棠祝沉默了一瞬。
然而对方的视线已经不在她身上了。
他目光清润的平视着前方，纵容般由着她把玩着他的长指。
“......很疼吧。”
良久，他听到对方有些低落下去的声音。
......低落？
他微微惊讶了一下，那双漂亮冷淡的桃花眼重新望向她。
一贯冰冷无情高傲的云上仙尊恹恹的垂着眼，纤长睫毛如羽翼般轻微颤动。
薄软的唇瓣微抿，她的神色似乎很专注。
专注地盯着他的手。
而她的指腹，还在轻轻摩挲着那道伤痕。
宋青顾愣住。
看着对方泛着淡粉的指尖，还有单薄削瘦的肩线。
他的脑海里浮现出了一个想法。
这么娇气的人。
当时那一剑要是落在了她身上，不知道她会不会掉眼泪。
清冷少年慢吞吞眨了眨黑眸，绵密睫毛掩盖下的眸光落在她依旧抓着她的那只手上。
他低低咳了一声。
“记不清了。”
头顶的小花蹦跶出来，刷刷的白了两片花瓣。
“……”
看着对方脑袋上叉着腰的小白花，演上头的棠祝这下算是悟了。
宋青顾喜欢甜妹。
会撒娇那种。
要对付他，她就走傅青岑那家伙的设定。
**
宋青顾没再理她。
但棠祝一直揉揉捏捏着他的指尖，也没松开。
直到容青与问她，有没有心仪的弟子。
好问题。
这下算是个棠祝问住了。
宋青顾以一种冷淡又带着好笑的眼神看向她，幅度极小的晃了下被她牵着的指尖。
高不可攀的仙尊压根看都没看。
全程忙着捏捏搓搓他的手去了。
少年默不作声的收回那只被棠祝揉到泛红的手，表面依旧冷淡的传声给她。
“一排左二不错。”
棠祝还有闲心跟他胡扯：“你一个一个都看了？你真看了？”
“没有。”
意料之外的回答。
对方神色淡然，沉默了一会儿，随后道。
“他是里面长得最好看的，我猜你会喜欢。”
棠祝：“？”
真是好朴实的回答。
话虽这么说，但她的视线还是不由自主的望向了一排左二。
确实不错。
她又轻飘飘抬起睫毛，扫了眼姿容清绝的宋青顾。
她的评价是，不如小哑巴。
容青与那厮又在她耳边小声催促了，他的表情全然写着四个大字——
小人得志。
棠祝可不管他，只是目不转睛的盯着高座之下的众人，轻轻笑了一声。
“本尊曾说过，此生只收一个弟子。”
那道冷淡幽然的声音就这么传进了每个人的耳朵里。
宋青顾没想过棠祝会这么说。
漆黑的桃花眼微微闪了一下，柔软唇瓣抿住。
唯一的弟子......不过只是当时哄他上山的说辞。
他们之间并没有正式的收徒仪式。
他记得棠祝之前也曾直白说过，她带他回来就从没想过收他为徒。
她只把他当玩物，一个任由她玩弄的傀儡。
小哑巴微不可查地皱了皱眉。
他重新垂下眼睛，默默盯着自己被揉红的指尖发呆。
......她好像和之前很不一样。
宋青顾的眸子里闪过困惑。
是因为他以前只记得她的不好了么......可她不该是这样的。
最起码她不该对他这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