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当然……”，小巴蒂想要呐喊出来，但他却像是忽然被遏制住脖子一样，停下了声音。
“在你声嘶力竭想要得到答案的时候，你的心里就已经有答案了，小巴蒂。”，卡尔冷静的看着他。
“如果你不认同我，为什么会疯呢？你不是这种性格，我了解你。”，卡尔看了看小巴蒂。
他很了解面前的这个人，他有两套马甲，可以看的更加全面，对于小巴蒂本身，倘若他打从心底觉得他是错误的，他绝不会疯成这个鬼样子。
“你凭什么说你了解我呢？科斯特。”，小巴蒂冷笑了一下，看着卡尔，他蓝色的眸子刚刚还有些许共情，但面对现在的他剩下的就只是平淡的笑意。
“哈哈，因为有一句话叫做，最了解你的人，永远是你的敌人啊。”，卡尔笑了笑，他并不认为这句话完全正确，但是在一些地方，这句话又意外的好用。
“你会认同这种话吗？”，小巴蒂冷笑了一下，他知道卡尔只是在随便套用一个逻辑，他总是……
他的话说完得到的是卡尔的眨眼，他好像在说，看吧，好像也没错，好像确实没有任何问题。
“你在诱导我认同你的逻辑？”，小巴蒂看着卡尔，他觉得这个人简直像个狐狸一样，摇着大大的尾巴，然后发出诡异又刺耳的叫声。
“哎呀，我可没说。”，卡尔笑了笑。
不，又来了，在他每次试图推翻卡尔的时候，他都会无意间的认证这句话，这是卡尔设下的陷阱。
是个明晃晃的陷阱，但他必须向前走，然后掉下去。
“自己想想吧，克劳奇，你当然可以不跳出这个逻辑框架，但是已经验证为假的东西，你真的会需要吗？”，卡尔咯咯咯的笑，小巴蒂克劳奇有自己的自尊心，在他意识到自己所追求的东西只是一个赝品的时候，他会怎么办呢？
自欺欺人的继续守着赝品当宝贝？
卡尔并不这么认为，小巴蒂他聪明的过分，一个聪明人，通常足够的骄傲。
卡尔的笑声吵的小巴蒂头疼，他看着卡尔带着笑意的眸子，总觉得这双蓝眼睛后有无止尽的嘲讽。
他好像在嘲讽自己居然十几年都生活在一个一戳就碎的框架内，还疯疯癫癫的像捧着珍宝一样捧着它……
不对，为什么自己会以为自己支撑的框架是错的，又被套进去了……
“当然，你应该很喜欢先生对吧？”，卡尔沉吟了一下然后看着小巴蒂，小巴蒂猛的顿了一下。
“你到底是谁那边的？你要撺掇我背叛克拉伦斯先生？”，小巴蒂的脑袋忽然噌的一下清醒了过来。
对，无论如何，他是黎明的人，他现在是克拉伦斯的手下，卡尔这样攻击他，不就约等于他挑拨先生跟他的关系吗？
有了其他的矛盾，小巴蒂忽的精神了，他终于可以略过这个倒霉的问题，然后攻击科斯特了！
他可以逃避……
“哈哈，又开始了，逃避深入这个问题吗？因为继续下去你的世界观就会再次崩塌了，嘻嘻～”，卡尔嬉皮笑脸的点出了小巴蒂想要做的事情，这让小巴蒂心中燃起了一丝火气。
这家伙到底打算做什么，不过无所谓了……
“你刚刚的意思不就是想说，我其实并不应该效忠先生吗？”，小巴蒂冷下眸子，有了这个底层逻辑攻击卡尔，他终于顺畅了，不用去纠结那该死的爱的课题了。
对，这种东西本来就是卡尔喜欢掰扯的，他这种人……完全不需要啊……
“唉，别给我扣帽子，我可没说过。”，卡尔连连摆手，他自然不希望小巴蒂背刺他自己。
他的意思是，“你误以为先生的思维跟你是一样的，所以从先生这里摄取自己需要的东西。”，卡尔软着声音循循善诱的模样，他必须缓缓的把小巴蒂掰的正一点。
否则这样下去不但孩子变成闪光宝可梦了，万一再碰到厉害点的符合心意的训练家，还不直接离家出走啊。
所以，快给我变！【指变成训练家】
“你可以慢慢从先生这里扭转自己的基本逻辑框架，由先生开始，把赝品变成真品。”，卡尔好像一个拿着胡萝卜诱捕兔子的猎人，即使他后面的狐狸尾巴快速的晃动着，也让小巴蒂有些心动。
但同时，他又很排斥继续下去，因为这样的话……
小巴蒂脑袋里闪回过一个熟悉的男人的脸。
“但如果那样你就必须得承认，你的父亲从来没有爱过你。”，卡尔很迅速的给小巴蒂接上了他想要表达的话。
“哈哈，听着很羞耻，我觉得你大概不会想说。”其实虽然看着很像大人，本质却还在渴望得到家人的爱，但小巴蒂绝不会自己说出来，所以他帮他补上了这句。
“你闭嘴。”
一向喜欢跟卡尔对着干的小巴蒂此刻却没有反驳，只是干巴巴的要卡尔闭嘴，他缓缓的松开了拎着卡尔衣角的手，似乎在思考什么。
“比起那样不负责任的父亲，选择先生不是很好吗？”，卡尔被松开，但他却已经在规劝着小巴蒂。
小巴蒂没有说话，而卡尔也不强求，他转换了另一套说法。
“即使套用两套逻辑，你都该试一试，去跟先生撒娇看看，如果先生是你的逻辑点，他即使觉得你的行为很蠢货，也不会疏远你，因为你觉得强大……”
“但如果成功了，你就可以顺势看看正常的感情摄取，到时候你就知道你最需要哪种互换了……”，卡尔继续诱导，并且他也加上了一条后路。
“假若你依旧喜欢现在的运行逻辑，只需要当做无事发生，你看看啊，一切都是对你有利的啊，克劳奇，你为什么不试试看呢？不会有坏处的……”，卡尔持续的输出着，每一句话似乎都在给小巴蒂铺路。
一直到现在他已经给小巴蒂的前路上铺了九十九块砖了，只需要他自己走一步，从泥泞的泥土上走一步……
就可以踏到台阶上去。
“先生在哪里？”，小巴蒂忽然看向卡尔，他的呼吸有些急促，似乎是想从泥泞的土地上离开了。
这家伙病急乱投医，我跟你一起在这里工作那么久，我要不是克拉伦斯，我哪里知道他去哪里了？
但是还好，我是克拉伦斯……
“可能在办公室，你可以借着暑假的时间去找他，不是吗？”，卡尔笑了笑，然后漫步离开了，留下在原地的小巴蒂。
至于他为什么要离开……
所有变装全部启动启动启动！一溜进换衣间，卡尔就飞速的开始换着装，趁着小巴蒂现在冲动着，给他略微掰一掰，不然待会他清醒过来了，直接应激的跑走。
卡尔急匆匆的套上了戒指然后换上了合适的衣服，他把换完的衣物收好，然后一边系着领带一边往自己办公室赶。
希望别走岔了，趁热打铁，宝可梦变训练家计划，现在开始！
卡尔急匆匆的前往办公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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去找克拉伦斯先生……
去找……
在办公室门前，以往会迅速打开门进去报告的小巴蒂此刻有些犹豫了，他的手在门把上停留了很久很久，却依旧没有下定决心的把门打开。
科斯特的话在大脑中来回的循环着，对吧，一切对自己都是有利的自己在烦恼什么呢？即使先生跟自己一样，但自己很强，他不可能抛下自己的。
自己说服着自己，然后小巴蒂敲了敲门，随后打开了大门，但办公室里面空无一人，在一瞬间，他的心情忽然放松了许多。
哈哈，自己居然在恐惧，小巴蒂再次清楚的意识到自己的内心，是啊，倘若自己坚信没有被卡尔说动，他这种人怎么会恐惧呢？
他在害怕，他从潜意识知道，自己的一生，好像都在错位中度过，他从内心里恐惧这一点。
还好，先生不在，或许这是梅林给他的答案，继续下去吧，这样或许是对他来说最好的结果。
该死的科斯特。
你原本就不应该说那些话，该死的，你简直就是梅林派来专门克我的，只要有你，我就从来没顺过。
小巴蒂完全把矛头对准了卡尔，他原本就讨厌卡尔，这样的甩锅他来的心安理得。
但就在他顿住小久久卡尔的时间，一个原本不应该出现在这里的人出现。
卡尔姗姗来迟，看着对着他办公室发呆的小巴蒂，他知道自己还不算来晚，赶上了。
来来来快来诉苦撒娇，我使劲呼噜呼噜你的毛，我最擅长这个了，你呢，也别扭了，我们都有美好的未来。
当然这是卡尔的内心，转到现实中便是，卡尔的声线比以往都要温柔，他轻轻的走过来，然后有些疑惑的看着小巴蒂，“你来找我吗？小巴蒂。”
小巴蒂原本放松下来的神经忽然的绷紧，先生居然出现了？他原本已经放弃的计划，此刻忽闪在他的大脑中，他不确定要做什么。
跟先生说出一切，这是对的，除了一颗漂亮的充斥着野心的心脏，自己的其他值得先生为之停留吗？
小巴蒂不确定，所以他极速的转移了话题，“先生我来交报告。”，他还是那么机灵，随便的找了个借口。
你要报告吗？你就交？卡尔不确定的看着小巴蒂，小巴蒂面上没有什么异色，倘若卡尔不知道其中的猫腻可能就真的相信了。
“是什么？”，但卡尔还是笑了笑，然后鼓励着小巴蒂说下去，至少他还愿意说话，小巴蒂还是个疯的很外向的孩子，如果是西弗，早就因为别扭越想越不对，然后更加自闭了。
你看看，他居然还愿意找借口敷衍我，这是喜事啊，只要肯说话，就没有什么是扒不出来的。
“是……”，原本巧舌如簧的小巴蒂只需要随便的找个文件然后用他灵巧的嘴巴编一个合适的。
但不知道为什么他今天的舌头就好像忽然被绞断了一样半点谎话都编不出来。
“是什么呢？”，卡尔依旧笑着，似乎是在鼓励小巴蒂说出来，就像是以前一样做足了贴心首领的模样。
小巴蒂矛盾的说不出话，半晌他抿了抿唇，鬼使神差般的对卡尔坦诚道，“克拉伦斯先生，抱歉我没有要给你的报告。”
这在小巴蒂的思维里，至少以前，这绝对是一件大逆不道的事情，他绝不会那么做，但今天他做了。
“为什么？”，是情理之中不过意料之外，还是意料之外不过情理之中，总之面前的先生没有生气，他只是疑惑，他还是温和的，没有因为他的“愚蠢”忽的冷脸，然后平静的施暴。
“我想见您！因为我想见您！”，这样可笑的理由，这是……
被允许的吗？
这种无所谓的东西。
小巴蒂不确定，他说出这句话的同时会不会在克拉伦斯先生的眼底捕捉到厌恶，因为自己愚蠢的行为。
但是没有，小巴蒂抬眸，他有些恐惧但还是努力的想要看清面前人的眸子。
他看见的，是一闪而过的欣喜，以及……
更多的笑意跟温柔。
“这样啊，那太好了，我也很想见你。”
他听见先生这么说，他原本隔着一层阴霾的眸子忽然亮了一下。
“你是说真的，即使我没有拿一张合格的计划案，甚至什么都没做，只是因为……”
“我说想要见您？”，小巴蒂的声音带些颤抖，但仔细琢磨却能在他颤抖的声音中察觉到一丝喜悦。
“你为什么会觉得想见我就必须拿着这些，如果这样的话，卡尔大多数时候都没脸来见我，因为他通常不工作。”，卡尔毫不客气的拿自己举例子，原本表情有些紧绷的小巴蒂，在听到卡尔的时候，整张脸忽然变得生动起来，虽然是无比恶心的生动，但那好歹也是生动啊。
卡洛斯·科斯特，你真是该死，世界上怎么会有这种人，混吃等死打豆豆，居然还可以得到先生的偏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