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太像。”卢志勇也是偶然间发现那店长和万物斋的一个伙计有来往，不是在十三行见面，而是约在外面，卢志勇要不是见过万物斋的人也认不出来。
龙百江折损了一员大将，现在身边可用的人不多，纪四排在首号，其后便是底下的弟子。
那人不是纪四，他跟着卢方长这么久也学了些面相的皮毛，那人生得鼠目鼠眼，贼。
“我跟了他们两回，发现说的是黑话。”卢志勇有些为难：“我对混江湖的黑话还精通些，这古董行的黑话不太明白，所以先记下来，小菩萨你来听听。”
沈平的表情一下子肃穆起来，听上去侯店长和万物斋没打好主意！
“我听到那人和侯店长说之前想塞一点鬼货给萧家但没有成功，这一招不能再用了。”
萧承羽挑眉，鬼货，专门指盗墓人，挖掘盗窃古墓得来的古文物，龙百江刚来北州，还没站稳就想使花招，这其中就包括想弄走萧家的狮子头文玩核桃。
还有后来使昏招想把不干不净的鬼货塞给十三行，奈何十三行警惕，这件事情没有成功。
“那人说鬼货不行，用贼货也行。”
萧承羽不禁笑了，这贼货指从文物部门或私人手中偷来的古董，出价低，买了犯法，和鬼货一样属于见不得光的玩意，万物斋真是贼心不死！
“用鬼货也好，用贼货也好，都是想着把十三行坑沟里去，”萧承羽说道：“看来他不是想跳槽，是准备吃里扒外坑自己的东家，录音了吗？”
卢志勇取出手机，调出录音文件，很好，关键的点都在，刚才卢志勇说的仅仅是冰山一角，沈平问道：“小菩萨，准备怎么处理？”
萧承羽微微默眼，还能如何，杀鸡儆猴！
十三位店长再度聚首，却不是以前规定的月度总结，突然召开，二话不说的架势一反萧承羽此前温和的态度，十三位店长到了以后就发现萧承羽眸底翻涌着凌厉之色。
一时间不少人都埋头细细思索有没有不足之处，萧承羽倒也懒得废话，直接打开录音。
“上次想给十三行塞点鬼货，可惜没有成功，这要是不行，用点贼货也能让十三行名声扫地，就看你侯店长的本事了。”
话音一落，和侯店长本来坐在一块的几名店长不由自主地拉开距离，都不敢去看他了！
姓侯的店长脸上一阵红，一阵白，明明，怎么会？！
无数的错愕都比不起事败，偏蒙天豪一个箭步走过来，按住了他的肩膀，他大汗淋漓，偏偏没有任何动弹的余地，瞠目结舌道：“这，这是……”
“嘘。”萧承羽示意他噤声，将剩下的录音播放完——“这不是要寻找时机吗？话说回来，我要是把这事情办成功了，你们能给我什么好处？”
“侯店长，十三位店长里，九位都是和萧家关系匪浅的人，只有你们四个算是外来户，说得好听点，现在有用就用着你们，将来怎么办？你们还能比得过那九位？”
这话拉扯的矛盾就大了，直接将十三行的十三位店长划分开来，弄成了两个阵营。
说话的人显然深谙如何挑拨离间，听的人却是觉得好笑，要真是这样，怎么会把他们放在与萧家门徒一样的位置上？就连年底的分红比例也是一样。
根本就是没有差别地对待所有店长，这人偏要在心上插一把刀，让他们想得更多些。
这话说完后，侯店长明显是沉默了，这一沉默，不少店长都知道——他犹豫了，犹豫之下代表他多少有几分认同，这事情可就大条了。
侯店长本人自然是不好过，他几乎白了脸，压抑着嗓子说道：“这……不是这样的。”
萧承羽一记眼神轻飘飘地扔过来，他又再度闭上嘴巴，随即听到自己的声音从卢志勇的手机里传出来——“十三行垮台对我也没有什么好处吧？”
“怎么会呢？不过是换个地方从头开始，拥有得比现在更多，你想想看，十三行再发展壮大，有你们什么事，人家自己的徒子徒孙还顾不过来。”
“再说了，人往高处走不是理所当然的事情，你现在仅是十三分之一，就不想当未来的百分百吗？这年头谁不想自己单独干？”
“那……放鬼货和贼货都不行，店里的伙计都是行家，一眼就能看得出来，我们还有什么法子可以？”
“知道十三行的压堂是什么吗？如果十三行的压堂没有了，你猜十三行会不会大受打击从此一蹶不振？侯店长你可以好好想想，只要事成，少不了你的好处。”
“比如？”
“比如你自立门户的所有成本都由我们来负责，帮你打通其中的环节，更何况我们前面还给你这个数——六百万，侯店长，机不可失啊。”
空气中又响起一阵抽气声，自立门户，所有启动资金，六百万！
抛在侯店长面前的诱惑够大的！
六百万对他们来说其实还好，只要多干几年，年底分红丰厚一些就能办到，但是自立门户，启动，这个是更大的诱惑，谁不想自己当家做主当主人？
那压堂是什么？是一家店的镇店之宝，十三行也难逃这个定律，十三家店，十三个压堂。
压堂若是丢了，或是被验证为赝品，对十三行将是致命的打击。
他们打的就是这样的主意！
一时间，会议室里喧闹起来，有人站起来，大声喝斥道：“侯伟，你是疯了吧，这样做对你有什么好处，十三行倒了，你就是十三行的叛徒，一样在这个圈子里混不下去！”
“是啊，你虽然不是萧老爷子的门生，但也是他看中的人，亲自挖来的人，当初有多少人想投奔萧家进入十三行，别人不清楚，你难道不清楚！”
明明当初是他梦寐以求的机会，到手后却又无法满足，反而生了异心！
面对指责，侯店长是满脸苍白，卢正勇更是对萧承羽说道：“小东家，你看怎么处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