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陆霜晚，你始终有生育之恩。”
“无论多少钱，都买不断你留给她的血！”
“把她认回来，你就是宋家二少爷的岳父，到时候让陆家起死回生，甚至更上一层楼，那岂不是轻而易举！”
“如果她不肯同意，我们就......”
*
徐程的声音始终在陆震的脑海里回荡。他也在思考，在定夺，可最终的果实实在诱人，倘若能摘取下来，过程艰难一些，那也是值得的。
于是现在，陆震来到了陆霜晚和宋淮臣所住的公寓园区大门。
“先生，非业主不能随意进出。”
门卫适时拦住了他。
陆震摇下后车窗，探出头来，“我们是来找人的。”
门卫扫了一眼车子，见怪不怪：“您找哪位？”
“我找，8号楼4单元2601的陆霜晚。”陆震说得很顺，他可是花了很大力气才查到这个地址，不知道在心里默念了多少遍，生怕记错。
门卫听罢皱了皱眉，看着陆震的眼神也变得有些怪异。但他还是保持着良好的职业素养，给宋淮臣拨通了电话。
不到半分钟，电话就被挂断。在陆震期冀的目光中，门卫冷声：“陆小姐现在不在，您请回吧。”
态度有些不耐烦。
宋淮臣和陆霜晚订婚的消息公开以后，宋淮臣就来叮嘱过门卫，遇到这样直接来找陆霜晚的人，直接给他汇报，然后根据情况决定是不是要放人进来。
陆震会改变主意，他并不意外。如果他没有动作，那才算稀奇。
不过现在，陆霜晚和宋淮臣是真的不在就是了。
陆震却并不相信这个说辞。
他讪笑着让司机把车子开走，实际上是停在了出入园区的必经之路上。
人来人往，车流交错。天色逐渐暗了下去，直到月上枝头，星星也变得耀眼，陆震也没有等到他们回来。
已经过了十二点。
司机始终忍着哈欠，憋得眼睛通红。他终于忍不住，提心吊胆地开口：“陆总，小姐今天应该是不回来了，咱们还等么？”
再等下去，他势必要担个疲劳驾驶的名声。到时候车毁人亡，得不偿失啊！
陆震丧气一般，盯着手机上十多条的已拨电话，虽然他很不想承认，但陆霜晚的确已经把他拉黑了。
陆震握紧拳头，重重打在座椅上。声音闷闷的，让他更加烦躁。
“走吧。”
司机驱动车子离开了这里。
此后的一个星期，陆震一直派人盯着，可始终没有等到他们的归来。
*
锦杭市。
无垠的深海，碧水蓝天，海风将夏日的燥热也吹散几分。
观光船上，遮阴伞下，陆霜晚靠在宋淮臣身上，吹着海风，见海鸥直直降落，在将要触碰到水面之时，又迎风而起，如此往复。
“时间过得好快啊。”舒适的海风让陆霜晚闭起了眼睛，也不由得感慨。
宋淮臣笑：“要是不想回去，我们可以再多待几天。”
“嗯.....那还是算了。”她说话的语调懒洋洋的，“后天是修韵的生日，大后天高考查分。还是不要在这乐不思蜀了。”
“没事，我们以后有的是时间，想去哪里玩，我都带你去。”
陆霜晚眼皮微张：“你说真的？”
“我什么时候骗过你？”
“那倒......怎么没有？明明就有。”
宋淮臣冤枉，自己侧过身子，捧着她的脸让她直视自己：“时间，地点。”
陆霜晚耳根迅速染了一层红，“你每次都说，再亲一次，结果每次都不止一次。”
说罢，她皱了皱鼻子，“骗子。”
宋淮臣哑然，他扣住她的腰，贴近他的身体，二人的体温迅速升高，海风也无能为力，偏偏他还越箍越紧。
“晚晚，这不叫骗。”
“叫爱。”
低头，唇压上她的。
陆霜晚恍然觉得，海风还是起了作用的。
迷离之中抽离出一丝的清醒，她还有罅隙去想，他怎么越来越喜欢亲她了。
*
公开关系后的第二天，宋淮臣大手一挥，把派发请帖的事情都扔给了的父母，自己带着陆霜晚来了一次说走就走的旅行。
美其名曰，结婚有旅行，订婚也要有。但这事起源于宋淮臣的灵光乍现，所以旅行地点，也是在去往机场的路上定下来，到机场现买的机票。
地点是陆霜晚选择的。
正好也想借这个机会，带着宋淮臣，“见一见”周芠。
周芠出生在这里。
只可惜十年前，在周芠去世以后，她的骨灰被随意处置，早已不知道丢掉了哪里，连墓碑，陆震也没给她安置。
她就像是从来没有在世间活过一样，除却那些虚无缥缈的记忆，找不到任何证据。
彼时八岁的陆霜晚，还沉浸在母亲，外公外婆去世的痛苦里无法自拔，就眼见着陆震，在葬礼后不到一个星期，就将徐程母子三人接到了陆家。
陆霜晚的心情再度受到了刺激，在他们踏进家门那一刻，直接晕倒在了他们的面前。等到她清醒过来，母亲的一切早已消失，家里的所有变动，都像是这三个人在这里生活已久的样子。
好像陆震从来没有一个叫周芠的妻子，甚至逼着她叫徐程妈妈。陆霜晚反抗着不依，陆震一怒之下把她关进了阁楼。
这是她第一次被关到那里，那时候哪里知道，还有无数次后来。
之后的三年，每过一日，她就更清醒一分。
她清醒地知道她和陆瑶瑶并没有可比性，在两个人中间，陆瑶瑶才是永远被选择的那个。
知道在陆震的心里，她的存在，就是每天提醒着他，他现在的生活底色，是不光彩的。
知道从周芠去世的那一刻起，她就不再属于这个家。
她无数次想要逃离这里，却因为没有生存能力，没有钱，而屡屡失败。被抓回来以后，便是一顿毒打，再关到阁楼里。
那时候在阁楼里，她听到了很多声音。
譬如徐程会装模作样地在陆震面前为她说话，实际上每一个字都在挑拨离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