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完荣奚就起了身，饶有兴致地看着闻逾，想看他有什么反应，结果并没有看到任何会让她高兴或失望的表情。
闻逾比平时更冷酷，更面无表情。
他盯着荣奚说：“你是这么希望的？”
“希望只欠你一个人的债？”荣奚问。
闻逾：“你这么说的。”
荣奚嗤笑，“笑话，我一个欠债的人，还在乎债主有几个吗？何况顾导那么通情达理，相比之下，我更喜欢欠他的。”
闻逾脸色微变，“你不会这样想的。”
“为什么不会？”荣奚反问，“我又不喜欢顾导，所以你们说的他很花心那些根本不是事儿，而且他很温柔，又善解人意，我为什么不会？”
闻逾沉默了几秒，很快又说，“如果他对你真的上了心，你也能接受他的好意吗？”
他和顾起云认识近三十年，从小到大顾起云身边就没缺过女人，但他从没见过顾起云对哪个女人像对荣奚这么小心……或者说，这么认真过。
即便他最初是见色起意，但如果这样发展下去，失心也是必然的。
这下轮到荣奚沉默了。
如果大家都是玩，那她不会有心理负担。
可要是顾起云是认真的，想要追求她，想要长长久久在一起，那她是无法接受的。
上辈子活了那么久，追求她的人很多，但她并没有跟谁谈过恋爱。
重来一次，她也不觉得会跟谁谈恋爱。
但是，顾起云不行。
“可以啊闻先生，绕这么大一个圈子就为了让我欠你一个人情，要说你不是爱我爱得无法自拔，我都不信了。”荣奚嘲讽地说。
闻逾挑了挑眉，“我要是真爱你爱得无法自拔，就不会让你跟我借钱，因为我根本舍不得让你费心，那样不管发生什么我都会在你皱眉前解决好。”
荣奚：“……”
电影台词都没这么滑腻的。
她无语道，“能说出这样的话，您的道行也不见得比顾起云浅，真看不出来您单身了近三十年。”
闻逾似乎不喜欢这种说法，他皱眉道，“我过完二十七岁的生日才半年而已。”
荣奚笑了一下，“不好意思，按照我们凉城这边老人们的说法，你就是三十岁。”
闻逾：“……”
算了，年龄也不是重点。
“所以，借钱的话，利息又怎么算呢？”荣奚说。
闻逾很快说：“看在你已经欠债很多的份上，可以不要利息，算我让你一次。”
荣奚不太相信，“你会这么好心？资本家没这样的。”
闻逾悠悠道：“我又不是资本家。”
荣奚冷笑，“您不是资本家？那您是什么？根正苗红的社会主义接班人？”
闻逾煞有介事地点了点头，“还真是。”
经国家认证的那种。
荣奚无语地翻了个白眼，不想继续这个话题了。
顿了一下，荣奚又苦恼起来，“可是我昨天特意给顾导打过电话，听到我借钱，他很高兴的，我现在说不借了，我怕他会哭出来。”
“那你大可放心，认识他近三十年，他哭的次数一只手都数得过来。”闻逾言之凿凿，丝毫不提顾起云每次哭不是被他打了就是被他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