猛地霍烬还没从细微的心悦中回过神，季池就转变了话锋。
“但我不会承认的……”
“好……”霍烬的声音温柔，语气多了些明媚，“现在你可以休息一会儿。”
“睡一觉好不好？”
季池抱着小兔子轻嗔了一声。
现在的信息素浓度可以让他睡一个好觉。
季池眉头拧着，又听见对面溪泉般的声音响起。
霍烬：“你现在在哪里？”
季池看了看四周，闷声道：“地上。”
“能起来吗？”
季池试着动了动，“能……起来……”
“那你去床上躺着好不好，地上凉。”霍烬轻哄道。
“不要……”季池的调子因为黏腻，此刻说什么都带着无形的聂糯。
“你乖一点，去床上睡。”霍烬的声音再次放柔了一些。
季池突然轻轻地笑了一声。
风马牛不相及的又问了一句，“你的声音……怎么那么像霍烬啊……”
“陪我说说话好吗……”季池又道。
霍烬听到季池的话轻叹了一声，庆幸又无奈。
季池此刻迷糊，或许是下意识依赖自己的一切。
霍烬柔声纵然道：“那你去床上睡，我陪你说话。”
“不听话的话，我就把电话挂了。”
“我听话。”季池说罢立即晃晃悠悠的起身乱着步子走了几步。
整个人倒在床上。
“霍烬……”季池突然叫了霍烬的名字。
但好似依旧将对面的人当作顾柏洲。
“我是Alpha……”
“生来就是。”
霍烬捏着手机的手猛地收紧了一些，“你……讨厌霍烬对不对？”
“讨厌霍烬……”季池的声音带着些梗咽。
“打不过……”
打不过……
他究竟在想什么，霍烬反驳问道：“谁说的？”
“你想打他，什么时候可以试试。”
“他不会还手的。”轻柔的声音带着眷澜风意。
季池闷哼了一声，“我怕他……”
“……为什么？”霍烬突然来的兴趣，问道认真。
“他喜欢我……这件事……就很可怕。”季池长绵的调子微软，但霍烬听着却不高兴。
“那你继续怕着吧。”霍烬敛眸乖戾道。
季池抿着唇有些委屈，“你可以给我讲故事吗？”
季池浑浑噩噩地想，他喜欢这个声音，让他很安心。
“你想听什么？”
“霍烬的……丑事。”季池回答的很快。
此刻脑子依旧一片混乱的他已经没办法理轻清醒的时候才会思考的各种关系分。
“没有。”对方回绝了。
话落霍烬走到办公室内的书桌上翻到一本读点故事。
“小骑士与松树王子听不听？”
季池：“不听。”
“家御读评？”
季池：“不听。”
“寒冬猎夜？”
季池：“不要……”
“Alpha牢狱法？”
季池凝眉：“不听。”
霍烬揉了揉眉心，Alpha被标记后格外难哄是真的。
想要什么就非得什么，不然不能罢休。
“霍烬的丑事。”
季池闻言双眸微亮，“好。”
还好……
小崽子。
霍烬舒了一口气开始给季池讲“霍烬的丑事。”
霍烬看了看办公室外来往的人，轻咳了一声道：
“霍烬七岁的时候掉家门口的臭水沟里去了，裹了一身泥出来，刚上岸来了一只狼犬，跑了半公里又掉进了另一个臭水沟里……”
霍烬听着电话另一头传来的笑声，不自觉的跟着宠溺地笑了笑。
眼眸中的温柔澜澜波动，“你笑的太大声了。”
霍烬无奈的叹了一口气，又开始说第二件丑事。
“霍烬10岁的时候……”
“上学的时候……”
渐渐的对面的呼吸声越来越沉，但当霍烬停下来，季池会迷迷糊糊的提醒他继续说。
“不能挂电话……”
“好。”霍烬回答的认真，“我不挂。”
“你乖。”
季池哼唧了一声之后抱着小兔子闭上了眼眸，那浑厚的信息素可以维持两个小时。
想挨过三天很难。
但能保证季池不再受伤。
季池睡着之后霍烬依然没有挂断电话。
他听着少年微弱的呼吸声，早已无心其他。
霍烬起身拿着车钥匙和外套出了实验所。
到楼下的时候正巧看见正在搬东西的安保人员。
他看见霍烬立马停止了动作，“霍判长，这些都是您的东西，放不下了，我打算搬去仓库，和以前一样，到时候统一捐赠出去。”
霍烬微微点了点头，侧目的一瞬间看见安保人员手里抱着的东西上面放着一封信。
那人见霍烬看过来笑了笑，“这封信是上次和你一起来的那个年轻人写的。”
“前些天给您说有您的东西，您自己说不要的。”
霍烬闻言走了过去，他将信拿了下来。
严肃道：“以后他送的东西，我都要。”
“啊？”安保人员眸色惊讶了一刻，旋即答应下来，“诶好好好。”
“多谢。”霍烬答谢之后拿着信上了车。
霍烬在车上打开了季池给的信。
比想象中更夸张。
敷衍，就潦草的几行字：
【问候霍烬：
我爸让我谢谢你。
送达。
季池敬上。】
霍烬看着这一个字有拳头那么大的信，眼眸闭了闭。
霍烬此刻的沉默震耳欲聋。
看得出来。
季池写这封信是被逼的。
霍烬将信再次折好，放进信封的时候微微倾斜的信封掉落出一颗五彩纸的水果糖。
糖果恰巧落在霍烬手心。
在车内灯光的照射下，五彩的纸皮糖在掌心泛起五色的光，和煦愉悦。
像是突然抓住了彩虹一样。
霍烬猛地笑了一声，他将糖果放进口袋。
这是季池给的。
霍烬心情好了一些，靠在车内小歇。
他想去季家的别墅门口，但那不是季池愿意看到的。
手机内季池均匀的呼吸声依旧半深半浅。
霍烬望着车外的灯火璀璨，第一次不会做选择。
两个小时之后，季池再次醒了过来。
浓烈的信息素散去之后，让他愈发焦躁。
他是被热醒的。
而这次，整个人好似就只剩下本能，所有的一切全部抛诸脑后。
被心底的思绪驱使。
季池睁开的第一个念头就是找霍烬。
想待在他身边，一刻也不要离开。
此刻季池的状态与清醒的时候全然不同。
他猛地起身，撑着全部的力气发疯似的往屋外踉跄跑去。
上次那个出租屋。
不对，那不是他住的地方。
cE实验室……
那是他工作的地方。
霍烬……
霍烬的家在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