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算是开庭了。不是郑致和能力不行要拖这么久，而是法院要正常走程序，通常会在被告收到传票后一段时间才能开庭。开庭那天，正好是《少年偶像》上市销售半个月的日子。全国最新的销售数据还没统计出来，不过川省省内的数据，邹蔚君已经拿到了手。半个月，仅仅半个月，《少年偶像》在全省售出超过7万册！早在一周前，邹蔚君就果断让印刷厂加印了，其他城市可能还有货，川省这边现在书店里所卖已经是第二次印刷出来的书。第一天在蓉城就卖了4221本，全省的销售数据延迟，后来过了几天闻樱才知道《少年偶像》在省内销售册数差点就破万。蓉城纸媒宣传的影响力辐射了蓉城周边城市。邹蔚君当时就决定要加印，但加印多少万册，和部门领导有点分歧。领导的意思先加印10万册，邹蔚君认为至少要加印20万册。随着《少年偶像》在省内的销售量节节攀登，领导对邹蔚君妥协了，同意了加印20万册的事。也幸好是如此，等到8月15号，省外其他城市的书商也要求补货了。20万册书堆在库房里占地不小，但全国各地到处分分，很快就缩小了大半。《少年偶像》能卖出去多少万册？不知道！瞧着眼下的趋势，30万册是没问题的。只要把已经印刷出来的书都卖掉，闻樱可以拿11%的版税，如果超过30万册，哪怕只多一本，闻樱就要拿12%的版税了。邹蔚君为闻樱争取到的阶梯版税的签约方式，已经初步显威。三个月为一次结算周期，闻樱第一次结算能拿多少版税，她个人也很期待。正因为这样的势头，出版部的领导特别关心官司的结果——等官司打赢了，必须安排一波宣传，让《少年偶像》再火上一把！哼，现在全国销量虽然还没统计出来，鲁省那边是唯一没补货的，最开始拿货也少，肯定是有人从中捣鬼。领导早已把《少年偶像》当成了今年下半年的重点项目在做，谁破坏《少年偶像》的销量，谁就是他的敌人。知道今天开庭，领导特意暗示了万编辑一番。“第一次开庭不一定能判，不过也说不好，我听小邹说她请的那个郑律师很厉害，证据收集的也够多，假如真的当庭判了……你懂我在说什么吧？”万编辑使劲点头。“我懂，我懂！”领导顿时满意了。所以说，一个部门里什么样的人都有用处，小邹那样耿直的下属固然得力，万编辑这样的老油条也必不可缺啊。万编辑出了办公室就和宋佛乡打电话，让宋佛乡联系两个媒体朋友。“老宋啊，你要不要再赌一回，这回咱们赌官司——”“我不赌，我一个堂堂的杂志总编，怎么能沉迷赌博？”宋佛乡一口拒绝了。上回赌《少年偶像》在蓉城首日销量，宋佛乡说三千本，万编辑说四千本，结果首日销量4221本，万编辑赢了，宋佛乡愿赌服输请万编辑喝酒。万编辑真是狠啊，硬是开了宋佛乡珍藏了多年的茅台！时间上虽然过去了半个月，宋佛乡还没缓过神来，仍然心痛不已。太可惜了。万编辑被拒绝后下意识舔了舔嘴，还在回味宋佛乡家里茅台的味道。宋佛乡拒绝了打赌，却同意了请媒体朋友去法院门口蹲守。同时，宋佛乡对《少年偶像》的作者“逆流的鱼”比较好奇，如果说一开始宋佛乡纯粹是为了恶心赵栋才要死命推《少年偶像》的话，给《少年偶像》演了这么久“真爱粉”，宋佛乡已经演出了感情。他还真想看看“逆流的鱼”。甚至想把“逆流的鱼”介绍给女儿宋婵。听说“逆流的鱼”很年轻，年轻作者之间多多交流，能相互进步嘛！宋佛乡就问“逆流的鱼”今天会不会去开庭，万编辑还真不知道：“小邹把这个作者保护的很好，出版签约是单独签的，作者资料也不让我们接触，应该不会让作者本人参与到这种琐碎的事中，这个作者本身也很低调的，今天估计还是见不着。”万编辑油腻归油腻，对“逆流的鱼”只写书不露面的做法还有点小佩服。现在社会越来越浮躁了，包括文学创作，有青春文学畅销书作家从营销作品到营销个人获得巨大收益的先例在前，能耐得住寂寞埋头创作的年轻作者才真罕见。当然，也有可能是另一种情况，不是“逆流的鱼”想低调，而是邹蔚君挖掘到一个潜力无穷的新人作者，对同部门的同事都很防备，生怕被谁挖了墙脚。毕竟“逆流的鱼”一开始也是邹蔚君从《爱格》挖角过来的嘛！万编辑存着这样暗戳戳的想法，既不敢在邹蔚君面前叨逼，也没办法向宋佛乡抱怨。——宋佛乡挨了一顿打是不敢接触邹蔚君了，但在没有新的目标出现前，邹蔚君还是宋佛乡的“女神”。喝宋佛乡的茅台酒可以，侮辱宋佛乡的女神不行！宋佛乡很遗憾。“那就只有以后再找机会见见这个作者了。”能低调一时，低调不了一世。《少年偶像》卖得好，将来肯定要搞搞签售会什么的，“逆流的鱼”不可能一直不露真身。……万编辑和宋佛乡都猜错了，闻樱今天是很愿意去开庭的。她是想保护马甲，庭审现场又没有外人在，父母都不会知道闻樱有啥怕的。好久没看见郑师兄锤人了，闻樱有点怀念。闻樱还很好奇韩琴会不会出庭。被告缺席审理很正常，有些被告还会狡辩自己没收到传票……以韩大主编的性格应该不会做出这种耍无赖的事，韩主编的无赖在骨子里不在表面，要是不敢来出庭，岂不是说明韩主编心虚么。学生放暑假，家长是要正常上班的，闻樱都不用向父母编借口，等陈茹和闻东荣都出门了她再背着书包下楼。小鲵说了要一起过去，闻樱左顾右盼都没看见小鲵，视线匆匆扫过街道对面，又赶紧调转回去。高大的榕树下，站着和闻樱分别了一个月的少年。他是那么惹眼，静静站着不做什么都是一道最美的风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