那老大爷一脸为难的搓了搓手道。
万紫晴皱眉，朝小柯看去，“你呢？有没有想吃的菜？”
“糖酥里脊。”小柯说着咽了口口水，小心翼翼的看着万紫晴的脸色道。
“还有呢？”万紫晴眼里有了几分笑意，声音放温和了些。
“酱肘子...”
“行，那掌柜的就来个酱肘子，糖醋里脊，毛血旺，梅菜扣肉，再看着来四个招牌的肉菜吧，还有，来一大份的鱼头豆腐汤。”
其实她还想提醒掌柜的一句，那就是不要酱牛肉，烧鸡，猪蹄。
因为她刚才吃过了，再吃她会想吐。
但，想了想，还是算了。
如果真这么提醒了，估计会让那爷孙俩误会，还以为自己小气的不想给他们吃几个硬菜呢。
掌柜的取下肩上搭着的布巾擦了擦桌子，乐呵呵的回应，“好嘞，我这就报给厨房准备着，几位稍等一会儿，这是一壶金骏眉，算我送你们的，几位边品茶边等着。”
掌柜的擦完桌子后，把手里一直提着的一壶茶水放在了桌子上，然后收走了老严头的那壶茶，“这茶该凉了，品尝品尝店里新进的金骏眉吧，看看味道怎么样。”
老严头“哦”了一声，已经转身倒掉自己茶杯里的半杯温茶，然后倒起了金骏眉。
深嗅了嗅，“怎么闻着一股决明子泡水的味儿？我喝喝看。”
他有轻抿了一小口，半晌之后，来了一句：“你确定这不是决明子泡的水？明明就是决明子嘛！”
万紫晴闻言之后，好奇的立马也给自己倒了一杯，然后抿了一口，“确实像决明子泡的茶。”
冬梅也给自己倒了一杯，也得出了这样的结论。
“这茶一两多少银子？”老严头好奇的问。
掌柜的扭头朝正在擦旁边桌子的小二吩咐了一声：“去给厨房报下菜，有糖醋里脊......”
小二得了吩咐，赶紧朝厨房跑去了。
掌柜的这才伸手扣了扣发际线，一脸的上当受骗了的烦躁郁闷，“半斤，五十两。我这是被坑了啊！哎咦～气死个人，早知道直接拿决明子泡水充当金骏眉算了。”
万紫晴放下了手里的茶杯，一副跟自己无关，自己什么也没听到的样子。
倒是小柯奇怪的看了那掌柜的两眼。
也许心里不明白，他为什么想骗人。
老严头却点点头，“以后你就用决明子泡好茶，然后里面漂浮一些别的便宜的砖茶，这样，谁还敢说不是金骏眉？对吧！”
小柯又惊讶的看向了老严头。
这下不止小柯惊讶，就是再坐的所有人都惊讶，当然，除了万紫晴。
她什么没见过，什么没听过，二十一世纪时，假鸡蛋，垃圾食品都当饭吃的人，这用决明子充当金骏眉虽然是骗子奸商行为，但至少决明子是真的啊。
决明子茶还能清肝明目，利水通便呢。
“这个主意好，这个招高明啊！”掌柜的盯着自己的连襟一脸激动，“姐夫，还是你脑子灵活。”
小柯已经惊呆了。
也许在他们那个村里，这样骗人的勾当很少见，看他这副模样，肯定是没见到，也没听到过的。
如今这所见所闻...给了他小小而单纯的心灵一种很大的冲击力。
导致他后来成为了一代奸商，当然，这都是后话。
如今，掌柜的心满意足的哼起不知名的曲子离去了，小柯还是半天合不拢嘴。
他用疑问的眼神看向他的爷爷，而他的爷爷却向他摇了摇头。
万紫晴在掌柜的离桌后，就来了一句：“我先眯一会儿，你们先聊着，可以熟悉熟悉，这老严头可是京城里有名的‘雁信达’以后你们爷俩要是有什么想打听的消息，可以找他，他价格低廉，童叟无欺，有些时候还是挺靠谱的。”
万紫晴说完，也不管桌上几人的表情，闭上眼睛假寐了。
冬梅看了老严头两眼，什么话也没说，干脆低下头玩自己的手指头去了。
老严头又看向那老大爷，微微一笑，眼里带着疑惑，“您是...？”
“哦，我是冬梅的哥哥。”
老严头一脸迷茫，冬梅是谁？
但目光瞥到对面低着头的人后，立马恍然大悟，哦，原来这女人叫冬梅啊。
切！冬梅的哥哥，那就不是万姑娘的亲戚朋友了！
管他呢，还是不浪费口舌跟无关紧要的人闲谈了，这人估计也不会找他打听什么消息，一看身上的破烂衣裳，就是个没银子的穷鬼。
他老严头可是靠卖口才吃饭的，不是什么人都能让他抽空闲扯犊子的。
端起茶杯抿了一口茶，瞥了一眼万紫晴，老严头想了想，又看向那老大爷，“喝杯茶吧。”
说着把另一个空茶杯朝对方跟前推了推。
哼！想喝茶自己倒。
那老大爷却感觉摆手拒绝了，“我就不喝了，我不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