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梁你愣着干什么，给钱啊。”
“不用了。这位栗……栗什么什么主编，我觉得你们以后还是要多做点基础性工作，提升一下和业务有关的知识储备。
“我不晓得你们是怎么把青埂峰文创的官网黑下来的，但是大公司的财务流程没这么快好啵，就算你自己有五百万想马上转给别人也没那么简单噻。
“今天就这样好吧，我也懒得报警，打车过来花了三十块钱，这杯酒你帮我买下单，大家就此别过，相忘于江湖，oK？”
方唯鱼双手撑住坐垫跳下吧台椅，低头捏了下报童帽的帽檐，正准备淡淡一笑潇洒离场，却看到那个叫梁德的男人将右手缓缓伸进西装外套。
方老师身体一僵：
搞什么，摆这个动作你要掏枪啊我靠。
不会吧不会吧，不会搞得这么弱智吧，这里是市中心的酒吧斜对面就是派出所诶大哥，你是搞诈骗的不是搞抢劫的，清醒清醒明确下自己的职业定位好不好！
梁德的手在外套下停了停，用武道元神连上雷霆崖内部的跨界通讯系统，留言让界外助理做好相应的支持工作，然后从怀里掏出了一只用幻海玄气现场打印的浅色信封。
他把信封上印着丝带火漆的那一面展示给方唯鱼看：
“我这里有一张赫尔维蒂银行的本票，价值一百万美金。”
你滚啊！
谁会信你一个版权编辑随身带着一百万美金的本票啊！
现在是搞诈骗又不是拍偶像剧，你知不知道一百万美金是什么概念，你是从哪本日式推理小说里穿出来的神秘反派吗，给我准备点符合现实逻辑的手法啊！
“说出来你可能不信……我宁愿你掏出来的是把枪。”
方唯鱼深深吸气，她已经尬到想要捂紧心脏，感觉这个地方是一秒钟都待不下去了。
妈的，要不然还是报警吧，这种毫无职业素养的骗子就应该接受法律的制裁！
梁德好像懂了什么似的点了点头，放下信封道：
“也对，最近赫尔维蒂银行的信誉是不怎么坚挺，那这样吧……唯鱼老师，你平时移动支付绑的号码是不是现在这个？”
他拿出手机点点按按：
“152，2300……哦，我看到你的名字了，唯鱼老师，麻烦你开一下手机提示音。”
开提示音？
方唯鱼下意识地隔着裤兜按住手机。
她平时都是开免打扰的，但最近为了随时从线人那里获知母狮阿乐的消息，一直开着铃声。
怎么办，我应该关掉吗？还是说他的目的其实是让我解锁手机，不管开没开提示音，一解锁我就会中招？是这种套路吗？
方唯鱼胡思乱想着，突然听到兜里传出一大捧金币洒落的音效。
“致富宝到账，二，十，万，元。”
哈？
又一捧金币洒落。
“致富宝到账，二，十，万，元。”
啊？
又一捧！
靠！
方唯鱼震惊地看向放下手机的梁德，梁先生报以商务微笑：
“不好意思唯鱼老师，单笔转账最高20万元，单日转账也有限制，致富宝就是这点不太方便……
“我已经和财务的同事沟通好了，他们会用不同的账户给你转款，转够五百万为止。”
“你是为了让我解锁，用某种近距离传输的方式在我手机里植入了可以自动播放录音的病毒程序吧，骗不倒我的！”
方唯鱼在令人心眩神迷的洒币声中，努力梳理着头绪。
梁德笑道：“我都能近距离植入病毒程序了，还要你解锁做什么。”
他转过头向吧台后的白发矮人酒保道：
“老哥，我旁边这位女士是贵店的会员吗？”
“呃……是。”目睹一切的白发酒保有些僵硬地擦着杯子，搞不清自己是不是应该马上报警。
梁德从怀里掏出一张热气腾腾的信用卡从台面上推了过去：
“帮我给方女士的账户充一百万。”
酒保咽了口唾沫，“您稍等，我马上让店长过来。”
片刻后，店长微微弯腰，双手捧着信用卡递给梁德，然后转身满脸堆笑地对方唯鱼道：
“方女士，一百万已经充到了您的贵宾账户，我还为您申请到了一个最大优惠，现在余额一共是一百二十万，奖励金之外的余额您随时可以申请退款，祝您玩得愉快。”
方唯鱼麻木地点了点头，与此同时，她兜里的手机还在震个不停。
为什么还在转账啊，早就已经超过五百万了吧，你们青埂峰文创的财务是没学过数学吗！
她机械地拿出手机解锁，机械地看了眼致富宝余额，机械地申请了提现……竟然，他妈的，真的是真的！
梁德慢条斯理地收起信用卡，拿过办公平板，对屏幕里的栗知弦道：
“栗主编，这边网络信号不太好，我先关闭会议软件重新调试一下，一会儿再邀请您。”
他关掉平板，请方唯鱼坐回吧台椅。
“唯鱼老师，我重新自我介绍一下。
“梁德，青埂峰文创版权编辑，同时还兼任栗知弦小姐的生活助理，后者是我的主要工作。”
“生活助理？”
梁德挂上一副神秘莫测的表情，道：
“栗小姐有多位长辈在青埂峰担任高管职务，其家族成员持有大量集团股份，在我公司内部很有话语权。
“而且传媒业不过是栗氏家族商业版图上非常非常小的一块，在金融、电子、建筑、汽车、化工、航运等领域，栗氏同样具有世界级的影响力。
“唯鱼老师，也许你只在一些影视剧集和虚构作品中见过所谓的财阀，但我想不用我说你也知道……
“财阀，是真实存在的。”
“你是说那个栗知什么主编她其实是……”
“是财阀家的大小姐。”
暗中围观的栗知弦倒吸一口秩父红叶威士忌。
离谱人设张口就来，还得是你啊老梁。
根本难不倒他！
“唯鱼老师，栗主编对你那部关于救世搜查员L的短篇很感兴趣，特别感兴趣。
“二十万，一百万，五百万，这些都是小数目，在她们那种人眼里，根本算不了什么。
“你今天得到的，是一个非常非常宝贵的机会。”
梁德把他诚挚的眼神打在方唯鱼的视网膜上：
“所以我个人建议你，在接下来的沟通中，不管栗主编提出多么不合理的要求，你都先答应下来，不要打消她的热情。
“大人物不懂也不会管具体执行，之后我会亲自负责相关事宜，和你一起完成方方面面的细节性工作，确保唯鱼老师你的核心创意得到最大程度的实现。”
方唯鱼沉吟了一会儿，“柴犬搜查员那篇有那么精彩吗？”
“不好意思，我更正一下，是救世搜查员。”
方唯鱼：“哦，我就是说，救世柴犬这个故事也就那样吧，她为什么那么上头啊。”
“谁知道呢，有时候有钱人的品位说不定的，这个不重要吧。”
不重要？方唯鱼捏了捏衬衫衣角。
梁德重新打开办公平板，调出在线会议的界面：
“栗主编，我已经和唯鱼老师沟通好了，你可以开始提你的需求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