滨江高能物理研究所，楼锦清教授一大早冒着雨就来到了位于三楼的高能粒子实验室。
他刚刷开实验室门，就看到手下那10位研究员都整齐地坐在位子上。
“老师，您来了！”研究员胡正抿着嘴唇站起身。
“老师...”研究员袁九万抽了抽鼻子。
...
“老师...”唯一的女研究员池飒眼眶微红，声音沙哑。
楼锦清教授看着十双饱含不舍的眼神，心中升起一股钻心的酸楚。
他强迫自己扭过头，把公文包放在架子上，走到微型粒子对撞器前，深吸一口气：“今天，咱们来进行最后一次实验！”
实验员们纷纷站起身，穿上实验袍，戴上胶皮手套。
“粒子对撞模拟实验小组，第621次实验开始，记录员胡正。”研究员胡正在实验记录上，用圆珠笔写道，他右手有点颤抖，笔尖戳破了纸张。
实验在沉闷的气氛中完成，结果并没出现任何意外，实验再次失败，楼锦清教授并没有检测到异常辐射出现。
“结果已定，明天实验室就正式裁撤了，请大家都不要伤心了。”楼锦清教授看着仪器上显示的数据，长叹一口气，短短几分钟，他额头上的皱纹似乎多了几条。
“老师，我想不通！”生性倔强的袁九万把胶皮手套甩进垃圾桶，神情有点激动地走到楼锦清教授面前，“实验都有失败的风险，我们只不过是多失败了几次，上面就要裁撤我们，我不服！”
“我们的实验设计并没有问题，只要再多实验几...几百次，一定可以成功的。”
他的话引起了其他研究员的共鸣。
“我也不服！”研究员胡正也走到楼锦清教授面前。
...
“我...也不服！”女研究员池飒低着头走了过来。
看着面前这一个个稚嫩，委屈的面孔，楼锦清教授的心情沉重极了。
实验从开始到现在已经连续进行了五年之久，对于这些刚毕业就加入实验室的年轻人，这个项目就是他们的希望，就是他们的未来。
而现在实验室要被裁撤了，自己可以凭借学术地位，到一所高校混一份教书的职务，这些年轻人该怎么办？
“我...我...”楼锦清教授嘴巴张了几张，却开不了口。
他无法欺骗这些年轻人，他们还会有一个美好前途。
他也无法埋怨研究所，因为他知道，所里也有困难。
高能粒子模拟对撞实验，每一次都需要耗资数十万，在很多人眼中就是一个无底洞，早在两年前就有学者上书，表示要求裁撤实验室，所里支撑到现在已经很不容易了。
“就这样吧...”楼锦清教授身体晃了晃，缓缓转过身，就要推门走出去。
就在这时，门猛的被人从外面推开了，研究所所长胡宗宪拿着一份传真，精神奕奕地冲进来。
“老楼，有救了！”
“有救？”楼锦清教授先是一喜，旋即又苦笑着摇摇头，“胡所，别开玩笑了。”
“开玩笑？谁跟你开玩笑了！”胡宗宪把传真递到他面前，指着上面的白纸黑字道：“看到没，这是上面发来的传真。”
“墨子科技决定打包收购你们实验室了！”
“墨子科技？那个发明自然灾难模型的墨子科技？”
“除了他们还有谁能如此财大气粗。”
楼锦清教授连忙接过传真，细细一看，激动的双手开始颤抖。
“有救了！有救了！我们又能继续实验了！”
研究员们也都纷纷围了过来，看着传真，欢呼起来。
那朵压在他们头上的阴霾，终于消散了。
当欢笑声平息后，袁九万弱弱地问：“根据上面说的，咱们都要去燕京工作了？也不知道墨子科技提供宿舍不？”
“燕京房价那么贵，这辈子我都买不起！”
燕京对他们这些科研工作者来说，是一个让人又爱又恨的城市。一方面，高校林立，同行交流起来更加方便，还不时有国外学者来访，可以获取国际最新研究成果。另一方面，高昂的房价，让他们这些靠工资吃饭的研究员看不到希望。
“放心吧，我已经打听好了。”胡宗宪拍了拍他的肩膀，笑道：“墨子科技正在修建总部，就在月牙湖旁边。”
“墨子科技已经明确说明，每一位墨子科技正式员工，都能获得一套三居室的免费使用权。”
“当然，要成为墨子科技正式员工，需要经过面试和考试。你们如果不愿意前往燕京的话，墨子科技还会提供一笔遣散费。”
“我愿意！”
“我也愿意！”
“算上我！”
...
十位研究员心中的疑虑顿消，如果连面试和考试都通通不过的话，他们也没有必要留在燕京。
“老楼，你呢？”胡宗宪转过身看着这位头发花白的老教授。根据上面的意思，墨子科技希望收购整个实验室，包括设备和全部人员，其中在高能物理方面颇有建树的楼锦清教授，更是必不可少。
说服那些年轻人简单，毕竟他们有闯劲。
对这位年近古稀的老教授，胡宗宪却没有把握，楼锦清教授完全可以找一所高校，颐养天年，犯不着跑到千里之外的燕京，重新开始。
“我愿意！”谁承想，楼锦清教授没有任何犹豫就重重点头答应了下来。他一辈子都在研究高能物理，对科学奥秘的痴迷已经深入他骨髓之中。有这么一个好机会，岂能放过。
...
同一场景发生在东北锂电池研究所，华北纳米材料研究所，湘江遗传信息工程院...等二十多家科研单位。
面对墨子科技的提供的丰厚条件，那些热爱科学研究的研究员们没有任何犹豫，就在合同上签上了名字。
就这样，不到半个月时间，墨子科技已经拥有了这些科研单位的几百台先进设备和上百位经验丰富的科研人才。完成了原始的设备和人才累积。
...
时间总是在不经意间过去，当李智完成对首批156名研究员的面试后，华夏一年一度的春节马上就要来了。
李智看着道路上，拉着行李箱，面露喜悦，准备赶往火车站的同学们，一阵恍惚。
他觉得自己好像忘记什么事情了。
这时，恰好有两位同学谈笑着经过他身边。
“梁子，昨天高数的考试题，也太难了吧。要不是哥们练过，怕不是就要挂科了。”
“就是，果老头明显是跟咱们有仇！”
...
听着他们的对话，李智猛的一拍额头：“窝草，我忘记参加期末考试了！”
这些天，他不是在月牙湖工地监工，就是忙着面试来自全国各地的研究员，压根没有多少时间待在燕大。
“不过，这种事情，班长也应该通知我啊。”李智疑惑地拿出手机，准备拨打班长江晓梅的电话，翻到号码却又怔了一下，上面显示最后的通话时间还是在上个月。
我们竟然一个月没联系过了...
电话拨出，很快接通。
当电话响起时，江晓梅正在宿舍整理行李，准备回家。
由于她家本身就在燕京，她准备把棉被，被褥都带回去清洗。
“晓梅，妈妈来帮你。”她身旁一位穿着华贵的中年妇女，看到女儿吃力的样子，也想上来帮忙。
江晓梅白了她一眼，抿了抿嘴唇：“老妈，还是我自己来吧，你什么时间做过这种事。”
她对自己的老妈极其了解。出身大家族，从小被外公外婆捧在手心里，上了学有十多位表哥护着，等结了婚老爸更是把她宠上了天。每天的工作就是在公司露一面。
“呃，早知道我就把家里的保姆带来了。”贵妇人讪笑着缩回手。
江晓梅一面吃力地把被子装进皮箱内，一面抬起头：“老妈，我早说过，这些事我要自己做，你别整天张嘴保姆，闭嘴保姆的。”
“好好好...”贵妇人苦笑着摇头，她最自己女儿倔强的性子很是了解。
就在这时，江晓梅放在床上的手机“滴滴滴”响起。
江晓梅手里抱着被子，瞄一眼屏幕，本想等把被子装进皮箱后再接电话，当看清楚屏幕上那个熟悉的号码后，她“扑腾”一下，把被子扔在了皮箱上，本来叠得整整齐齐的被子顿时凌乱起来。
江晓梅就像没看到般，抓起手机，她正准备接通电话，却看到老妈正瞪大眼睛好奇地盯着她，脸上还浮现出古怪笑容。
“我去接个电话。”江晓梅抱着不停震动的手机，跑进卫生间，小心地关好门。
看到女儿羞涩的样子，贵妇人苦笑着摇了摇头，自己家的大白菜看来是被哪家的猪拱了。
...
校园道路上，李智放下电话，皱起眉头，心生疑惑：“难道自己旷课太多，被学校开除了？”
刚才在电话里，班长江晓梅告诉他，之所以没有通知他参加考试，是因为教务处的老师特意交代李智可以不用参加期末考试。
才读了一个学期，就被开除了，回去怎么跟老妈交代？
李智快步向数学院办公楼走去，他要问清楚到底是怎么回事。
刚经历了期末考试的数学院显得宁静，老师们大多躲在办公室里批改试卷，整个走廊静悄悄地。
李智来到方院长办公室前，轻敲两声。
“进来。”
推门进去，方院长正戴着眼镜，坐在办公桌前，阅读一份文件。
他看到李智走进来，连忙站起身笑道：“吆，真是稀客，你很久没来了吧？我还以为你转院了呢。”
听着院长的打趣，李智顿时放下心来，看来自己并没有被开除。
他笑道：“老师，你知道的，我这两个月...有点忙。”
方院长从书柜中的报纸中取出一撮茶叶，给李智泡上茶水，摆在桌子上：“忙着赚钱吧，我可听说了，这一次你一下子就从国外赚了几百亿。”
李智轻抿一口茶水，顿时满嘴茶香，好茶叶就是不一样。经过半年的熏陶，他已经开始觉得泡出来的茶就是比瓶装茶好喝。
“老师，您知道的，我现在正在修建墨子科技总部，这几百亿压根不够花。”李智笑道。
“看把你吓得，老师会打你的主意吗？”方院长苦笑着摇头，自己这位学生什么都好，就是太小气了。
“说吧，今天你来有什么事情？”
“是这样的，老师，我好像没有参见期末考试吧？”李智讪笑道。
“嗯，我知道这件事。”方院长神情古怪地看着李智，这小子现在还记得自己是一位大学生啊。
“您知道？”李智愕然。
“当然，这就是我授意的。”方院长笑道：“你想啊，你一个连NS方程都证明出来了的数学家，如果还要参加大学一年级期末考试的话，国际数学界是不是会笑话咱们燕大数院太自大了。”
好理由...李智一时间竟无言以对。
方院长脸色突然严肃起来：
“事实上，你现在继续读本科，对咱们燕大数院造成了极大困扰。现在国际数学界已经有不明真相的数学家，向国际数学家协会投诉，说我们利用职权打压数学天才。”
“这怎么可能呢！”李智立刻为数院愤愤不平，他之所以屡屡拒绝国外高校邀请，待在燕大数院，最重要目的是像普通人那样，度过完美大学生活。
方院长双手一摊：“我们也向他们解释了，可是他们不相信啊。”
“所以，我和校长商量了一下，想了一个折中的办法。”
“什么办法？”李智忍不住问道。
方院长从书桌抽屉里取出一本大红毕业证，放在李智面前：“同学，你提前毕业吧！”
李智拿起毕业证，上面贴着自己刚入学时的照片，加盖有钢印，下面还有校长亲笔签字。
“老师，我才读了一个学期大学...”李智有点不情愿，这完全打乱他的计划。
方院长苦笑着摇头：“你只用一个学期，就连续破解三道世界级数学难题，把国际数学界搞了个天翻地覆。咱们燕大再不让你毕业，实在说不过去了。”
“不过呢，本科毕业，你还可以读研究生啊。”
“我下个学期正好要招一位硕士研究生，我已经决定了，就你了，面试录取。”
“并且，有我在前面挡着，你还可以和这个学期一样，随意旷课。”
“怎么样？”
说完，方院长一脸期盼地看着李智。这可是一个宝贝，是燕大数院的未来，一定不能被别的学校拐跑了。
“好，老师，能够成为您的学生，是我的光荣。”李智重重点头。
既然必须本科毕业，那么选择一所自己熟悉的学校，选择一位熟悉的老师，继续读研究生，也是一种很好的选择。
随后，方院长又让学工处的老师送来全套学士服。
李智穿上学士服，来到图书馆，请过路的同学为他拍了一张照片，PU在了围脖上。
很快这张照片就引起了粉丝们热议。
“窝草，大佬不是才大一吗，咋就毕业了呢？”
“半个学期就毕业，大佬你在咱华夏也是独一份了。”
“废话，大佬现在已经是知名数学家了，还读大一确实不合适。”
“就是，就是，如果我是李智大佬的同学，早就开始战栗了。”
...
此时班级围脖群里也在热议。
陈贝：“出大事了，刚才我在李智围脖上，看到了他晒出了毕业照。”
王子豪：“真的假的？”
胡森林：“学校官网也发信息了，实锤了。”
吕峰：“一个学期就毕业...我读了一个假大学吗？”
张贤：“和这么一位妖孽做同学，压力太大了！”
冉绍休：“呜呜...我想回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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