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九推开江许，站起了身，理了理衣服。
王导走过来教育江许：“你刚刚怎么演的！”他臭着脸就要骂人，又忽地想起来江许投资商的身份，又把话给憋了回去。
他暗自瞪了两下江许，语调却是软和的。他苦口婆心地训道：“江总，你现在是一个逃犯的身份，你拿出你平时训下属的表情——”
江许垂了一下眸，盯住沈九手上红色的染料，轻声反驳：“她又不是我下属。”
王导气得差点跳起来。
他恨不得把江许逮过来骂一顿，但是他想了想江许的身份，又憋了气：“这样子吧，你就把沈小姐想成我，当成是在威胁我行不行？”
江许偏头瞧了他一眼，没有应声。
然后他转回头，指尖轻轻碰了碰沈九的手指：“这是真的吗？”
沈九撩起袖子，露出里面的血包：“假的。”
她推开江许的手，公事公办地问：“江总要调整一下状态吗？还是现在就再拍？”
沈九看了一眼王导：“江总前面演的都还不错，只补拍最后一幕就行了吧？”
提起之前的戏，王导脸色显然温和了下来：“江总前面演得很好。”
光看江许前面的戏份，一点儿也看不出来他是一个第一次演戏的人。
就NG最后一幕，可比反复拍摄一整幕要强多了。
王导一下子想通了，整个人都和颜悦色了起来：“我们再拍最后一幕试试。”
摄像机再次架了起来，江许把手搭在沈九的脸颊上，还没有开口，王导便大喊了一声：“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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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卡卡卡卡卡！”
在反复NG了七八次之后，王导的耐心终于告竭，他盯了一会儿江许，抖了抖夹着的烟，深深叹气：“江总，你要是实在没法凶沈九的话，这幕戏我们上替身。”
反正这边都是特写，到时候再补拍一下沈九的表情就行了。
江许微敛了一下眉：“我追求精益求精。”
王导差点把手里的烟给拧灭了。他脸色难看得不行，像是随时会暴起一般。
“王导”沈九喊了他一声：“我跟江总聊聊行吗？”
她得到了王导的许可，又望向了江许：“江总介意和我聊聊吗？”
她带着江许往一旁走了走，客客气气叫了一声：“江总，”
然后她脸色微微一沉：“您到底是什么意思？”
江许眼睫一垂，视线轻轻落在了沈九的身上。
沈九不愿意再和他兜圈子了。
她还要和江许在剧组一起拍好几天的戏，有些事情不解决掉，始终都是隐患。
她直白干脆地道：“江总刚刚频繁NG，到底是为了占我的便宜，还是为了向整个剧组宣告，我和你有点不同寻常的关系？”
江许的眼睫轻轻晃了一下。
“江许。”沈九想把手插进口袋里，摸了半天才发现自己穿的是戏服，浑身上下没一个兜。
“我不觉得四年前那两天的相处，能叫你对我有什么感情。”
她干脆放下手，微一抬眉，直直地看江许：“江总，你到底是为了什么，跟我在这边纠缠不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