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被点名的芙莉莲表情微微一动，接着才慢吞吞地将视线从厚厚的书页上抬起，白色的眉毛微微颤了颤，看了看骚包的伊蕾娜，又瞥了安妮一眼，最后才平静地摇了摇头：
“别问我。”
“我没有那种证书。”
说着，她又想了想，干脆合上书本，一伸手，召唤出了一条样式古朴、闪着暗银色光泽的项链吊坠。
那是一个精心雕刻着魔法杖的图案，杖身上还缠绕着古老的花纹，通体散发着一种与现行魔法体系截然不同的、某种悠久岁月的气息。
总之！
简单点来说就是：它看起来很有些年头了，一看就知道不是普通的魔法物件，最少也是件古董！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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见状，安妮第一时间好奇地凑过去，盯着那个吊坠看了又看。
“这是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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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起来旧旧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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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芙莉莲没有急着说话，先是用指尖摩挲着吊坠，也不知道是想到了些什么陈年往事，许久，她才用那种平淡的语气介绍道：
“这是‘圣杖之证’。”
“是我魔法使的身份证明，大概相当于刚刚菲伦说的等级证书吧？”
“我只有这个。”
至于这个‘圣杖之证’相当于现在魔法使体系下的几级魔法使，芙莉莲就不知道了，但她觉得吧，应该肯定是在一级之上，比如特级的，甚至直接是大魔法师都不是不可能？
“圣杖之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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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么玩意，但听起来好像很厉害的样子？比那个什么一级魔法使证书还厉害吗？”
(?????)
事实上，安妮才不管那是什么万一，她只要确定其管用能用就行。
“这个嘛……”
芙莉莲迟疑着，最终摇了摇头，脸上还露出一丝罕见的、类似于‘我也不太清楚’的羞赧表情。
“我不知道。”
“这东西……”
“是很久以前的了。”
“不过，菲伦却说她不认识这个，应该是不能用了吧？”
说着，芙莉莲又将其收了起来。
“肯定不能用啊！”
这时，菲伦开口证实了，语气带着几分无奈。
“芙莉莲大人的这个‘圣杖之证’我确实从未听说过。”
“而根据她偶尔提到的信息去推断，恐怕都是八十多年前，甚至更早年代的证书了。”
“天知道是什么古老魔法体系下的产物，现在的魔法协会谁还认这个啊？”
说着，她顿了顿，又进一步无奈解释道：
“况且……”
“这个世界的魔法协会，组织结构和管理标准早就已经和几十年前、上百年前的不一样了，更新换代了很多次。”
“就像这片土地上的人类王国两三百年间频繁更迭一样，旧的体系、旧的证书，早就没人承认了。”
“即便是承认，可这么多年过去，估计认识它的人怕是也都……”
都怎样，菲伦没有说下去，只是摇摇头苦涩地叹息着。
而她的意思就很明显了，在那种漫长的时间下，认识那东西的人，恐怕也差不多都去世了。
说着，菲伦又用一种混合着无奈、羡慕还有一点点埋怨的眼神，幽幽地看向芙莉莲并轻叹着：
“毕竟……”
“不是所有人都能像芙莉莲大人您一样，拥有近乎无限的时间，能将几十上百年，都只当做是打个盹的短暂瞬间啊！”
“您觉得只是一眨眼的时间，我们这都过去几十年了。”
而听着菲伦的这些话，芙莉莲也跟着轻叹一声并垂下眼睑。
但很快，她脸上又露出了一丝不悦和觉得麻烦的神色。
“还是太麻烦了……”
“不是这个证，就是那个证。”
“那些颁发证书的组织，本身存在的时间往往都只有一两百年，甚至更短。”
“为什么……”
“反而要由这些短暂存在的组织，来证明我这样存活了上千年的魔法使的身份和能力呢？”
是的，这对于习惯了漫长时光的精灵魔法使芙莉莲来说，那确实是个难以理解的逻辑。
“唉！”
“没办法啊。”
菲伦显然早就预料到自己的老师芙莉莲会这么说，于是脸上露出了一抹苦涩并轻声反驳道：
“芙莉莲大人。”
“毕竟……”
“没人能像您这么长寿。”
“我们人类的这一生，不过短短百年，甚至很多人都活不到这个岁数。”
“您觉得繁琐、觉得很没有必要的麻烦事，却可能就是我们普通人需要为之奔波努力的一辈子大事啊。”
说着说着，她的话语中带上了一丝不易察觉的感慨，这就像她们这次前往北方诸国，前往厄德的旅行。
芙莉莲可是打算花上十年的时间，慢慢走、顺便收集魔法病重新走一遍当年讨伐魔王旅途的，而要不是有安妮这辆速度快得惊人的魔法马车可以将行程压缩到一年以内，甚至还有红镜龙这种更快的‘飞行工具’作为备选，菲伦恐怕真的会对此行产生些许怨言的。
毕竟她菲伦才二十岁，正值一个女人最美好的青春年华，如果真的要将十年甚至更多的光阴耗费在漫长的旅途上的话，等到归来时，恐怕早已物是人非，青春不再了。
而用通俗一点的话来说就是：她菲伦到时候回来都要变成嫁不出去的老姑娘、老太婆了！
“也就是说！”
(ノ△?。)
安妮可没空去听菲伦和芙莉莲说那些废话，她直接做出了总结：
“既然连芙莉莲这个老妖婆都没有能用的证书，那咱们就只能去老老实实考一个了。”
(?′?｀?)
说着她下意识地看了一眼伊蕾娜，然后很快略过。
虽然吧，她也觉得考证书什么的很麻烦，但既然同伴们都不想节外生枝，她也懒得在这种小事上动用‘非常规’的手段。
“嗯。”
菲伦点了点头，然后拿出了一张地图确认道：
“根据地图和情报，在北方诸国最大的魔法都市——奥伊萨斯特，据说就可以进行一级魔法使的考核。”
“我们现在的目的地，就是那个地方。”
“而且也在我们前往厄德的必经之路上，算是顺路吧？”
这时，听到菲伦的话后，伊蕾娜也凑了过来看一下地图，随后眉头瞬间皱了起来。
“奥伊萨斯特……”
“看起来离得还好远呢！”
“咱们这辆魔法马车不眠不休都走了五天还没有到，要是换成用两条腿走路，那岂不是说至少得走上好几个月？”
对此，菲伦再次点头，肯定了伊蕾娜的说法：
“是的。”
“需要翻越修维亚山脉，之后还有很长一段路。”
“虽然沿途有主干道，但路程确实相当漫长。”
“再加上现在开始下雪，大雪封山，道路可能会更加难走一些，估计……至少还需要几天时间才能抵达吧。”
这还是菲伦考虑到魔法马车的情况才敢这么说，要是普通马车的话，那估计速度都不如步行。
而要想在大雪封山的情况下步行翻越修维亚山脉，那几乎就是个不可能完成的任务，还不如让她的老师芙莉莲大人冒险使用幻影移形强行远距离传送呢！
“还要几天啊……”
e=(′o｀*)))唉
听到还要那么长的时间，安妮当即发出了哀怨的拖长音，但很快她眼珠转了转，再次提出了之前的某个想法。
“太慢了！”
(?′?｀?)
“要不咱们还是用飞的吧？人家把红镜龙放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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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而话音刚落，伊蕾娜和菲伦几乎异口同声地表示了反对。
“不行！”
“说好了要慢慢旅行，欣赏沿途风景的！”
“用飞的，那和传送有什么区别？”
“还能体会到旅行的精髓吗？还能让我的美貌与这北国风光交相辉映吗？”
“绝对不能飞！”
“是啊！”
“伊蕾娜说的对。”
“现在北方诸国正在警戒，我们又没有报备，直接飞的话，弄不好会被别人当成魔兽攻击，太危险了。”
“还是这样坐马车过去吧，才几天而已。”
“况且，路上我们还能经过一些城镇进行补给？”
听到这也不行那也不行，安妮当即气鼓鼓地丢掉抱枕，然后拎起小熊提伯斯从沙发上一跃而下，径直朝着自己的房间走去。
“不跟你们说了！你们就慢慢爬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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伴随着‘砰’的关门声，安妮消失在了她的房间里，不知道是去生闷气还是捣鼓别的什么去了。
“真是的！”
嘀咕了两句，伊蕾娜也没有太在意，而是继续转过身去，陶醉地欣赏着窗外的雪景。
“……”
芙莉莲则早已重新沉浸在了她那本厚厚的古籍之中，刚刚的一切纷扰和讨论似乎都与她无关。
“……”
而菲伦先是担心地看了看安妮的房门方向，接着才无奈地摇了摇头，然后继续拿起抹布，开始擦拭车厢这扩展客厅内的那些本就一尘不染的家具，履行着她那‘母亲’般的职责。
毕竟啊，这车里有足足三个什么都不干的巨婴，就只知道‘嗷嗷待哺’地等着吃喝，她也很无奈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