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时她的耳边充斥着亲戚的奚落，爸妈的失望。
他们说：湘怡啊，你在城里接受好教育，怎么考到最后还不如你在村里读书的表妹呢？
林湘怡艰难地咽着口水，胸口难受得快爆炸了。
上了高中以后，好不容易压住了莫蘅，一次英语测验，把她打回原型！
不可以！
绝对不可以！
除了林湘怡听不进课，还有周涛，周涛和林湘怡差不多。
他有些承受不了打击，之前他有多装，现在他就有多丢脸。
他相信莫蘅考89分了，就是相信了才完蛋。
他想起他几分钟前让莫蘅道歉，简直，简直太丢脸了！
周涛后排的莫蘅，很认真地听着任敏霞讲课。
任敏霞讲得很细，而正因为太细，反而不适合她，但她还是认真地听着。
莫蘅一边听一边记笔记，她自认不是天才，因此她必须付出比旁人更多的努力才行。
做完一个知识点的笔记，不经意地一瞥，瞥到了身侧那人的空白试卷。
再看他的笔迹，他写出的他的名字，一笔一画，还是那么惹人注目。
他是这个班的独一份，除了他，没人交白卷，也没人敢交白卷。
他正单手支着脑袋打瞌睡，莫蘅内心偷笑，坏心突起，伸手在课桌上敲了三下。
第三下落下，季越淮的眼睛睁开，他的眼睛逐渐恢复清明，他拧了拧眉，视线捕捉到溜到一半还没彻底溜走的莫蘅的手。
他出手飞快，攥住她的手腕，莫蘅做坏事逃跑不及，与季越淮面面相觑。
她没有丝毫歉疚之意，眉眼间的理直气壮，不像做坏事被抓到的样子。
他也没有丝毫的责备之心，没有怒气，嗓音带着刚刚睡醒的沙哑，语气甚至是温柔的：“别闹。”
莫蘅一度以为自己听错了。
“我休息。”
他又一次开口，告诉她，她没有听错。
此时的他，意外的温柔。
莫蘅内心的弦，被猝不及防地拨了一些，她目光闪烁，猛地抽回了自己的手。
她的动作凶悍，干净利落不拖泥带水。
莫蘅另一只手握住了刚刚被季越淮攥着的自己的手腕，那里……的皮肤……好烫……
好烫！
莫蘅没有道歉，没有回应，拿起红色水笔，在试卷上唰唰涂写，时而抬头看讲台上讲课的任敏霞，似是迅速进入了听课的状态。
季越淮的左手支撑着下巴，视线角度刚刚对准了莫蘅，他正大光明地端详着认真听课的莫蘅，忽地，他唇角勾勒了一个浅淡的弧度。
莫蘅认真听课。
她感觉得到来自身边的视线。
她假装无动于衷。
不多时，来自身侧的压力消失了些许，但仍旧还在。
莫蘅挺直腰板，眼神几乎粘在了任敏霞身上，半刻不想挪开。
哦，不是不想，而是不能。
英语课上真正讲课的时间没有很久，莫蘅却觉得这堂英语课有一个世纪那么久。
下课铃响起的时候，她都没察觉到，她松了一口气。
……
莫蘅一下课就去了女生厕所，任敏霞没有拖堂，莫蘅走到女生厕所的时候，女生厕所还没什么人。
她迈进厕所，经过转角，厕所里一个女生急冲冲地跑了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