各自在一间房内休息了一晚，次日一早，成翎便睁开了眼，拿着怀中的古刀走出门。
“早啊，是要先吃饭，还是先洗个澡？”
不知道什么时候靠在门口、穿了件睡袍的黑瞎子抬起手，懒洋洋地打招呼。
经过吴天澄和王岳的努力，成翎多少习惯定时吃饭，跟着人朝招待所提供早饭的地方去。
现在正处旅游淡季，招待所这里客人没有多少，能零散看到一些来观光的客人，以及大早上为客人准备早饭的工作人员们。
吃早饭自然不方便带刀，同时为了不会太过引人注意，成翎的帽子也摘了下来，安静随着黑瞎子端上半笼包子和一盘青菜粥找了个位置坐下。
两人的位置有点偏，不怎么会被人注意。
但依照两人的外貌条件还是格外吸引人。
更何况这里...真是特别招待一些小情侣的。
“哇，你们看那边，两人长得太好了吧？”
结伴而来的三对小情侣中，一个长相甜美的女孩拽了拽身边长发女生。
“就你眼尖，真养眼，果然起得早吃的好，比我们那俩歪瓜裂枣的懒狗好多了。”
“嘻嘻，那我可有想法了，回头就让老周照这个化妆。”
另外一个女生笑嘻嘻地凑到一起说话。
旁人的话入耳，黑瞎子挑眉放下手中的包子，朝说话的女生看了眼。
“啧啧，现在的年轻人真是会说话，看来起得早也有好事发生。”
成翎无视周围的动静继续吃着，心里莫名想起还在逢灵时三个人一起吃饭的时候，听到黑瞎子的话皱了皱眉。
“瞎。”
“怎么着，想念人了？”
成翎看到满脸调侃的黑瞎子，张口要说的话又咽了下去。
总觉得说出来不会有什么好事，喝了一小口粥换了个话题。
“那两人。”
“哦，你说他们啊。”
黑瞎子左手撑着下巴右手搅动碗中的粥。
“他们是最先被发现的探子，不过身份不高，所以不算太衷心，加入的原因也是想要找那个老不死的报仇而已。”
“大孙头也不是什么无名无姓的人，正巧那些人也在想办法在这边人里安眼睛，俩倒霉孩子背景也算干净，就这么选上了。”
“相对的他们需要将三爷和霍老爷子的动向传递给那些人，所以在清理人的时候就顺便把他们清理了。”
这也算是解释了黑瞎子为什么要拦着他，以及那些研究院的人对这种行为没有任何反应。
只是重点不在于为什么小林和小付还活着，重点在他们为什么会在这一次行动中。
“问的好，不愧是你。”
黑瞎子笑嘻嘻地压了压声，将周围还算和谐的早餐环境收入眼底。
“你应该知道后面有军方人收尾吧，霍老爷子和花爷做了个交易，让这两人反向发展成为我们的暗桩，所以在我们走后，就让霍小姐的人通过定位走其他方向的通道，把人带走。”
“只不过嘛，霍小姐的人到时人是死是活，这可就不是我们要关心的了。”
成翎看了眼看不清神情的黑瞎子，没接茬。这两个人的出现是有点意外，当初小林被众人扔下时他也不过是给了一杯水，至于是否能活下来，他并不关心。
给了个机会罢了。
“嗯，之后？”
“之后嘛，倒霉孩子得到了新的承诺，自然也就更改了自己效命的对象，潜入那些人中，为我们提供情报。”
黑瞎子给自己舀了一勺粥，半调笑地回答。
“秘重村一行的情报多由他们提供，能把那个实验品留下也多亏他们，相应的将功补过，倒霉孩子现在算是半个编外人员。”
“至于他们借故顶替身份这件事，也不知道是从哪学的，真是活学活用。”
解答了部分疑惑，成翎也不再开口，专心吃起早饭，只是偶尔会时不时想起吴天澄和王岳在一块吃时的插播打诨。
“欸我说啊哑巴。”
黑瞎子喝下粥，凑近了点低声开口。
“吴邂的日记本，还有别的印象吗？”
喝粥的动作停下，成翎抬眼对上黑瞎子的墨镜。即便隔着墨镜，他也隐隐看见了黑瞎子那双早已不复正常的双眼，回想起不少事情的他，也清楚黑瞎子这话的原因是何。
“还有，三本。”
得到答案，黑瞎子的表情明显带上了满意，重新坐好，心情不错地接话。
“很好很精神，状况不错，走着，晚点去泡个温泉体验体验？”
“好。”
吃过饭后，两人分开行动为两天后的行动做准备。
成翎出了招待所便重新戴上（盖）帽子在镇子里闲逛，摸清镇子周围的路径、位置和外围环境地势，顺便了解到整个镇子属于半个养老镇，这里受很多中年人的欢迎。
加上周围地势、傍水，常有人来借住游览。
等差不多逛了一圈返回招待所时，已经是下午四五点了。
黑瞎子晚回来一步，手里拎着篮子示意去泡温泉，顺路还拿了两碟小吃，包了个隔间单独泡。
包间是特别定的，可以直接关灯，因为包间四角放着十分柔和的蓝色暗光灯，半模拟深夜环境，可能老板原本是像给热恋期的小情侣提供点情趣，现在倒是方便了黑瞎子。
成翎看了好一会热气腾腾的温泉，在黑瞎子下水后才开始脱衣服。
“嘶~舒坦，难怪花爷喜欢去温泉泡泡。”
泡温泉戴着眼镜多少不方便，虽然有眼疾，但现在这种几乎和黑夜无二的环境中，不主动去看周围发光的地方不算什么大问题，所以这也算是难得主动，黑瞎子整个人几乎直接瘫躺在水边。
一阵水声邀请下另一人也走了下来，略高的温度将成翎身上隐没的纹身一点点激活，却又因为光线问题，同样不会暴露在其他人的视线中。
或者说，对他们两人来说，不算什么秘密。
“能响起这是第几次吗？”
仰头享受着泉水来回的人开口问出自己的问题。
“第七次。”
被问及的人没有回避，垂眼看着水下的左臂，捧起水的一部分，将跳出脑海的答案说出。
真的是第七次吗？
“嗯，能想到这个地步还算不错。”
猛地将头抬起，整个人从水中站起，靠在岸边笑着评判。
“很可惜，这是错误答案，还需要再接再厉哦，不然哑巴你给的报酬可就不够了，到时候还得欠瞎子我一大笔钱。”
成翎动作顿了顿，反驳。
“都在你那，足够。”
“嘶，那可是额外的价钱，收尾、把吴邂给你留下的刀偷出来还得给你送去、确定吴邂去过的地方...这买卖，瞎子我可亏大了。”
黑瞎子摇头，言语委屈。
“你要的东西...”
“欸停停停，那些东西只有你知道，瞎子我可还没拿到手啊，再不帮我取，瞎子我可没命陪你玩了啊。”
说着，黑瞎子已经看了过来。
那双已经看不见任何其他组织、纯黑到让人心惊、如同另一个世界一般的眼睛，直直地看了过来，似乎想要一个准确的答案。
“瞎子我，快没时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