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原来是这样。
苏可终于明白。
虽然剧情不可逆转，也被改变了许多，但现在怎样都不可能抵达最糟糕的结局了。
因为苏梁确确实实，真真切切，被她完全握在手里，一颗她的、无论她做什么都对她言听计从的，她的棋子，她的士兵。
被她拥有着，他全部的灵魂和生命。
这并不是什么嘴上说说、心里想想的事，也不是苏可的自我感动，而是她一抬手就能感受，来自世界、来自命运的青睐——来自命运之子的臣服。
这是比任何行为都要有力的证明。
苏可的眼转向苏梁。
老实说，她没想到苏梁会先道歉，而且还是以这种姿态，就好像比起她，苏梁更害怕关系的变化一样。
苏可望着他的头顶，他有一个小的发旋，小时候就在那儿，现在也没被掩盖，秃的那一点不是很好看，但苏梁身材高大，基本不会被看见，倒也不影响——所以即使它并不好看，在此时，因为罕见又显得有些可爱。
苏可没忍住伸手戳了戳，然后在苏梁反应过来之前，向下狠狠抓住了他的头发，迫使他抬头望上来。
“哥哥没做错什么。”她说完就放开手，“我先出去了。”
这件事就当结束了。
……
三人在海边度过了平静的假期。
只是在假期的最后，已经回到了家中，开了几个小时车疲惫躺在床上的秦苒，毫无征兆地收到了来自苏可的消息。
一条简短的讯息。
她像甩了她之前所有恋人那样，妄想用一句简短的话就将他推开。
秦苒只是瞟了一眼。
他其实并不意外，看苏可的态度就知道，苏梁一出现，她的注意力就完全不在他身上，眼神都不曾在他身上停留……他还从来没这么狼狈可笑过。
挫败，他在苏可身边尝透了这个味道。
但他并不觉得停下是好的决定，不是什么投入太多而无法回头的心理因素——他并不觉得自己做了很多，反而是认为做少了，应该要对她更好才行——他只是无法想象之后没有苏可的生活，他甚至都想不起以前没有苏可时，他是怎样生活下去的。
反正他不会认同。
将讯息删掉，装作什么都不知道。虽然纠缠的男人很没品，但他因意外不知情，也情有可原吧？
所以到第二天，他装作无事人的样子敲响了苏可家的门铃。
开门的是苏梁，也是，她哪有那么多精力亲自给人开门。
“大哥。”秦苒笑得灿烂。
苏梁却是一幅看恶心臭虫的表情，显然是知道苏可已经甩了秦苒了，连最表面的和谐也不愿伪装。
秦苒表情不变，当作没看见，“我来找小可。”
“她不在。”苏梁果断道。
明显是说的假话。
秦苒笑了笑，无害道：“好，那我明天直接去学校找她。”
苏梁表情更加厌恶，他自然不可能让秦苒单独去找苏可，那还不如他在场的时候就让苏可把话说清，别让秦苒再纠缠了。
他让开身：“进。”
……
苏可在自己房间看书，听见敲门声，头也不动：“进。”
现在能来的只有苏梁，她在他面前随意惯了，所以只穿了件吊带，仰倒在地毯上看书。
听见两道脚步声，茫然地移开书，然后就见两个男人抱胸站在她面前。
苏可：？
她默默坐起身，将书放在一边，沉默片刻问道：“你怎么来了？”
自然是在问秦苒。
苏梁看了苏可一眼，转身出去。
“我来找小可玩。”秦苒在她身前坐下，曲腿靠近她，丝毫没有距离感。
苏可挪开一点，有些讶异：“你在说什么？我昨天不是发了消息给你？”
“小可才是在说什么，什么消息？”他装作无辜的样子。
苏可顿时皱眉，不相信地看他，他是没收到还是收到了故意装没看见？
“我给你发了，说我要、”
她未说出口，秦苒就突然抚上她的手，打断她的话，他看上去很可怜，头发都耷拉下来似的：“小可，别说了。我知道你不喜欢我…但可以不要这么快推开我吗？我可以做你的朋友，无论什么朋友都可以，只要我在你身边，然后你再慢慢地多了解我一点，再多相处一些，不要这么快，一下就将我否决……”
苏可正要说话，苏梁就进来了，他手里拿着自己的外套，在苏可的另一侧单膝跪下，将外套拢在她身上。
原来是去拿外套了。
很贴心，就是有点热。而且明明自己房间里有外套，苏梁还出去拿他的…
苏可扫秦苒一眼，他的脸色果然不好看，惨白的样子，像条落水的狗。
他望过来，眼角似乎都湿润，嫉妒的样子，又要咬着嘴唇向她装可怜，他是女生的相貌，稍恍惚就很容易认错，而且又是极艳的面相，不是可爱挂，是另一种难说的、跟狐狸一样的魅惑感。
比苏梁要讨喜多了。
苏可还没多看两眼，就被苏梁捧住脸转过去。
苏可：？
苏梁的声音从头顶传来：“别痴想了，朋友？真可笑。”
不，她想答应来着。
“只是做朋友也不行吗？大哥，我知道你很疼爱小可，但作为哥哥，连交友也限制的话，会不会太专制了呢？”秦苒不甘示弱道。
“这不是你该考虑的，这是我和小可两人的事。”
“这是大哥和小可的事吗？决定权在小可手上，是我和小可的事才对吧？”
“真是厚脸皮，小可已经明确拒绝你了。”
“没有呢，小可可没有说一句拒绝的话，反而是大哥一直在说，替小可做决定，一点也不尊重、”
“——纠缠的人才更不尊重吧？你在装什么傻？你明明收到了消息！”
“我没收到。”
“你收到了！”
“没有——给你看我的手机…没有就是没有——”
“你删了。”
“我怎么会删小可的消息？没有。”
“你还在装傻？？”
“啊啊…大哥要是这样，百口莫辩呢…”
“……”
“……”
苏可夹在他们两人中间，头都要被吵大了。
他们两个是什么小学生吗？？你一句我一句，你有我没有的，还在穿开裆裤呢？
苏可被吵得烦，手撑在地上咻地一下从两人中间溜出去，两人顿时哑语，同时抬头看她。
她不想陷于无聊的争吵，挽了挽长发，居高临下地说道：“要不你们打一架？”
本来只是随口说一句，说完后猛地来了兴致，苏可正眼看他们，笑道：“对诶，你们打一架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