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谁？”
方寒一脸惊恐地，看怎么面前这道虚影。
这道虚影，虽然不怎么凝实，但是能看出他是一名老者。
当初他在骨界灭杀心魔，追杀那些神王时，曾短暂地失去自我，变化成了另外一个人。
当时方寒想的，是他受到心魔之力的侵蚀，才导致神魂暂时沉眠。
轩辕剑剑灵，接替了他的肉身。
在那个时候，以王境后期的修为，逆天斩杀了一尊巅峰神王。
恨天神王身在王境巅峰，其修为不说震古烁今，在同境之中也绝对难有太多人可压制他。
方寒能想到的人，只有月王。
除了月王之外，他认识的所有王境强者，都不一定是恨天神王的对手。
王境后期的他，再怎么逆天也不可能单杀这种级数的强者。
除非，是轩辕剑剑灵在关键时候出手。
唯有在剑道方面更恐怖的存在，才能将毁灭、杀戮两大剑魂彻底融合。
毕竟这两种剑魂之力，即便是破境之后的他，也无法融合到一起。
所以他的猜测，看似也非常合理。
直到刚刚，这道虚影从他的神魂中剥离出来。
他才可以肯定，老者绝非器灵。
神兵有灵，其所诞生的灵智，才会被称作器灵。
器灵是不可能跟修士的神魂合一的，皇兵帝器的器灵都不可能做到！
“我？”老者摇摇头，“我也不知道我是谁。”
“可能是你，也可能是任何人。”
“那，呼唤它的人是谁？”方寒皱着眉，对方明显是不愿意说，所以他想知道，呼唤轩辕剑的人又是谁。
那个声音，声音里好似满是疲惫与不安。
隔着无尽的时空，那道声音能在他耳边响起。
那该是一种何其恐怖的伟力？
那样的人物，究竟在跟什么东西战斗？
难道是魔族？
那也不对！
若是魔族，尽管放过来，我们诸天万族无惧与之一战！
那位神秘强者所面对的敌人，比魔族都要恐怖！
若是他，或者是他们，他们都顶不住的话，这诸天百界还有希望吗？
“这是不属于你的一段因果，你无需探查。”老者默默摇头，并不愿意相告。
“你所探查的东西，暂时也不要去探查了，它们对人界并无害处。”
这一回，方寒可以肯定老者说的是那巨剑跟长枪。
只是他为什么要说“暂时”？
是说他实力不够，还是说这东西暂时还威胁不到人界。
可以不予理会？
“前辈！”方寒想要追问一下，但是这尊老者虚影，并没有给他任何机会。
“永别了！”老者话落，手持轩辕剑破空而去。
方寒能感应到，老者带着轩辕剑破开了无数时空，去到了他不可能感知的神秘之地。
轩辕剑，被他走了！
神秘老者口中的永别，是他跟自己永别，还是他们？
跟他永别的存在，会包含轩辕剑吗？
方寒能来到大荒世界，能一步一步成为人族天骄，走到如今的境地。
轩辕剑占据了至少一半的功劳！
随着他们的离去，方寒识海的最上方。
那篇黑色经文——《噬天诀》，也很快就自主消散。
它们并不属于方寒，毕竟他在成长的过程中，并未借助过多少噬天诀的力量。
它们之所以会一直存在于方寒的识海，也是因为有轩辕剑的镇压。
如今轩辕剑走了，它便也跟着消失了。
轩辕剑跟着那神秘老者虚影，撕开无数时空离去时，他还曾抱有那么一丝希望，或许轩辕剑还能归来。
直到噬天诀经文消失，他才明白。
那句“永别了”，代表着什么。
轩辕剑，应该是回不来了。
一瞬间的彷徨与后悔之后，方寒的目光很快就变得坚定起来。
他已经不是从前那个年少彷徨的时候的自己了，他现在是人王方寒！
哪怕没有了轩辕剑的助力，他也是如今这诸天百界中，最顶尖的强者之一。
这漫天星河，无尽宇宙之大，他尽可去得！
一步踏出，他刹那间出现在海面。
海面上空，赤金神猿正一脸紧张地看着下方。
那道恐怖气息消失了！
是那个叫方寒的人族出事了，还是说那件宝物，当真被这个人族降服了？
“如何？”一道声音响起。
不知什么时候，方寒竟然出现在他的面前。
“你没事？”赤金神猿被吓了一大跳。
“方某当然没事。”他的声音冰冷，“走吧。”
“去哪？”赤金神猿看了一眼海底，“下面虽然还在波涛翻涌，但确实没有那道恐怖气息。”
原来所谓的有缘人，还真是人族的人？
“离开这鸟不拉屎的地方。”方寒一步踏出，人已经离开这颗古星。
漆黑的宇宙星空。
一大一小两道身影，不断掠过一颗又一颗大星。
他们不知道飞了多久，直到二人感受到澎湃的生机，这才渐渐停下脚步。
若非方寒做过标记，在这种死寂的星域行走，实在是太容易迷失。
以他的修为，他都没敢直接撕裂虚空而行。
万一不小心走错方向，连他做出的标记都无法感应的话。
说不定他这一世，数万年的寿元，都得跟这无尽星空做斗争。
“这便是人界？”元宝有些好奇地盯着二人脚下的大星。
这颗大星，还不如它们这一族镇守的古星广袤。
这样的小地方，能走出方寒这样的人物？
方寒没搭理它，而是先一步踏入这颗大星。
这是一颗无人的古星，算是方寒踏入那数个死寂星域之前，最后的落脚点。
来时，这颗大星已经在重新焕发生机。
但是除了一些受灵气滋养，自主诞生的绿植之外，并没有其他生灵。
如今不到十年时间，这方世界竟然已经有了一些小动物。
纵然未曾踏入修行路，怕是也不会太晚。
“原来不是人界。”元宝悻悻地追上方寒，想要知道这位来到此处，究竟是想干什么。
结果，对方竟然是来睡大觉的。
方寒终究还是习惯不了，一连数年都不曾闭眼的生活。
哪怕这数年功夫，对现在的他来说，也可算作弹指即逝。
方寒就这么睡了，元宝盯着这个人族好半晌。
它看着外界的星域，便知道自己已经离开那死寂星域，来到了万族聚集之地。
它跟着方寒，其实并没有任何承诺可言。
此刻离去，那就是海阔凭鱼跃，天高任鸟飞。
无需再承受任何的枷锁束缚！
只是听着这个人族的呼噜声，不知道怎么地，它也便倒在一旁安静睡着了。
不知道过了多久，一阵地动山摇的动静，将元宝惊醒。
离它约莫数百里外，一座巨山被连根拔起。
不对，准确地说，是一座超级山脉被人连根拔起。
山中植被密集，各种奇花异草成片生长。
山脉内部，更是有浓郁的灵气勃发。
显然在这座大山之下，有着一条极其不俗的灵脉！
只是这颗大星上，理应不曾有修士出现，这座山脉怎么会腾空而起？
就在它一步踏出，想要搞清楚状况的时候。
这座占地方圆五千里左右的山脉，瞬间消失。
半空中，一道身影还保持着单手托举的动作。
这道身影，不正是那个叫方寒的人族吗？
不知道什么时候，他竟已经醒来。
“方寒，你这是作甚？”元宝有些好奇地看着方寒。
好端端的一座山脉，就被你玩没了？
若是任由此地再自主复苏一些年份，这座山脉绝对可以成长为一处绝佳的洞天福地。
“你不走？”方寒没有直接回答。
他收取这样一座大山，自然是为了填充自己的内世界。
轩辕剑跟神秘老者离去，他的识海空间被扩大数倍。
可是神魂强度，却因为分离出那个老者，并没有达到跟识海空间匹配的强度。
最近这些年，他总有种肉身跟神魂要分离的错觉。
数年在死寂的星域行走，他已经在竭力压制。
此次一觉醒来，他莫名就生出一个念头。
以填充、壮大内世界的方式，巩固肉身跟神魂之间的联系。
真别说，这两天他一共搬了差不多三座这样的山川、湖泊到自己的内世界。
尤其是在这座灵气极其充沛的大山填充进去之后，神魂跟肉身剥离的错觉，总算是消失了。
“我想跟着你。”元宝的名字，是它爹起的。
方寒原本想给它换一个霸气点儿的，但是却被这头赤金神猿拒绝。
这头赤金神猿看似凶悍霸道，实力也强得可怕。
但是心思却很单纯。
他在那睡大觉，可是留了不少后手的。
这家伙在那睡觉，就单纯地是在睡觉。
毫无防范。
“方老大！”元宝立马改口，“你把我从星空扛回古星，又将加在我族肩头的枷锁除掉。”
“旁的不说，这份恩情元宝还是需要回报方老大的。”
元宝只是经历的事情少，并不是真的没脑子。
方寒说是要去探寻什么东西，却在海域深处取回那件东西之后，便就地折回。
说不定在那极短的时间里，发生了什么它所无法得知的事情。
再说了，它孤身一人行走在这诸天百界，必然会有诸多不便。
认一个实力强大的人做老大，错不了。
“那就走吧。”
这座大星上的其他资源，方寒也看不上。
出了这片死寂星域，人界所在的位置，他运转符文之力，已经可以看到大概。
未曾察觉到有人给他传讯，他也不是那么着急回归。
他们两个沿着另一条路线，一路往人界方向而去。
方寒一边给元宝分析如今诸天百界的局势，一边试图寻找更好的洞天福地填充内世界。
如此又是两年，二人在踏足一片星域之后，终于看到了一方超级大陆。
“这才是人界！”
方寒看着那方大世界，胸中莫名生出一股豪气。
他这次一走十数年。
人界的生机比从前越发强盛了。
这方世界比它们赤金神猿一族镇守的古星，浩瀚了何止十倍！
当年跟方老大认识的时候，两人争斗不知道打碎了多少颗大星。
把它们全部凑一起，或许能跟这方世界媲美。
当然它也只是想想，还未踏足这方世界，它就已经在其中感应到了数股超级恐怖的气息。
在这方世界里，貌似有比方老大还要恐怖的存在！
“老大，我要是在里边闹出点儿动静，您保得住我吗？”感受到这样恐怖的气息，元宝不仅没有害怕，反倒是一脸的兴奋。
方寒点点头，但是随即又叮嘱道，“不可伤人性命，否则老子第一个活撕了你。”
“这是您的地盘，我懂！”元宝一声咆哮，而后便朝着人界的方向冲去。
他这次找了这么个宝贝疙瘩回来，让它闹一闹也好。
人界大地。
如今的人界，当真是辉煌无比。
以人、妖、骨、雪四大皇族为核心所建立的四方联盟，如今已经极其强大。
先后又有光明族跟灵族两大皇族的加入，追随他们王族更是数不胜数。
如今的声势之宏大，已经隐隐超过了先他们一步创立的屠神联盟。
前段时间，他们在星空深处找到一颗满是深海秘银的古星。
两方一番争斗之下，四方联盟取得绝对优势。
拿下了这颗古星七成的采集权！
作为发现这颗古星的最大功臣，人界的天狐王居功至伟。
尤其是在这场争斗之后，天狐王一步踏过王境后期的门槛，成为了继人王之后，当年那代人里第二个走到王境后期的超级强者。
现如今的人王宫，已经被四方联盟的各方人马占满。
已经有不少人，在私底下将天狐王称作真正的人王宫主母！
偏偏就在各族为人王宫主母庆贺的时候，一道狂暴的气息撕裂人界天穹。
一道巨大的黑影，刹那间出现在人族的天穹之上。
“这便是人界吗？”这道身影约莫万丈之巨，气息狂暴得犹如一尊太古神魔降世。
它身上的气息，太过摄人。
哪怕此刻的人王宫王境强者数量不下二十尊，亦被这股气息震慑住了。
“来者何人，竟敢到我人界撒野！”两道强大气息冲天而起。
这是两尊已然化形的凶兽王者，修为都在王境后期。
人王出门游历，他们两个被月王从大荒中召唤过来，主要就是辅佐天狐王。
如今在天狐王晋级王境后期的晋升大典上，有这样一头气息恐怖的家伙来闹事。
他们两个自然第一时间站出来，为天狐王阻挡祸患。
“你们两个不行，换个能行的来！”随着这道身影缓缓落下，众人才看清它的模样。
这是一头身高万丈的赤发巨猿？
好似也不太对，它有一根金色尾巴，非猿非猴。
尤其是当它怒目圆瞪之时，身上散发的太古莽荒之气，让两头凶兽王者都感觉到一阵窒息！
这是从哪里冒出来的凶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