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老王的龙躯渐渐虚幻，仿佛说完这些话消耗了莫大的力量。
余悠悠不明所以，目光在古老王与华兴民身上来回扫过。
两位至强者相隔着数千年时光。
他忽然有种奇异的直觉，似是即将要见证什么？
华兴民脸上带着淡淡的笑意，对于眼前的古老帝王，他是带有敬意的，虽然古老王是封建时代的君主，以现代的眼光去看，有着各种各样的问题。
但抛开时代背景去评价，显然是不严谨的。
无论如何，古老王在那个时代一统天下，威服万族，最后身化龙魂，虽然是受困海长城，但奠定华国数千年海疆平稳之功也是不争的事实。
作为后世子民，他们认可古老王的功绩。
古老王跨越千年而来，或许是因为不甘，或许是认为谶语未必可信，但时代已变，华国已经不是当年被万族祸乱，动荡不安的封建王朝。
古人有古人的局限，今人则有今人的使命。
“古老王并不清楚如今的天下是什么样的。”华兴民神情认真，不急不缓的语调令人信服：“如今我华国有十几亿人口，魔法师数量高达八分之一，境内名川大河已经基本肃清，残暴的海族也不敢轻易侵犯。”
余悠悠面色微顿，他学习的时候，魔法师大概是占总人口的十分之一左右，现在已经达到八分之一，发展的这么快吗？
想到华兴民的身份，余悠悠自然不怀疑数据的真实性。
这种进步着实惊人，要知道如今世界上其他国家，哪怕名义上最强大的自由联邦，魔法师占比连十五分之一都不到。
八分之一对比十分之一似乎听上去差距不大，但按照人口基数来算，这是数千万魔法师的差距。
哪怕其中大部分都是中低级魔法师，也是极为恐怖的数字。
余悠悠没有多想，只是暗叹一下这几年发展迅猛。
结果华兴民接下来的话，却让余悠悠感到头皮一阵发麻。
“今后，魔法师只会越来越多，我们研究出了激发血脉潜力的药剂，迟早有一日，华国所有人都会成为魔法师。”
华兴民的语气中饱含着浓浓的自信，便是余悠悠都能轻易感知到。
而余悠悠现在浑身如过电一般，神情惊愕，难以置信道：“前辈，你刚才说什么？”
华国所有人都会成为魔法师？
十几亿的魔法师？
光是想想，余悠悠都浑身战栗。
恐怕全世界的魔法师加起来都没有这么多。
而这么多的魔法师，得多少资源才能养的起？
没错，余悠悠第一时间想到的不是所有人都是魔法师后，华国该有多强大。
而是这么多魔法师，哪来这么多资源修炼的？
别的不说，这么多魔法师一起修炼，怕是要不了多久就把华国境内的元素之力给吸干了。
虽然他一直不缺资源，但他很清楚，这是因为他的天赋够强，官方愿意倾斜资源给他。
并不代表普通的魔法师也能轻易获得这些资源。
哪怕稍微普通的一点的奇珍，拿蕴神茶为例，最便宜也得数千乃至上万一克，且有价无市。
普通家庭出身的魔法师，如果天赋也不行，哪有钱买的起。
这不是市场故意抬高价，而是奇珍出产就这么些，各种资源是极其有限的。
十个人分，和一百个人分，价值肯定不同。
如今要是华国真有十几亿魔法师，怕是一克蕴神茶能来到几十上百万。
余悠悠并非是何不食肉糜，而是理性思考资源危机之下，全民魔法师会不会成为一场灾难。
“看样子我们的保密工作还不错，你小子都没有察觉到。”面对余悠悠惊愕的样子，华兴民微微一笑：“很早之前，我们便启动了这项研究，我们认为人族自掌握魔法不知多少年以来，能传承到现在的人，体内基本都有魔法师的基因。”
余悠悠下意识的点头，这个不难理解。
说白点，能传到现在还没断代的，谁祖上没阔过？
祖上要是一直都是普通人，早在无数次动乱中断子绝孙了。
再说的远一点，华国人谁不是三皇后裔？
从血脉基因上来看，可以说每个人都有成为魔法师的可能。
“这项研究持续了上百年，十几年前终于开花结果，第一代的药剂能提高百分之五十的觉醒率，在验证安全性后，我们已经将其作为婴幼儿第一针的疫苗来注射。”
“现在药剂已经研究到了第三代，有效觉醒率高达百分之八十，甚至可以辅助二次觉醒，成年人也能再次进行觉醒。”
“要不了多少年，全民魔法不再是一句口号！”
华兴民语气带着明显的欣然，当年全民魔法就是他提出的主张，如今即将要实现了，便是以他的心境，也感到莫大的欣慰。
余悠悠神情怔怔，恍惚间仿佛置身于大世序幕拉开的前奏，感觉这一刻有点太不真实了。
便是高台上不动如山的古老王好像此刻也被惊到了，虚幻的身影忽地凝实，龙眼紧紧注视着华兴民。
“不够……还不够……”
余悠悠也不知道古老王说的不够是什么意思，但华兴民似是能理解，看不出老态的脸上露出古怪之色。
“古老王，你认为我寿几何？”华兴民忽然反问。
赤金色竖瞳微动。
华兴民没有等古老王猜测，直接道：“老夫至今已经有三百余岁，我或许能再活几百？或者是上千年！”
“不可能！”龙瞳紧缩，难以置信。
“没什么不可能的，我们能研究出激活血脉的药剂，为什么不能研究出长生之法？”华兴民眼神明亮，他很理解古老王为何如此失态。
可以说，长生久视是古老王毕生的心愿，或者说每一位君王都寻找过长生之法。
当个人伟力归于己身，一念之间便可释放出毁天灭地的魔法，加上掌握着至高的权利，这个时候，为数不多的追求，肯定有长生。
当得知追求一生的夙愿真的有人做到后，即便是古老王也难以保持平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