墙上的钟，晚上七点。
林盼儿来过灵山医院。
离学校也就十分钟的路程。
去年室友她的张菲菲，滑旱冰肘关节骨折，是她陪着来打的石膏。
医院的门口，有几个小餐馆和水果店。
最吸引人眼球的是寿衣铺，摆满花圈和清朝的衣服。
每次路过，忍不住看几眼。
沿着寿衣店左拐，是一条服装街，活人的最爱。
一个弯，阴阳两隔。
“盼儿，那件毛衣好漂亮！”
杨安娜出自官宦之家，父亲在县委大院，母亲在邮政银行。
她指着服装店里，最显眼的一款中长毛衣，有好几个颜色。
“还不错！”
“我们要不要买一样的？”
衣服是小女孩喜欢的款式。
只有样式，毫无质感。
杨安娜挺让人羡慕的，想穿什么就穿，想吃什么就吃。
从来都不会考虑价格。
当然小县城物价低，也买不到什么贵东西。
尽管如此，林盼儿每个月两百生活费，捉襟见肘。
她父母一起下岗后，在市里做点小生意，养活五口人。
“我不买，没地方放。”
“那我送给你。”
杨安娜的豪气，有时候让她尴尬。
“没地方放，你送个房子？”
林盼儿忍不住笑。
“你可以放我家里。”
“你要是个男生就好啦，我现在就嫁给你！”
杨安娜被逗得哈哈大笑。
穿过服装街，右转就是灵山一中的大门。
石刻的大门一点没变。
“顾磊！进学校之后，我们直接去找余圣甫？”
“好。”
“还是不太好，我在树林那边等你们。”
“不用那么麻烦，就去教室门口，喊他出来就行。”
丝毫不顾忌同学的目光啊！
“娜娜，你知道……我为什么读理科吗？”
杨安娜摇头。
“为你呀！”
杨安娜翻白眼，看向顾磊。
“你信吗？”
顾磊脸上的指痕已消失，正为帮到林盼儿开心。
“当然信，她说的我都信。”
嗬，男人！
“我做个很长的梦，四十岁依然单身，身在异乡孤苦无依。是因为读文科找不到老公吧？”
“切 ！”
“我认真的。”
“认真的借口！我已经原谅你，准备跟顾磊同桌。”
竟然无意中成全他们。
杨安娜开心的表情，更捡到钱袋子似的。
“等上大学，我把班上最帅的男生介绍给你，保证不跟你抢。”
杨安娜伸出小拇指：“拉钩上吊，一百年不许变。”
“你们女生都这么幼稚吗？”
只准男生好色，就不能让女生喜欢帅哥吗？
不过说到幼稚，女生到大学还很幼稚。
男生早早变得现实。
不再单纯看外貌和成绩。
杨安娜出自公务员家庭，独生女，是结婚首选。
学校的操场还是炭渣的。
林盼儿对操场记忆深刻。
在高一的运动会，她当众摔个狗啃泥，裤子膝盖破个洞。
不知谁那么无聊，给她报名800米长跑。
硕大胸肌导致运动不发达。
跑起步来，特别尴尬。
那天加油的人非常多，她既紧张，又没实力。
“你不好意思的话，去后面树林等吧！我去教室喊他。”
“你们聊，我回教室。”
杨安娜一跳一跳地跑开。
终于只有林盼儿一人，她早就按捺不住好奇心。
站在小树林，她偷摸臀部，又拉开衣领看胸脯。
168厘米，47公斤，全部的脂肪都很有灵性。
年轻的身体真好啊！
又白又嫩又有弹性。
真让人喜欢！
男人诚实，永远爱18岁！
林盼儿一个女的也是。
不一会儿，顾磊带个男生径直走过来。
黑暗中看不太清楚脸，身高比顾磊高，180的样子。
清秀的脸庞，细碎的刘海，有几分文艺气息。
是男生女生都喜欢的类型。
“约在小树林，是想表白，还是想图谋不轨？”
人如其名，有点文艺。
“你不该叫圣甫，应该叫仙白。”
杜甫住的那茅屋，养的那娇儿，哪有一点风流之气。
顾磊可不想看他们调情。
“长话短说，她想读理科。”
帅痞的男生好诱人。
林盼儿看得发呆。
“这种话也配在小树林讲？”
“那没办法，女神要求的。”
晚风吹过，林盼儿齐腰的长发，散发出阵阵香味。
十分撩人。
“咱进树林，直接演个《倩女幽魂》，你头发够用。”
“昂。”
两人一见如故。
留下顾磊三脸懵逼。
这还是他认识的林盼儿？
以前她不跟男生说话，偶尔操场遇到，笑着打个招呼她还会脸红。
“你们俩聊完没？”
他做出一副要走的架势。
没人注意他，更没人挽留。
老阿姨也不在乎的，面前的美少年比书好看。
以前怎么那么傻，绷着一张冰冷脸，端着给谁看？
守身如玉三十几年，还不是过不好一生。
既然有重生的机会，就试试不一样的活法。
面对两个十几岁的男孩，她就算是个老处，也不带怕的。
余圣甫赶顾磊走。
“你磨磨蹭蹭地干什么？别妨碍哥的好事。”
顾磊有些后悔，他爸是灵山县长，打个电话的事儿。
谁让他嘴贱，送羊入虎口。
“林盼儿，就剩下我们俩，有什么话快说。”
“我想跟你坐！”
余圣甫瞪大眼睛，不可置信地看着她，露出性感的微笑。
“做……做？这么快？”
林盼儿脸一下子羞红，好在是晚上，可以强装镇定。
“去六班，跟你做同桌。”
余圣甫长舒一口气。
“妹妹你吓死我，还以为……你要夺走哥的童子之身。”
“可以吗？”
“你说的可以吗，是指？”
要是在放在以前，林盼儿早就骂他，二话不说抬头就走。
现在不一样，虽然没做过，什么肤色的男人没见过。
别瞎想。
她只是在外企工作十几年。
林盼儿看着他，没有回答。
“行，哪件事都可以，只要你主动开口。”
“谢谢！那什么时候可以？”
“明天早上直接来六班，我晚上去老郑家一趟，你要是求我的话……今晚就可以。”
“明早见！”
林盼儿头也不回地跑开。
见这个小屁孩，竟然有点紧张，难道是久违的心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