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乌烟瘴气。”
一位面长、嘴角自然下拉、皮肤像白纸一般薄弱和白皙的男人长袖一挥，残留的烟气迅速通过楼道通风通道退散。
空气中减少了某些压迫人的神经的东西，却又与清新的室外空气有些不同，阴凉如隐形的小虫从后脖颈和手臂上贴近人的身体。
“白大人，这里残留的气息与画春堂底层的有点相似，甚薄，下属没有办法继续追踪下去。”
“带走的鬼魂怎么样？还没记起来死前的事情吗？”
“已经按照白大人的建议，将头压进黄河，希望从看清黄河底的冤魂中受到惊吓，清楚自己已经身为死者的事实，从而记起生前最后的记忆的。”
小鬼差摇头，头顶有一戳不听话的头发翘成半圆的弧状，随着摇头的动作左右跳动。
“她还是没有记起来，目前在一殿阎王孽镜台前照妖呢。”
“那不叫照妖，那是…”白无常眼珠子转去看这位新调过来的小鬼差，注意到他的衣领上一枚由青渐变为白色的袖珍印章。
“你是从夏大人那边调过来的？”
“是的，白大人。”
“你的印章都还没完全变色就到这里来复命，不怕夏大人一个手指就将你扔进血池？”
“这…都是夏大人吩咐的，即日起，夏大人手下所有鬼差和异兽都会分派到冥界各位将使大人手下，直到冥帝再次下令归位为止。”
“啊啊~冥帝对你们夏大人真是宠爱有加，是吧？以闭关修炼作为渡劫还不止，这还没到闭关的时间呢，连事情都不用干了。”
“不是的，夏大人的指令还在他手上。听循先生说，剩下的任务难度较大，夏大人打算和他的下属们共同完成，不需要我们这些小鬼差了。”
冥界素来有白无常与夏可不和的传闻，今日所见非虚，小鬼差从夏可手下被派往白无常的手下，只能自求多福了。
“白大人，我给您先汇报事情发生前后经过此处的人们的情况吧。”
“所以夏大人对你们真好啊，剩下难度大的任务都往自己身上揽。
对了！他本来就是有一批妖属手下的，啧啧，两脚踏三船，又是仙又是冥又是妖，不怪得他从来不理睬我黑白两兄弟的亲近，人家自有自的天地，是吧？”
白无常说得兴起，一旁的小鬼差默默将精神注入印章，以免在他的迁怒中被吹得四分八裂，连魂魄都找不齐。
“这次闭关修炼，长则百年，短则…噢！你们的夫人怎么办？凡人鲜活如花，很快就要凋谢枯萎了，怎么来得及等夏大人回去？夏大人如此爱护她，就没有将你们当中一些人手派去保护她？”
“夏大人没有提及此事。”
夫人厉害着呢，上次他本想在大人面前邀功，一把将病死的女人拉走，夫人在没有布施任何咒术的情况下就将附近一圈的鬼差拉进地底，这可不是一个普通凡人能做到的事情。
小鬼差不敢言，兀自回想起前段时间在在寻龙街两头巡逻的快乐时光，目光变得呆滞。
“切，真是无趣。难道冥帝就是喜欢这样不苟言笑的人？”
有人轻轻推开消防门，单眼眯着往楼道里看，开着闪光灯的手机咔嚓咔嚓地拍照，晃得白无常心情烦躁，一挥手利用风将消防门重重地关上，开门的人受到惊吓，把手收回去的时候将手机摔落在楼道里的地面。
“啊啊啊啊啊啊啊！”
男人的尖叫声穿过厚重的消防门传进来，音量随着男人逃离的距离渐渐变小。
白无常看了眼恢复一片黯淡的手机屏幕，回归正题，“把这手机扔出去，汇报事件发生前后经过的人的情况。”
“是。这条楼道里已经发生过多起命案，只要是知晓大概情况的人都不敢靠近，所以今天在楼道里留下气息也就是有进来过的人，只有包含死者在内的一共六人。
一开始是目前在34楼顶层办公的女子，活动范围是34楼和33楼之间。
然后是死者和另一位同行的女子，这位女子是夫人的大学同学李爽懿，小的曾经在寻龙街见过。两人活动范围不一，李爽懿是从34楼到14楼，死者是从34楼到9楼。
李爽懿的气息最终逗留在14楼，和另外两位男子的混合在一起，两位男子的气息只在14楼楼梯口出现过。
最后是一位从负一楼到9楼的男子，这位的情绪波动较大，在现场留下较多受惊的意念。
按照小人的推测，死者是在与李爽懿分开之后察觉异象，逃走的过程中不断摘下身上的东西向攻击她的鬼属投掷，最终在10楼被抓住，尸体被扔弃在10楼与9楼之间的楼梯栏杆上。
李爽懿在14楼不知因为什么缘故短暂离开后返回原位，同行的还有两位男子，三人在感觉到异象后准备逃离。
刚好从负一楼上来的男子撞见死者的尸体并发出惊叫，三人合力支着消防门并叫唤在9楼的男子上来。最终鬼属逃离现场，楼道里的阴气渐渐消散，四人一起报警，目前五人包括死者的尸体、34楼的另一位男子都在附近的派出所里。”
“夏大人的妻子的同学刚好在这里？两人是一起下楼的，鬼属在两人一起的这么长时间里不攻击她们，反倒在她和另外两位男子在一起的时候散发敌意？
当时在现场的人当中，有人是术士或异能者吗？”
“应该没有，小的在他们身边晃悠了十多分钟时间，他们没有任何反应。”
“这女的，和夏大人他们亲近吗？”
“算是，小的之前曾经在夏大人定居的寻龙街驻守过一段时间，夫人只邀请过李爽懿、左焕和黄婉儿三人到住处停留，据说夫人出阁前和这三人是住一起的。”
“有意思。今天在楼道里出现过的人，不，这栋楼里出入过的人都能找到吧？把这里的人和画春堂的人相匹配找出来，我得好好拜访他们。
在我的地盘里闹事，三番两次地，不是猴急就是命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