珍妃悠悠然喝了口茶，斜她一眼，“呦，瞧瞧你这头上的汗，是本宫今儿累着你了罢。”
金宝林身子一颤。
忙摇头，“怎么会。”
珍妃却忽然又笑了笑，“行了， 快回去吧，别累着了。身子不好就不成了，以后若是生不了孩子，可叫我心疼的很呢。”
金宝林不知为何。
闻言后颈莫名的有些发凉，只觉得恐怖。
可珍妃分明脸上的确是笑着的。
以至于只能躬身行礼道是。
带着奴才离开了。
只不过人一走，珍妃脸色就淡了下来，“明儿叫她歇息一天，后天继续叫她过来。”
夏荷心里也是恨得咬牙切齿。
“是。”
珍妃又喝了口茶，心里冷笑。
既然金宝林敢坑她，那就做好心里准备罢。
……
九月初。
伴随夏季渐渐结束，天气也凉快了一些。
皇宫里总算是没有那么闷热了。
七八月的时候，就和个蒸笼似的。
九月的时候，宫里有些地方就可以不用冰了。
顾娴这边早早的去了后面和奴才交代了几句，然后叫人将宫里原本轻薄的衣物换上了秋装。
不过重阳节要来了。
皇帝和太后预备今年要出宫拜佛一日。
女眷也要跟随。
所以这就成了宫内所有妃嫔的头号大事。
顾蕊那边早早来传话。
叫顾娴过去一趟。
顾娴不知道对方什么事。
所以想了想还是去了。
哪想当头便是说要趁着机会出宫给叫柳氏也来一趟佛法寺。
“姐姐安排便是。”
顾娴笑了笑道。
顾蕊却斜她一眼，“顾清这里还未曾侍寝，你也上心些，最近宁昭仪的胎总算是稍微稳当了一些，陛下又开始进后宫了，是个好机会。”
顾娴笑了笑点头。
只回到桃花阁有叫后膳房将上回顾清拿来的那党参给炖了一次鸡吃。
权当没听过顾蕊的话。
顾清最近总是有意无意朝她这跑。
很难不说是快疯了。
毕竟前天晚上，胡采女也侍寝过了，皇帝点了她去养心殿。
如今除了被禁足的王御女，就剩下顾清一个还没侍寝……
“娘娘，您说陛下是不是故意的啊。”
晚上，顾娴喝了口清汤，“谁知道，人进都进宫了，睡不睡是陛下的事。”
九月九。
而重阳节当天。
京城里不少人都去登高拜佛，求消灾。
佛法寺的香火这天也是挺旺盛的。
皇宫里的人出行。
像来阵仗极大。
顾娴叫奴才带了两套换洗的衣物，毕竟在外面呆一日，还要住上一夜。
皇帝是最先带着太后从养心殿出来的。
因为难得出行。
乌压压的人在偌大的庭园里跪安辞拜。那人头攒动的，场面也是极为震撼和有压迫感的。
顾娴还是头一次见这么多人朝拜。
便是过年那个时候，也只是见了后面的朝廷命妇，人不少，可没这么有威仪感。
萧阳牵着太后的手，身后跟着珍妃，昭妃，和胎儿已经六个多月暂时稳当下来的宁昭仪。
对众朝臣说了声，“起。”
后便带着众妃嫔各自乘上提前备好的马车。
就是金宝林叫所有人都吓了一跳。
短短不到半月。
瘦的和个鬼一样。
脸还惨白惨白的。
叫昭妃忍不住厌恶掩着帕子，“身子不舒服就别出来了，叫人看着碍眼这不是？”
金宝林闻言。
脸色更白了。
只能行礼道错，身子却越发颤颤巍巍的，像是风中残年的老人。
吓人的紧。
周围人的却速速退散。
一个也没靠近的。
“娘娘，这马车倒是坐着还挺舒服的。”
而等好不容易上了马车坐在软塌上，玉珠忍不住感慨，伸手摸了摸那挺大的一个内车厢里的小茶几木桌。
顾娴这个马车，内空间能坐五人。的确比起顾清那种只能坐两人的小马车好太多了。
且坐的地方还铺设的有软塌，小桌子行有点心，既可以躺下来休息，又可以坐着吃点心零嘴。
实在是舒服的很。
“娘娘，而且奴婢方才瞧过了，婕妤位份娘娘的马车才和您的一般大呢。”玉珠凑过来偷笑。
马车缓缓行走。
前面的车夫都牵引马车忽然前行的惯性引得顾娴不由微微晃了晃。
发髻上的步摇微微撞击在一起发出阵阵脆响。
顾娴好笑，“不过一个马车而已，好了，我有些困了，今儿早起来的也是太早了，要睡一会儿，你帮忙看着，有事再叫我。”
今儿她天不亮就起来准备了。
这会儿眼皮子都快睁不开了。
玉珠忙点头。
叫紫露拿了提前备好的绒毯，顾娴躺下来的时候给人盖好了，这才退出来。。
而前头萧阳和太后自然分别乘坐的是两辆最大的马车，里面还放着软塌。
几乎可堪比一个五脏俱全的小寝宫了。
不过也没大道离谱的程度。
倒是宁昭仪那边，萧阳本不想叫她这回出来的，是宁昭仪自个非要跟出来。
说她的胎儿已经稳当。
要跟随去佛法寺求平安。
所以萧阳只能叫后面的宫人给好好准备着，莫要伤着人的胎。
“顾才人那边你也叫奴才伺候的上心些，周图劳累，很容易疲倦。”
陈廉忙应是。
后萧阳便坐在马车里，叫奴才搬来奏折，开始看公文。
而同一时间。
珍妃那边，金宝林和她坐的一个马车。
身子却抖若筛糠的抄写着经文。
手腕子细的像是一捏就碎了一样。
珍妃斜了一眼，“你这般抖，能写好字？”
金宝林一惊。
忙换个姿势跪好了，“娘娘息怒，嫔妾只是……腿有些不舒服。”
珍妃笑了，“不舒服啊，不然别抄了？”
金宝林脸色一喜。
这短短半个月。
她几乎没日没夜的在抄写经文，要么就是被珍妃叫过去读书，嗓子都说不出一句完整的话。
“等你歇一会儿，再继续。”然下一秒，珍妃无情的话彻底击碎了她
金宝林如遭雷击。
珍妃又笑了，却没理会她，端着茶站，继续低头喝着。
金宝林嘴唇颤抖。
可到底又不敢说什么。
只能低头，深吸了口气，继续抄写。
而直至到了晌午。
马车走出京城，这才停下来，午膳的时候顾娴这边上的六菜一汤。
有荤有素的。
虽然比不上宫里精致，但也算还不错了。
却正当她吃到一半儿的时候，“娘娘，陛下那边的陈廉公公说给您送了些东西。”玉珠忽然掀开帘子就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