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岑对于顾珩知的到来并没有感到惊讶，甚至能平静的问他要不要喝一杯。
顾珩知示意赵助理先先出去，正要伸手接过周岑手中酒杯的时候，后者手腕一转将高脚杯收回，朝着他露出一个恶劣的笑容：“忘了你受伤没能喝酒了。”
要不是他们之间横着太多的东西，顾珩知恍惚间还以为他们还在上学的时候。
“上学的时候还没玩够？”
当时周岑出身平平，但是人活得乐观，一身冲劲。凭借一己之力拉高了整个宿舍的情商。
大学那会他也是经常这么逗大家玩。少年意气，现在想想还是很怀念的。
只可惜物是人非……
两人都心知肚明，但没有言明。周岑摇晃着酒杯看着顾珩知捧着热茶。
过了良久，顾珩知突然问他：“你说人在有了权势之后都会改变吗？”
周岑沉默了，随后将手中的酒杯一饮而尽。
“你一出生权势皆有，怎么会有我们这些小人物的心理转变呢？穷怕了，一旦发达之后就拼命想要抓住手边的一切，再回头发现自己竟然一无所有。”
周岑不敢回首，往日璀璨，今日淤泥腐烂。
顾珩知撑着头看了周岑很久，突然想起来周岑当初竞选学生会会长的发言，好像很多事很早以前都有预示，不仅是系统控制就能够改变。
他也不跟周岑绕圈子了，一切尘埃落定他已经没有挣扎的机会了，自己现在还能平静地跟他坐在一起只不过还有一些事情没有弄清楚。
“你知道傅姗姗身上有一种神秘的力量可以控制你吗？”
顾珩知紧紧盯着周岑的眼睛，但是对方却非常坦然，直径点头：“知道。”
当他不由自主被傅姗姗吸引，控制不了自己的意识开始他就知道了。
他反抗过，曾经他憧憬功成名就之后和方媛幸福一生，但是出轨之后他就不配了，一切脱离他的掌控了。
“我试图反抗过，我很爱方媛，但是我不明白我为什么会一次次被傅姗姗吸引，明明我根本不爱他！”
周岑一拳砸在了雪白的墙壁，血丝渗出，但是他却像一点都感受不到痛似的。
“那你为什么要想要我的命？”顾珩知干涩开口，“是你和关羽透露我的运势不佳，并且和处理局之间有千丝万缕的关系。”
“你知道我去小渔村会面临什么对吗？”
周岑垂着眼眸，最后还是缓缓点头：“知道。”
“为什么？”
为什么？
周岑突然哈哈大笑起来，再次抬眸眼神中带着几许疯魔：“你为我为什么？哈哈哈！”
“你问我为什么！”
“当然是因为你顾珩知处处紧逼想要将我逼上绝路！”
顾珩知将手边周岑准备好的文件朝着他扔过去，仿佛漫天雪花在两人之间落下。
“我处处紧逼？”顾珩知一口老血差点喷了出来，气得刚站起来又一屁股跌坐回去，“你中饱私囊，挪用公款，公私不分，纵容傅姗姗程悦等人掠夺公私资源，你觉得是我逼你的吗？”
两人爆发了剧烈的争吵，一直守在门外面的赵助理和方媛害怕里面出事就闯了进来。
瞧着斗鸡一般的两人，赵助理连忙按着顾珩知坐下：“顾总，医生说你需要静养，怎么又发脾气了？叶小姐要是知道了肯定又会笑你活不长的。”
周岑一个人孤零零站在那里犹如丧家之犬，方媛想要朝着他靠近，但是却被周岑一个眼神制止。
她看着曾经的恋人最终别开眼。
顾珩知在过来之前就已经向有关部门举报了周岑在职期间挪用公款等罪名，现在相关工作人员已经在外面等着了，见门打开了立即进入。
顾珩知没有说话，周岑倒是主动跟他们离开了。
周岑路过顾珩知身边的时候小声说了一句：“抱歉。”
但一直等他被带走也没有等到身后的回应。
周岑走后，方媛整个人都瘫软下来，浑身丧气的坐在那里一动不动。
半晌，突然问顾珩知：“是我害了他。”
顾珩知摇摇头：“你只是让他没有一错再错下去。”
周岑是个聪明人，星熠的财务问题他做得隐蔽。顾珩知没有第一时间动手，一是因为顾念旧情，二是没有实质性证据。
也多亏了方媛把证据给了他。他想周岑投鼠忌器也是知道他和方媛的小动作了。
顾珩知问方媛：“接下来你有什么打算？”
他和方媛认识也有十年了，虽然知道周岑一定已经替她安排好了去处，但还是询问一声。
方媛擦了擦眼泪，看向赵助理：“我还有话和顾总说，赵助理可以先出去一下吗？”
赵助理见顾珩知向他点头示意便退了出去把空间留给二人。
顾珩知见门关上，对方媛道：“是还有关于周岑的事情想跟我说？”
方媛：“顾总，你看小说吗？”
顾珩知一愣，似乎知道她想说什么。
“不看，但是你是想说傅姗姗身上有系统吧。”
“你也知道？”
“嗯。”顾珩知比较好奇方媛是如何知道的，以周岑的性格即使被系统控制也不会把这种事情告诉别人。如果方媛知道爱人被控制了还会这么轻易地放弃他吗？
方媛：“我听到过傅姗姗和一道机械音对话。”
“系统？！”顾珩知惊讶，他一直知道有系统的存在，但是却不知道这到底是什么东西这么厉害，“你知道周岑被系统控制，没有想过帮他摆脱控制？”
这就是系统的诡异之处了。
“我也是无意中发现的，我找过你，但是我想开口就什么话都说不出来，连写也不行。我尝试过很多办法，但都无济于事，终于有一次我用几张废纸拼了几行字出来，刚从公司出来就出了车祸。”
一切都好似冥冥之中早有定数。
那次之后她和周岑就分手了。
方媛提醒顾珩知：“听傅姗姗和系统的对话，我们好像都生活在一本小说中，苏瑾是男主，但是女主不是傅姗姗，她拿的是女配上位的剧本。我们都是她前期需要经历的Npc，甚至连周岑也只是她选中的舔狗男配。”
方媛一口气说了很多，不知道为什么这次终于没有东西再阻拦她了。
“顾总，你自己小心一点，因为在系统给傅姗姗的设定中，并没有你的出现！”
是没有“顾珩知”这个人，还是在故事中被抹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