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副本没你想得这么简单。”
间回“噢”了一声。
“我经历的副本，不说全部，基本上都是问题副本……”付尘转动茶杯，将杯把朝向自己，“时演你不是想问我为什么来这里吗？”
被付尘提到，时演顺着问“为什么”。
“因为我的使命就是为了清除游戏内bUG，占领游戏主神，使游戏收归为军方所用。”当着两人的面，付尘将军方计划就这样摆在台面上说，吓得时演想上去把他嘴捂上。
间回一手撑着脑袋，一手碰着温热的杯壁，他想不明白付尘这一出在搞什么鬼，便道：“这么直白的讲述你们军方的计划，真的没事吗？”
付尘脸色没变，脊背依旧直挺，沉稳道：“既然是队友，那我有义务告诉你们我肩负的责任，和我内心的想法。”
“现在你们知道我进入游戏的原因，那么该清楚我为扫除bUG而进入很多问题副本了，”付尘看了眼时演和间回，“副本能给我们这么多时间闲聊和梳理线索，那它暗藏的危险究竟有多少，你们应该明白。”
付尘经历的副本不说近千，光暴力通关的副本就有三百几场。
所以让系统选定付尘作为奖励副本归属人，真是像耍流氓一样的让人烦躁啊。
时演挠挠头，正欲开口，却又想不出说什么话来接付尘的话题，只得作气一般将茶底的碎渣滓饮在口里嚼烂。
“所以你说这些只是想让我和你一起行动？”间回看了眼嘴里嚼吧嚼吧的时演，问道。
付尘点了点桌面：“可以这样解释。”
或是逗人玩一般，间回好笑道：“如果我还是不愿意呢？”
“当你这样说的时候，便表明你同意了。”付尘盯着间回说。
咧嘴啧声，间回紧蹙了眉毛：“你这人还真是霸道，难道你对人对事一直都是‘只要你觉得不要我觉得’？”
时演觉得场面有些僵硬，出声打破僵持的画面：“毕竟是依照付尘的副本经历拟造的副本，而且早期线索显露不明显，若强行开启第二层可能衔接不上第一层的已知线索。”
按照间回的想法，万事万物非暴力不可打破，副本更是如此。
听池钧说间回被制服前是打穿高阶副本的强者，能这么狂也是不无道理，这不过五阶副本而已，再怎么难，也难不过七阶以上强度的副本。
时演觉得自己在犯蠢，跟绝对的强者说团队合作闯副本，就像对孙悟空说去跑三千米接力一样。
杀鸡焉用牛刀？
何必呢。
或许是看出时演的想法，间回淡淡道：“虽然搞不清楚为什么一定这么保守过本，但就当陪你玩了，我配合他的指挥便是。”
间回撑在把手上站起，对着付尘说道：“时间不早了，我送你。”
不留情面的逐客令让时演瞪了一眼间回，对方像是屏蔽不良信息一般，装作不知道时演的不快，等着付尘站起身送他离去。
“我也去。”
“你待着儿。”间回一把将时演推回位置上，带着付尘一同出门。
付尘回头对时演摆摆手，又是半悬小臂，不动手腕的摆手。
这是让他不必送自己回去。
关上门，间回环抱双臂冷眼对付尘问道：“你实力不差，完全可以强行过本，为什么要像老婆婆一样谨慎。”
付尘无声笑了，瞥了眼间回，踩下第一道楼梯。
“你作为游戏里的老求生，就算被封禁这么久也应该听说过游戏被入侵过吧。”
间回脚步一顿，盯着付尘身影没了笑意。
“七年前，游戏作为在现实里上架的全息游戏，当时风靡一时，”付尘回头，仰着视角看向身后的间回，神色在阴影的笼罩下不明，“可是工作室被人放火，游戏也因此受到病毒入侵，而后下架修整再没了消息。”
间回板着脸，神色不变，付尘说的事情与他毫无干系，对于游戏被入侵这件事情，他不在意也不想了解。
“所以？”他问，“你想表达现在这个游戏里还有入侵病毒吗？”
对方点头，扭头再走了几步台阶，显露出来的银灰瞳仁因为光亮缩小了几分，宛如巨蟒的骇人瞳孔。
“我那时经历的暗网副本，在开启第二层的瞬间便将系统屏蔽，有关系统的一切都无法开启，就连背包也不能打开，虽然最后将病毒清除了，但我有些担忧这个副本的第二层采纳了当时的情况。”
间回嗤笑一声：“原来你不信任自己……哈，如果真像当时那样无法使用武器，你想依靠队友一起通关的想法也不是没有道理，但我有办法在这种条件下让你们以通关状态离开副本。”
楼道再一次安静下来，付尘悬空的右脚缩回，整个人彻底转过身面对间回，沉着问道：“想来你也不会告诉我方法是什么，直接说条件吧。”
“很简单，”间回倾身，“让我进入协会，成为你们固定过本成员，往后每一场副本都要有我。”
果然小孩儿心性，就连条件也是极其幼稚，付尘挑眉，似乎在问“就这？”
然而间回真就一个条件，不贪求多了，他徐徐图之即可。
“非必要我不会叫你这样做的。”付尘这句话既答应间回的条件，也约束他要在自己的指挥下办事。
间回脸色一怔，自然明了付尘的话中话，摆出无所谓的态度来，送付尘到大门后朝他懒散一挥手说：“到时候见。”
也是劝他之后日子不要再来这里叨扰彼此。
付尘颔首，整理肩上的衣领径直离去，背后大门再一次紧闭，关门的响声唤他拿起手机拨通一个号码。
“尹青澄，明天叫上池钧他们约个时间见面。”
“好。”电话里尹青澄疲惫的声音响起，伴随尾音的是翻动纸张的声音。
为完成支线任务，她必须跟上大学课程，但本身只有十三四岁的小女孩懂什么学习，每到这种副本，尹青澄在里面每度过一天，她的头皮都会比前一天更加麻木。
她还记得上一次进入的高中校园副本，系统分派下来的支线任务是让她考年级物理前十，她尹青澄差点想把模考比她物理好的人全杀了，若不是良好的自制力让她打住这种间回行为，她现在所在地就是虚无之地了。
付尘看了眼手机上的凌晨一点，提醒尹青澄不要太晚睡觉，便挂断电话徒步回家去。