权宦医妃之厂公真绝色

瑾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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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五二回 一日不见如隔三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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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杜子下午便告诉了施清如韩征的回话:“干爹同意姑娘明儿回去了,只不许姑娘即日就进宫,让姑娘务必要再在家里将养几日,才能去太医院当值。”

施清如见韩征同意了自己回去,松了一口气,忙道:“我也没打算即日就去当值,师父昨儿随督主回去时,已说过要替我向江院判告假了,太后也说了让我歇息几日再去给她治病也不迟,我自然不必着急。那督主说了他什么时候有空见我吗?”

小杜子道:“这个干爹倒是没说,不过据传话之人说,干爹忙得不得了,打昨儿回了宫里,与阁老重臣们都是吃住都在乾元殿里,短时间内,怕是抽不出空见姑娘的。”

施清如想到南梁大军指不定已突破了大周边关的防线,铁蹄已踩在了边关无辜的大周百姓们身上,毕竟从边关到京城千里迢迢,军情再是八百里加急,送到京城也已经滞后了,自然很明白韩征与阁老重臣们的紧迫。

忙道:“督主实在抽不出空见我也就罢了,我的事虽急,也不急于一时三刻的。倒是你,明儿回去后,便仍进宫服侍督主去吧,督主一忙起来,势必是废寝忘食,时间一长,身体哪里受得了?也就只有你在督主身边服侍提醒,我才能稍稍安心了。”

她记忆里前世的这时候,南梁与大周倒是没有开战,但想也知道,双方间的各种试探各种交涉必然是少不了的,前世之所以没能最终开战,想必是最终交涉成功了,双方又暂时保持了和平?

可这一世还能不能交涉成功,谁又说得准呢?

军情如火情,瞬息千变万化,哪怕她“未卜先知”,如今也是不敢打包票的。

只盼最终打不起来吧,不然不止督主内忧外患,只能越发的殚精竭虑,边关那些无辜的百姓,也要遭遇灭顶之灾了!

小杜子也忧心韩征,想着回去后,施清如身边有桃子服侍,常太医家里也有几个下人,倒都还妥帖,他没什么可不放心的,遂点头道:“那我明儿护送了姑娘回去后,便进宫服侍干爹去,如今天儿热,干爹又苦夏,只怕一天下来除了茶,没吃多少东西进肚里。”

顿了顿,想到如今他干爹与施姑娘已经守得云开见月明了,忙又道:“要不姑娘还是搬回府里去住吧?撷芳阁一直原样给您留着,日日都打扫呢,您随时回去都能住的,这样干爹回府就能见到您,也能跟以前一样,回府就能吃到您给准备的宵夜了,那该多好?”

施清如倒是没想过现下就搬回都督府去。

师父他老人家心里肯定得不是滋味儿,当初逃难一样逃出都督府,是师父又给了她一个家的,如今一跟韩征和好,立马说搬走就搬走了,她实在做不出那样没良心的事来。

遂避重就轻道:“还是以后再说吧,明儿回去后我给督主做些吃的你带进宫去,他应当会吃的。再就是记得告诉御膳房的人,夏日天儿热,做些酸辣开胃的东西,想来不止皇上与督主,其他各位大人也能多进一些。”

小杜子一一应了,见施清如害乏了,便要行礼告退。

施清如却叫住他道:“那督主对太后封我县主一事,是怎么说的?我方才竟忘记这最重要的一茬儿了,督主他,没有怪我吧?”

小杜子忙道:“干爹怎么可能怪姑娘?干爹说了,县主可是正二品,不但尊贵体面,月俸年赏一年下来也至少两千多两,是真既有面子也有里子,便是他,无缘无故也未必能为姑娘弄个县主当,太后却这么容易就封诰了姑娘,让姑娘只管安心受着便是,也不必胡思乱想,瞻前顾后,凡事自有他。”

施清如不好说太后不止是许她以利,还威胁了她,督主不知道,自然能这样说,一旦知道了,可就未必能再这般轻松了。

只得道:“督主既这么说了,我也就安心了。只是你明儿见了督主,千万记得告诉他,我有急事等着见他,让他一得了空,务必尽快回去见我。”

小杜子见她眉头紧锁,知道她心里有事,本想打趣她几句,这才一日没见他干爹呢,就这般急着要再见了,果然是“一日不见如隔三秋”乎,让她放轻松点的。

他干爹的本事,哪怕天真塌下来了,也一定能凭一己之力撑住。

话到嘴边,到底忍住了,姑娘这般忧心他干爹总不是坏事,便只笑应道:“姑娘放心,我会一字不漏转达给干爹的。”

施清如“嗯”了一声,犹豫了片刻,又道:“对了,小杜子,你知道一个叫汪执的人么?”

暂时什么都做不了,她且先探探那个汪执的底吧。

“汪执?”小杜子一怔,“姑娘怎么知道这个人的?他好像是司设监的一名奉御,虽听说不善言辞,人却还算踏实,柳哥与司设监的闫少监是同乡,自来关系不错,所以司设监排得上号的都知道一二,莫不是这汪执几时得罪姑娘了?”

施清如摆手道:“没有,我就是想起此前曾无意听人提起过这个人,闲着无事随口一问罢了。那司设监的奉御是个什么品秩?”

小杜子当她只是单纯闲着无事想八卦,笑道:“奉御是从六品,在司设监也勉强算得上一号人物,可二十四监那么多有品秩的人,司设监又是清水衙门,所以他这个从六品,跟咱们司礼监的从六品,那就远远比不得了。”

施清如点点头:“原来如此,我今儿还真是长见识了。你且忙你的去吧,我就不耽误你了。”

小杜子应了“是”,“那姑娘晚间也稍微收拾一下,我们明儿待太后的仪驾先回宫后,我们便出发。”

方行礼告退了。

施清如待他出去了,方皱眉沉思起来。

汪执据小杜子说来,如今只是个从六品的奉御,在司设监尚且头顶几座大山,需要做小伏低,二十四监里比他品秩高和与他品秩相当的,就更是数也不数不过来了。

那他前世是如何只短短两年多时间,便在御前脱颖而出,成为隆庆帝新的心腹,甚至还复设了西厂,让他做西厂厂公的?

小杜子对他的评价是‘虽听说不善言辞,人却还算踏实’,也就是说,他不是那等舌灿莲花之人,最终上位也不是靠的一张嘴了,那他靠的是什么?过人的能力与心计不成?

回头见了督主,她一定要提醒督主未雨绸缪才是,顶好趁早便把那汪执远远打发了,也省得将来横生枝节。

施清如这一晚因此睡得一点不好。

第二日却还得一早起来恭送太后。

太后倒是一副精神气色都极好的样子,见了施清如也是如常呵呵笑着招手:“过来哀家仔细瞧瞧,嗯,气色比昨儿又好了些,看来再将养几日,就能痊愈了。只以后得注意了,千万别想着大热天儿的不碍事,就贪凉玩儿水,弄得一身都湿淋淋的,这不就病了?好在是年轻底子好,几日便好得差不多了,但也仅此一次,下不为例啊。”

又说一旁的丹阳郡主,“你也是,以后也不许再贪玩儿了,记住了吗?这次亏得只清如一个人病了,要是你也跟着倒下了,出门在外又不比宫里,大家伙儿哪里照应得过来?”

竟是三言两语便把此番之事,定性为了施清如贪凉玩儿水,才会病倒的。

施清如暗自冷笑不已,嘴上却是惭愧道:“多谢太后娘娘关怀教诲,微臣以后一定再不敢了。”

太后笑道:“还微臣呢?你如今都是县主了,就别这般拘泥了,以后自称‘我’便是了。丹阳,哀家昨儿如你所愿,封了清如做县主,以后你们便不必再有什么身份之别,能平等相交了,怎么样,高兴吧?”

丹阳郡主只当事情已经随着太后封了施清如为县主大事化小,小事化了了,心下自是高兴,一面应着太后的话:“孙女很高兴,多谢皇祖母。”

一面上前拉了施清如的手,先以仅够彼此听得见的声音飞快说了一句:“清如,对不起,我代我母亲向你道歉。”

才以正常的声音笑道:“清如,等你回宫正式册封了以后,我再备了礼物,好生贺你啊。”

她母亲就算给的补偿再厚,难道还能厚得过一个县主不成?

那可是一辈子的事,甚至不但清如自己,将来她的儿女都能跟着受益的,——当然,她已与韩厂臣此生相许,注定已是没有儿女能受她的荫恩,也就罢了,但封县主的确能使她余生的路都更平坦,更好走,的确能使她余生都受益匪浅却是事实。

她向皇祖母求助果然求对了,这不皇祖母举重若轻间,便把事情完满的解决了?

便是韩厂臣,如今定然也不会再有任何的生气不满,不会再不依不饶了。

施清如实在很想甩开丹阳郡主的手,但太后明显是想让她记丹阳郡主的情,她还如何好甩开?只得任她拉着,笑道:“该下官好生答谢郡主才是,如何还能让郡主再破费?”

又笑向太后道:“微臣自称‘微臣’惯了,一时间还真改不了口,请太后娘娘容微臣先适应一阵子吧。”

趁机抽回了还被丹阳郡主拉着的手。

太后便笑道:“既不惯,今日便罢了,回头再改也就是了。至于你的册封礼,哀家记着呢,回头等你回了宫,一定与你办得体体面面的。”

施清如仍是笑盈盈的:“太后娘娘言重了,微臣受之有愧,万万不敢当。”

一旁丹阳郡主看着她一直恰到好处的笑颜,却是笑不出来了。

清如好似并没有她想象的那么高兴封县主,她这是仍不肯原谅她母亲吧?不过也怪不得她,不管补偿再厚,她此番差点儿丢了命却是事实,尤其她母亲并没受到任何实质性的惩罚,清如自然多少难免意难平。

可事情也只能这样了,皇祖母亲疏有别,更向着自己的女儿也是无可厚非。

至少,她老人家已经很诚心在补偿清如,给她的已经是她老人家能补偿的极限了,——这一点,便是她大哥,都再无话可说,母亲死也不愿意做的事,他总不能真逼她去死吧?

只盼清如能尽快想明白,别再钻牛角尖吧!

至于他们兄妹和她之间,以后是真的必须远离,必须各走各的路了,尤其她大哥,这个事实还真是挺令人沮丧与难过的,可又只能接受,大抵这便是成长的代价吧?

一时有宫人来回出发的吉时已到了,太后遂带着丹阳郡主,被簇拥着出了她暂居了几日的院落,上了软轿,到山门前再上自己的仪驾。

至于福宁长公主与萧琅,则早就由人各自抬着,在山门前等着了。

只从头至尾,母子两个都在车里没露过面,倒是免了再横生事端的可能性。

一行人很快都该上车的上车,该上马的上马,在大相国寺一众和尚的恭送下,浩浩荡荡离开了。

施清如也一直与大相国寺的僧人们一样,低垂着头恭送太后,自不知道萧琅在自己的马车驶动以后,曾强忍着后背的疼痛,掀起车帘的一角,偷偷看了她好一会儿。

在萧琅看来,施清如瘦了一大圈儿,脸颊唇间也是毫无血色,显然身子还没将养好。

而这一切,都是因为他,他害了她,却碍于孝道,不可能真对自己的母亲狠心绝情到底,连为她讨回应得的公道都做不到,亏他还信誓旦旦亲口与她说过,就算是他母亲,他也一定会给她一个交代和公道。

就算如今她封了县主,可他母亲却什么惩罚都没受到,甚至连亲口向她说声‘对不起’都不曾,说得难听一点,这与嗟来之食,以利换命有何分别?

换了别人,纵知道是嗟来之食,以利换命,也一定会受宠若惊,无限喜幸的坦然受之,并以此为荣。

她却天生一身的傲骨,对名利也看得极淡,心里一定很悲愤很憋屈吧?

只盼她别因此连他一并恨上的好,不,她若肯恨他,反倒是他之幸了,就怕她连恨他都懒得,直接视他若无物,——总归他以后一定会对母亲严加看管,绝不会再让母亲像以前那般肆无忌惮;也绝不会再打着爱她的名义,做直接间接伤害她的事,绝不会再给她添麻烦了!

萧琅下定了决心后,回头再一看,仍能看到施清如站在原地,纤细单薄,好像一阵稍微大点的风,便能将她吹走一般。

他心里就越发沉甸甸的不是滋味儿了。

半晌才放下车帘,生出了个他为人子者,本不该有的念头来。

要是韩征能不因施太医封了县主便既往不咎了该多好,他虽不能让他母亲付出真正痛彻心扉的代价,好歹能让她的既得利益受些损伤,能找她一些麻烦,让她疲于应对也是好的啊,——这样的想法萧琅知道自己不该有,那总是他的母亲,可正是因为他自己顾虑重重,下不了手,所以才只能寄希望于韩征来下手啊!

可惜皇祖母已封了施太医为县主,只怕韩征也只能见好就收,到此为止了吧?

施请如自不知道这些,她目送太后一行浩浩荡荡的走远后,便也带上桃子,由小杜子带人一路护送着,回了她和常太医师徒两个的家去。

到家时,已快交未时了,正是一日里最热的时候,她身体本就还没复原,下车时又下得有些急,眼前一黑,便差点儿栽到地上去。

唬得桃子忙搀住了,急声问道:“小姐,您没事儿吧?”

小杜子也忙上前关切道:“姑娘可是累着了,还是身体又不舒服了?我这便打发人去请常太医回来啊。”

施清如忙稳住了,摆手笑道:“我没事儿,就是下车一时急了些,昨晚又有些没睡好罢了,回屋歇歇就能缓过来了,你们都别急,更别让师父他老人家顶着大日头白跑。”

说完率先往里走去。

桃子与小杜子见她每一步都走得稳稳当当的,方心下稍松,忙跟了她后面。

待进了屋子,吃了桃子递上的温水后,施清如觉着身体越发好受了些,便与小杜子道:“你稍等我片刻,我去厨房给督主做些吃的,等我做好了,你便即刻带了进宫去吧……我真没事儿,我自己就是大夫,更不可能讳疾忌医,你就安心吧。”

小杜子这才笑着应了“是”,目送了施清如与桃子去厨房。

施清如在厨房待了半个时辰,给韩征做了一份酸辣开胃的冷面,还配了一碟凉拌的银苗菜和一碟黄灿灿的豆芽菜。

半年多未亲自下厨了,一开始她的手艺生疏了不少,冷面捞起来过水时捞得迟了些,都坨了,银苗菜汆水的时间也稍稍长了些,给汆老了,不能用了。

好在第二次时她便找回了手感,面也冷得很好,银苗菜和豆芽菜也都汆得刚刚好。

她这才笑了起来,一边笑一边摇头,不怪都说三天不练手生的,她这都多少个三天了?

都怪督主,要不是他当初非要拒她于千里之外……不过他也不容易,她就大人大量,不跟他计较了吧。

也不知道他时隔半年多以后,再次看到她亲手为他准备的吃食,会不会跟她一样,情绪万千?

总归以后只有她高不高兴做,没有他再说不吃的份儿了!

送走了小杜子,施清如自己也草草用了午膳,便回房睡下了,她昨晚睡得一点也不好,上午又一路颠簸,是真有些个撑不住了。

这一睡,便直睡到了暮色四合,她才醒了过来,也觉得身上终于又有了力气。

常太医下值回来了,特意过来看她。

给她把过脉后,道:“据脉象来看,倒是没有大碍了。那小徒弟你打算几时进宫复值?我听说太后封了你做县主,以后你还能当太医么?”

施清如道:“我自然是要继续当太医的,不然岂不是白费了我跟着师父学的这一身医术,白费了师父的悉心教导?至于封县主的个中隐情,旁人不知道,师父还能不知道不成?”

常太医恨恨道:“当人人都稀罕这个破县主,咱们便也会稀罕了?我小徒弟的命是无价之宝,岂是区区一个破县主便能换的?没见过有哪个当娘的那般骄纵孩子的,简直跟杀人帮着递刀,放火帮着添柴没什么两样了,不怪会养出那样跋扈嚣张的泼妇来!”

施清如不欲他老人家气坏身子,便笑道:“师父就别气了,总不能狗咬咱们一口,咱们也扑上去咬狗一口吧?倒不如先忍下,留待将来能一举打得狗不能动弹之时,再与之算总账也不迟。”

常太医苦笑道:“人在屋檐下,形势比人强,不这样又能怎么样呢?便是太后不封你这个县主,咱们也只能干看着,韩征虽一人之下,这江山到底是宇文家的。这样也挺好的,总比伤敌一千,没准儿自损都得八百来得强,你回头也好生劝劝他吧,他从来都是自己受委屈没事,自己在乎的人受委屈,却绝对不行,一定要加倍找补回来的,你好生劝劝他,他没准儿就暂时咽下这口气了。”

施清如点头应了,“我会的,师父放心吧。师父还没用晚膳吧?我也没用,那我陪师父去前边儿用膳吧,我中午做的冷面还有不少,我们晚膳就吃冷面,再配几样清淡爽口的小菜怎么样?”

常太医自是说好,想到只差一点,自己的小徒弟便不可能这样俏生生的站着自己面前,与自己说这些温馨的家常话儿了,心下不禁又是一阵后怕兼庆幸。

因说道:“再备一壶酒,我们师徒喝几杯吧,就当是庆祝你劫后余生,有惊无险了。”

施清如笑着应了“好”,心里虽仍有不忿,但明显劫后余生的喜悦与庆幸更多,更兼与韩征也终于守得云开见月明,如今爱人亲人都近在咫尺,她两世以来,都从没有过这般幸福的时候。

也就不觉得暂时不能让福宁长公主付出代价算什么了不得的大事了,心里的阴翳也暂时消散了些,笑着点头道:“好,我陪师父喝几杯,您看是喝梨花白还是金泾露?”

师徒两个说着话儿,去了前面。

师徒两个说着话儿,去了前面。

次日常太医照常一早便进宫当值去了,施清如睡到日上三竿才醒来,精神越发好了。

然难得偷闲,她虽不至于无所事事,却也一直在想着韩征不知道几时才能得空出宫来见她?

如此等到第三日入了夜,韩征终于见她来了。

施清如见到他之前,虽已等到很着急,甚至都在想着,他若一直到今日晚间都还不来见她,她明儿就要进宫去当值,在宫里找机会见他了。

却也很是理解他身不由己的忙碌,坐的位子越高,责任便也越重大,他还有那个本事,自然更该能者多劳,为百姓谋福祉了,不然指望不问朝政,一心只修仙问道的隆庆帝么?

然想得如此深明大义,通情达理,真见到了人,她却压根儿控制不住自己的嘟了嘴,小声嘀咕道:“督主可终于肯来见我了,我还以为,督主又已把我忘了呢……呀……”

话没说完,已让韩征上前一步,一把搂了腰,咬在了她的上唇上。

随即更是整个含住她的嘴唇,满天满地的吻起她来,直吻得她快要喘不上气来了,才终于松开了她。

施清如立时大口大口的喘起气来,脑子简直一片空白,她方才还以为,督主要把她的嘴唇和舌头都吞下去呢……待稍稍平息了些后,才发现自己仍被韩征满怀抱着,忙要挣开。

韩征却抬手握住她的下巴,又轻啄了她红艳艳,湿润润的嘴唇一下,这才终于松开她,坐到桌前,斟了一杯茶,自顾吃起来,又是素常那一副清隽高冷,只差不食人间烟火的样子了。

不知道的人见了,绝不会相信他上一刻还是恶狼一头,凶狠的想要将小绵羊拆吃入腹。

施清如就做不到他这般淡定了,脸早已红得能滴出血来,整个身体也快要烧起来,完全已不知道该说什么,该做什么才好了。

还是韩征声音微哑的招呼她:“愣着做什么,过来坐啊。”

她才回过了神来,忙小小的“哦”了一声,小步走到韩征对面坐了,接过他递上的茶,双手捧着也吃了起来。

那副娇美乖巧,羞涩懵懂的小模样儿,看得韩征心直痒痒之余,又想亲她了,忙又喝了两口茶,方觉得喉咙焦渴得没那么厉害了。

这才低笑道:“方才为什么那么说?我几时又把你忘了,这不是稍微一得了空,便立时来见你了?”

施清如仍不好意思看他,只小小声道:“我就是等督主等得实在太着急了,好容易终于见到了,有感而发之下随口那么一说而已……这不是听人说过那什么‘一日不见,如隔三秋’吗,你自己算算,都多少个秋了……”

话一出口,又意识到自己不该这么说,忙改口道:“我没有怪督主的意思啊,我知道你忙……对了,南梁大军如今怎么样了,两国不会真的开战吧?要我说,能不打还是最好别打的好,不然到头来,受苦的还是两国的百姓们。”

韩征笑起来,眼尾一挑,嘴唇一翘间,整个屋子都变得明亮起来了一般,“你这是在转移话题?这事儿咱们待会儿再说也是一样,眼下最要紧的,是‘一日不见如隔三秋’,你怎么就知道我没有同样的感觉?我以为我方才的热情,已经足够你感觉到了呢。”

她愿意对他撒娇了,他心里不知道多高兴,连日来百忙着也没少上分毫的患得患失总算散去了不少。

除了患得患失,还有失而复得的后怕,总是会忍不住担心,他会不会什么时候又再失去了她,在甜蜜与忧心的两厢夹击之下,他对她岂止是一日不见如隔三秋,根本就是一时不见,已如隔三秋了好吗?

可他也是真的忙,忙得连吃饭睡觉的时间都没有,也惟有将来他大业得成后,再加倍的补偿她,陪伴她了!

施清如听韩征也有同样的感觉,说到最后,却还不忘调戏她,红着脸瞪了他一眼,才娇嗔道:“我当然感觉到了,还以为督主要吃人呢,这是又没用晚膳是不是?人看起来也清减了不少,那我先给你做点儿吃的去,等你吃过了,我们再慢慢说话儿也不迟。”

说完就要起身出去。

虽然没有旁人,只有他们两个人在,她还是会忍不住害羞,忍不住不好意思,想来……次数多了后,当能好些?

也是不公平,她这般不自然,对面的人却没事儿人一样,跟方才的事吃饭睡觉一般稀松平常,脸皮也真是有够厚的……

她腹诽着,韩征已按住了她的手,“我用了晚膳才出宫的,菜色都还算爽口,所以吃了不少,你就别忙活了,我们好好说说话儿是正经。这几日身体怎么样,好多了没有?”

施清如见他不像在骗自己的样子,这才坐了回去,道:“早就没事儿了,正打算明日,最迟后日,便进宫复值了呢。督主呢,这几日都还好吧?我听说你和众位大人吃住都在乾元殿,劳心又劳力,肯定累坏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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