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31章 一探究竟
宋舒月下楼，在桌前坐了会儿。
李吉祥安排了一个衙差暂代官驿管事的职务，派了几个人置办了些必需品，宋舒月坐了半天，几个人才泡好茶给宋舒月上了壶茶。
宋舒月倒了杯茶，茶汤有些浑浊，看得出茶叶已经是陈年的老茶，她没在意，端起茶杯喝了口，热茶涌入口腔的那一刹那，宋舒月眉头拧起，强忍着咽下，紧跟着放下了茶杯。
看来王世昌说的没错，这李吉祥不仅怕他们传染疾病，还是个一毛不拔的铁公鸡。
这茶苦的要命，隐约还透着一股子淡淡的霉味，简直难喝到了极点。
“以后上开水就行，这茶叶还是留着给你们大人喝吧。”
宋舒月说完，两个衙差悻悻的退下了，默默把茶水换成了白开水。
宋舒月喝了口水漱口，没等很久，刘文礼和其他人陆续从楼上走下来。
几人按照约定的，不约而同转身往门外走。
“几位做什么去？”
王世昌见状，急忙拦住几人，问道。
“我们去城北排查一下水源是否安全。”刘文礼如实回答。
王世昌垂眸，眼珠略转了下，犹豫了一瞬便道：“我同你们一道去。”
万一能查出什么，功劳也不至于被他们抢走了。
几人出了官驿，一路往北走。
芜城街市上空荡荡的，偶尔经过的也只有巡逻的衙差，这个时辰正要热起来，阳光站在地上，宋舒月甚至感觉到了热浪。
刚到芜城，小九就为她准备了纱巾，配合上她自制的口罩，可以阻挡几乎所有的沙尘，就是有点闷得慌。
官驿到城北水井还是有些距离，这一路上，他们也充分看到了芜城的现状。
这疫病不过才盛行了不到半月，整个芜城就像是被风沙笼罩了一样，摆放在外面的摆设桌椅上全都落了一层厚厚的沙尘，连路边的灯笼上都扑了一层沙尘，里面的蜡烛都快被尘土淹了。
看来已经有些日子没有点燃路边照明的灯笼了。这么瞧着，芜城当真如同一座死城，宋舒月想起自己大学的时候旅游，也曾见过一个神秘的沙漠古城，谁能想到，数千年前那里还人来人往十分热闹。
有时候事物萧条只是一瞬间的事，兴许只是过了短短几天，原本兴盛的事物就会突然走向衰亡。
听到街上有人说话的声音，路两边的住宅里，时不时有人透过门的缝隙窥视，目光带着疑惑和探寻。
芜城本就处于边关，百余年来都是战火的波及地，这里的人越来越少，他们也不确定，这里出了事朝廷是否会管。
毕竟这么多年也都如此挺过来了。
芜城虽然如今全城戒严，但是消息却不闭塞，京城的车队到都护府时，便有小道消息传出来，朝廷派人来解救他们，盛行的疫病很快就会消退。
带着这种期望，所有人都在期盼着车队进城。
如今他们终于来了，透过门缝看，好像都是些年轻人。
不知道靠不靠得住。
百姓们如是想。
另一边，宋舒月众人已经到达了城北水井处。
一方水土养一方人，西北缺水，当年朝廷花重金在各城挖通水井，为了彰显功劳，各地衙门在水井之上建了个亭子，遮风避雨，周围还设置了纳凉休息的长椅，周围的路也都铺的平整，后来陆续有人在附近盖起宅院，水井周围的宅子逐渐密集，这水井倒是十数年如一日。
几人站在水井边，不约而同探头往里看了看。
井里用来试毒的小乌龟浮在水面上游来游去，并没有什么不妥。
既然乌龟没事，难道说水源没有问题？
“先打一桶水上来。”
听见是宋舒月下令，阿福麻利的将水桶扔下井，打了一桶水上来。
水很清澈，看起来并没有被什么不干净的东西污染过。
眼下没有可检测水源的设备，但是如果城北的所有人都喝这口井，有人染病有人没有染病，那有可能说明这井没有问题。
可既然染病的人群密集，理应有什么共同之处才对。
“第一批发病的人，你们知道他们都住在哪里吗？”
宋舒月转头看向和他们同行的衙差。
衙差早有准备似的，从怀中掏出一张地图打开，里面早已经圈好了最开始发病的几个区域。
“不错嘛，看来你们都调查过了。”王世昌夸赞的拍拍那名衙差的肩膀，笑的有些便宜。
“分内之事罢了。”
衙差并不吃他这一套，迅速给宋舒月指出了几个位置。
虽然城北发病的人的确很多，可是从地图看来，全城发病的地方并不密集，反而有些分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