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柯南喃喃着问道。
兰瑟倚靠在天台的围栏上，完全不在意下面那些人的威胁，只是眺望着前方的那栋楼，勾着唇角眼神冷冽。
“这场丧尸病毒无孔不入，它攻击的并不只有普通的人类，还有那些高高在上、掌握着这个社会资源甚至是管理层的大人物。”
“他们被感染的第一时间，并不是想着把维护秩序的接力棒交接到别人的手里，而是动用自己的权力与关系想方设法为自己续命。即便是浪费了许多的人力物力也在所不惜，最后换来他们这种人，躲在隔离区里新建起的高楼里，一边继续享受着奢靡生活，一边以欺凌这些孤苦无依的可怜女性。”
“你要是以为她们只会被实验室带走去试药吗？”兰瑟勾唇冷笑，在柯南震惊的目光中缓缓道：“她们还会被送到这些人的床上哦！”
“什么？！”柯南猛地抬头看向了对面那座比任何老旧楼房都要高的新楼，三观快速崩塌，脸上的表情已经无法用惊恐二字来简单形容了。
兰瑟脸上扬起了嘲讽的笑，问道：“怎么办啊工藤新一？你一心想要拯救的社会、国家乃至整个世界都是这样肮脏的。”
他的目光落在了毛利兰的身上，再次敲打着柯南摇摆不定的心脏。
“你的女朋友究竟遭受了什么样的对待，你难道不想知道吗？或者说，在你知道这些后，还能心平气和地原谅那些人、表示自己无所谓吗？”
柯南看着毛利兰昏睡中的安详容颜，心口感到一阵窒息。
无论小兰受到什么样的伤害，他都会想办法治好她。
可是接下来呢？他们两个在经历了这么多事情后，还能像从前一样对这个世界抱以热忱的希望吗？
他不敢想。
楼下的地面上传来了一阵骚动，而天台上被锁起来的铁门也正在遭到那些巡卫的破坏。
柯南垂着头沉默了很久，最终抬起，一副下定决心的样子。
他像是在跟毛利兰做着最后的诀别，捧起了毛利兰的脸颊凑过去亲吻了下，不舍地松开了。
“喂，兰瑟，你应该有办法带她离开这里的吧？”
因为那小子始终低着头，又或者是他个子太矮了，所以兰瑟看不到柯南脸上的表情。
兰瑟挑眉：“是啊，你要求我吗？”
“不管是赤井先生，还是安室先生，最后都放弃了自己的信仰，重新回归到组织当中，变回了莱伊和波本。我想一定是你对他们动了手脚的，对吧？”
柯南终于抬起头，不见他眼里盈热泪，却见眼镜下留有两道明显的泪痕。
这让兰瑟有种好像是在欺负小孩子的感觉。
他扯了扯嘴角，“是又怎么样？”
“那么，你也一定能让小兰她把那些不好的记忆都忘了吧？”
“当然可以。”在柯南闪起希望的眼神里，兰瑟却毫不犹豫地拒绝了他：“但我为什么要帮你呢？”
“……”
楼下已经聚集起了很多被困在这边隔离区的人，像是要打定主意抓到他们两个，这些人被那些粗鲁的巡卫抓到手里，朝着楼顶上喊道：“你们不是来救人的吗？如果你们敢跑，她就会死在我的手里！”
“我劝你们乖乖下来，否则就别怪我不客气了！”
那些人把手枪抵在手无缚鸡之力的女性头上，传来了一阵尖锐的叫声。
“真是肮脏的手段！”
兰瑟嗤之以鼻，然后从裤子口袋里摸出了一样东西，丢给了柯南。
对方跳起来才勉强接到，拿起来一看，发现那是一只巴掌大的手电筒状物。
圆柱呈纯黑色，最上面有个半球形的弧度，像是什么遥控机关的按钮。
柯南抬头问道：“这是什么？”
“炸弹的引爆器。”
“什么？！”
“我在整个隔离区的每栋楼里都装了炸弹，包括高高的围墙、还有设了安保系统的大门口。只要你按下上面的按钮，这处桎梏着无辜同类的地方就会被炸成废墟。”
兰瑟走到了毛利兰的身边，蹲下了身子。
“你也看到了，他们都被赶出了房间，就算房子现在爆炸，死掉的也只是那些仍旧在奢靡的高楼上作威作福的大人物。”
他先是伸出了一根食指：“你可以选择向他们投降，最后被当做实验体也好，还是会失去心上人也罢，你们最后的结局都是烂在这里，外界没人知道。”
中指伸出，兰瑟给了他第二个选择。
“现在，和所有被困在这里的人拼一条生路——隔离区的真相需要被人们看见，而被关在这里的人无论感染与否，他们的生命都不应该被放弃。但代价是，你们从这里逃走后，将会大面积地将病毒感染给其他人。”
这就是现实版的列车困境。
火车到底该撞向的是一个人，还是五个人？
柯南盯着自己手上的引爆器，一颗心心坠到了冰窟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